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飞鸟归来，隐隐约约能看见躲藏在云朵身后的圆月。
经过一个下午的救治，念慈在宁嘉强制性的要求下才肯回到营地休息。
阮念慈拨动篝火，好让火焰更旺一些。
她把分配给她的食物架在火上炙烤，贫民窟不比神殿，食物匮乏，就算有可口的食物也不可以随意拿出来享用，生怕哪里窜出一个不要命的流民来抢食物。
布鲁日贫富差距十分悬殊，富人更富，穷人更穷。有的时候，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见干粮好得差不多了，阮念慈这才伸手准备拿下来。
“我来吧。”
宁嘉快人一步拿下那块干粮，还用手帕细心包住，以免烫到念慈。
念慈接过他手里的干粮，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干，太干了。
完全无法下咽，念慈蹙眉，喉咙用力，想要吞下那块饼子。
嘴边出现一个水杯，念慈连忙接过，把水灌了下去。
“咳咳……”
“慢点喝……”
念慈放下杯子，向宁嘉道谢。
“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干。”
“圣女大人可以试试把饼子掰碎放到杯子里，这样会好吃得多。”
念慈照做，确实比干吃要好咽下去。
贫民窟建在城口的一处废弃巷口，在流民没有来之前这里是无家可归之人的“家”。
风，挟裹着远方的凉意。
大家都累坏了，早早就回帐篷里休息了。
念慈想：“是时候了。”
她开口打破夜的寂静：“宁嘉，你愿意去边境吗？”
宁嘉没有一丝迟疑：“圣女希望我去吗?”
“我希望人民可以改善对你的印象，让大家能够知道你不是传说中的混血……”念慈张了张口，把“魔种”两个字换成了“混血”。
宁嘉：“魔种吗？”
宁嘉到不在意这两个字，把念慈没有说出口的词说了出来。
“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混血也好，魔种也好。如果不是圣女大人，宁嘉早就在遇见您的那一天死在汹涌的人群之下了。”
隔着火焰，阮念慈有些看不真切，他是在笑吗？
为什么要笑？
阮念慈不解，边境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局面非常复杂，各方势力盘踞一地谁也不肯让步。
她还想劝劝：“如果你不愿意的……”
“我愿意的，宁嘉的性命早已属于您了。”
念慈突然觉得很悲伤，可她说不出来哪里难受。一团乱麻，她的心，她的大脑，乱哄哄的。
她把脑袋抵在双膝之上，胡乱回复了一个“好”字。
最后只有火堆发出的“劈里啪啦”声。
半个月后——
宁嘉率领集结的军队前往边境，念慈站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去。
少年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特殊气质令人目不转睛。
念慈朝他颌首，得到回应的宁嘉眸子更亮了。
队伍越走越远，马蹄激起黄沙滚滚，鲜红的旗帜飘扬在空中。
塞缪尔和陆珞珞左右各自站在阮念慈的身边，碍眼的人终于走了，陆珞珞想不高兴都难。
她挽住阮念慈的手：“念慈姐，我们回去吧，这里风沙大。”
阮念慈微微点头，当作同意。
得到允许的陆珞珞更开心了，高高兴兴地挽着阮念慈手臂下了城楼。
三人回到马车内，塞缪尔坐到两人的对面。陆珞珞兴致勃勃地同念慈讲她遇见的趣事，还没讲几句就被塞缪尔打断。
“皇妹，圣女需要休息。”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陆珞珞眼睛微眯起：“皇兄这么喜欢休息，何不坐另一辆马车呢，何必在这里听皇妹的聒噪？”
“回城之路枯燥，有个趣事解闷也是好的。”
就在两人爆发之际，阮念慈说话缓和气氛。
“……”
陆珞珞嘴角一撇：“哼。”
布鲁日城内的灾害渐渐控制了下来，受伤人员也在变少，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以往的繁荣景象。
支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于是北方神殿召回祂的圣子圣女们。
同一天，宁嘉启程前往边境，待送完宁嘉，阮念慈一行人也踏上了返回的旅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阮念慈和宁嘉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离开了能量本源的阮念慈能够清楚感知到身体的虚弱，所以当一行人经过舟车劳顿之后，阮念慈显得格外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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