季旅（03下）

“六个月，半年。嗯……也蛮多的嘛。你说是不是啊，老爹。”

“老爹……？怎么了啊老爹，你不会……”

赛罗话一哽，他瞧见赛文签字的手顿住，笔下的字在颤，一如战场归来后患得患失的一个紧拥，“赛罗……爹都明白……要是难受就发泄出来，我……”

少年愣怔，他肚子胸口猛地涌上一股热流，熏的他眼眶发热。他咬咬牙，把赛文手下的纸和笔夺走，笃定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再狠狠得将他们拍到等待的医疗人员手里。“老爹你在说什么。还有半年，六个月，180天！我肯定会活的比180天还长信不信。地球上有的是这样的例子，有的人类甚至直接抗过了不治之症。超越极限！这不是老爹你教给我的吗？！！”

少年的吼声震荡在整个白墙堆砌的银十字，火花塔的光侃侃照进楼道，绿植羞涩得闭了音。病房内的人轻轻咳嗽明显是被吵醒，伴随的还有家属埋怨安慰的声音。

医疗人员眨巴眨巴眼挠挠头，另外一个年纪大的女性医疗人员急忙赶来将父子二人请到了门口……

“这个病并没有明显症状，但看你还这样活泼，从主治医生的角度，呵，你也可以当做是女性的直觉——我相信你可以超越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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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很清楚，后赶来的主治医生把青年叫到一旁，留给他了这样一句话。”赛罗摇晃着酒杯，里面猩红色的酒液都被荡碎了。

“直到现在青年也记得很清楚。”说着讲故事的人昂首将酒一饮而尽，他有点醉了，但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这才只是个头。“怎么样，这次的故事，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调酒师将酒递给另外一位客人侧目看向赛罗，“客人就是上帝，如果我说‘不是’岂不是违逆了主的意志，又怎敢妄言。”赛罗投去无趣的目光，调酒师抿唇轻笑，抬高胳膊往酒中倾洒肉豆蔻，牛奶样的酒被点缀的美了，落桌上的豆蔻像少女的巧克力色裙摆围了小半圈，“牛奶潘趣，”调酒师把酒摆盘一样放到赛罗面前，青年不为所动，“也称不上是新品，您喜欢牛奶吗？牛奶潘趣酒精含量极少，第一次来酒馆的人却很少点。第一次来就说这么多的客人在我这里也算少见，这杯是请的。”

赛罗听到牛奶的字眼细微蹙了回眉:“倒也谈不上讨厌，只是会想起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

“哦？是吗，那肯定是记忆深刻喽？”调酒师调笑道，杂草乱哄的卷发蓬着摇出一个浪花。

“或许？谁知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有关生命……我们这里有一句话，”调酒师拿起金色纹路装裱的杯子，干毛巾擦拭着像在对待珍宝，“‘你是热爱这个世界，才被生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

赛罗隔着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盯着调酒师看了会儿，悟了鼻息冷哼一声:“嗯，你说的也对——我会替你转达……到那个青年人身上。”

调酒师目光飘向远方将酒起递给客人，像是不在意赛罗的话。

“就剩最后一个小插曲了，讲完我就走。在这待久了也闷啊，受潮的木香和酒香闻多了容易醉。”

“呵，如果您像那边几位一样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但无论如何，感谢您对本店生意的照顾。”

“讲完还需要付钱？”

“这是哪里的话，故事只代表折扣，您看起来并不穷苦。”

赛罗随身摸了摸，面露难色，“唔……也并不富裕就是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