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像”的笑话

莱可瑞思看起来有点疑惑，为什么她说了有这件事温泽却不信？她不明白。

“瑞狄亚娜，这种事情是不能传开的，这样只会对军队不利，”温泽给自己和莱可瑞思身上消了消毒，敷衍地回答道。

莱可瑞思却杠上了，拉着温泽的衣角问道：“可是，温泽先生，这明明是真实的事情，为什么您不相信我呢？什么叫对军队不利？真实的事情又为什么不能传开？”

艾莉丝当时的举动刻在了莱可瑞思的脑海中，她不明白艾莉丝的行为。

温泽叹了口气，半蹲在莱可瑞思面前，认真地解释道。

“我并不是不信任你，但是这种事情关乎到了莫尔以后在军队里的未来，他到底还是军医，在军队里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些士兵有的文化不高，很容易轻信他人的话，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就让士兵们认为莫尔是很利己的人，不仅对莫尔不好，士兵们搞不好也不会信任新来的医生了，这对以后的作战是很不利的。你曾经是一名军人，你知道动摇军心的后果的。”

“可是，”莱可瑞思还想要说服温泽，“先生，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为什么不能当众说？莫尔先生是这样的人，就不能呆在军队里了啊，这样会变成军队的累赘，那他辞职也是理所应当的啊……”

“瑞狄亚娜，”温泽又叹了口气，头有点晕，“你年龄还小，还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有些时候做事是要在背后做的，如果我当众制裁莫尔，不仅治标不治本，也会给予莫尔强烈的自尊摧残，人生来的意义是为了活出精彩的人生，并不是为了摧毁别人而生的。也许事情是真实的，但也不能因为直来直去就说出去，这样只会增加我的工作量。

“瑞狄亚娜，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但是人不能太实诚，什么都往外说，这样只会增添不该有的麻烦，搞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尽管很不理解温泽的做法，莱可瑞思也没有再发问，而是将疑问埋在心里，给温泽递过纱布和药膏。

冷风从窗外吹进，莱可瑞思看了看窗外，夕阳西下，话说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喂，瑞狄亚娜。”

莱可瑞思的思绪被拉过来，她一脸呆呆的样子看着温泽，温泽心不在焉地清洗着手术刀，将刀尖上的血水甩掉，用余光撇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去找约克厨师吗？去吧。”

莱可瑞思眨了眨眼，点点头，收拾好衣服椅子上，走之前轻轻掩盖上门。

她走在石头的小路上，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周围的风景，这时，她停下脚步，一个美丽的景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的眼前是一片美丽的湖泊，湖面连着天，刚开始还清朗分明，向远逐渐模糊，水和天朦胧的连在一起，微风拂过水面，带起她的发丝，带起点点涟漪，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蓝镜，倒映着不远处柳树的影子，湖底的沙石清晰可见，整片湖水宛如世界上最美丽的蓝宝石。

“哇……”

她的目光被湖面吸引了，看着晶莹的湖水，心里越发觉得痒痒，她居然像个小孩子，看看周围，没有一丝人烟，她轻轻蹲下，将手放进了湖水中。

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沿着神经传到大脑，清澈的湖水包裹着她的手，宛如温柔的母亲将孩童揽入怀中，莱可瑞思任由自己的手被湖水冲洗。

直到看到山峦后的阳光，莱可瑞思站了起来，指尖还滴着水，小步走向食堂。

或许是黄昏了，约克先生已经下班了，她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回战俘营。

走到门口时，几个壮汉围住了她，为首的是和莱可瑞思一个屋的保尔斯，为了能换个好点的环境工作，他总是恬不知耻的巴结斯弗苏军官，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狗见了家长。刚来的莱可瑞思就被调职，他气得不轻，天天蹲点在门口守着。

“你他妈的可真不识好歹，有这种好事还不让出来，哼，你这小丫头，谅你是新来的，我劝你给我跪下来磕个头，道个歉……”

真是狗仗人势。

莱可瑞思握拳，瞪着保罗斯，笑里藏刀地说道。

“在略尔斯，人们下跪是给圣像跪的，我可没见过给猪下跪的，难道是想吃猪肉，所以把猪当圣像，提前下跪一下？”

“你！不知好歹！”

保罗斯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着，他抡着拳头往莱可瑞思的腹部打去，她眼睛一眯，脑中快速判断出了保罗斯的运动轨迹，莱可瑞思往左边挪了一步，双手接住保罗斯的拳头，身子一转，手使劲用力，竟将保罗斯整个人背摔！

“身为军人，居然喜欢靠关系，真是猪狗不如了。”

保罗斯的脊椎骨仿佛被击碎了一样，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他挣扎着起来大喊道：“你这娘们，居然偷袭……兄弟们！都他妈给我上！”

其他四个人才如梦初醒，一把抓住莱可瑞思的双手，把她按在墙上，眼镜被压碎，掉在地上，保罗斯擦擦脸，走到莱可瑞思的面前，一脚踩碎了她的眼镜，恶狠狠地说道：“军人……呵……老子在这儿待着了就是斯弗苏国的人！至于你，七连的莱可瑞思·瑞狄亚娜，一个连就你一个活着出来太奇怪了吧……贪生怕死的拖油瓶，别人打仗的时候，你估计躲在战壕里喊妈妈吧！还是个眼镜娘？戴上眼镜就以为自己很有学问？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吧？”

莱可瑞思冷面看着保罗斯，突然闭上眼笑起来：“哼，一个连就我一个人，逝者安息，保罗斯，看来你的笑话确实很符合我的胃口。不过……”

莱可瑞思突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刚刚那句话，同样还给你！”

她突然挣脱开一个人的手，一记飞踢，踢在保罗斯的下巴上，右手握拳，一拳走向了那张满是肥肉的脸，将他打飞在墙上，又一个肘击恶狠狠的击在保罗斯头上，保罗斯摔在地上，愤怒的全身都在颤抖，“都他妈给我上！”

另外四个人一呼啦往莱可瑞思这儿拥，一缕银光闪过，莱可瑞思脸上冒出一串血珠——是匕首！莱可瑞思只好由攻转守，防着它，突然脚踝被趴在地上的保罗斯拽住，莱可瑞思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保罗斯制住她，拿匕首的人笑着缓缓靠近，抬手，向心脏扎去！

该死的！莱可瑞思咬破了嘴唇。

“那边一群人在干什么。”一群巡察的士兵将他们六个人围住。

“寻衅滋事，铐起来，关禁闭室，滚吧，你们几个。”

保罗斯连忙哈着腰一脸讨好的冲着领人笑，说“：长官，我是弗恩上校那儿的……您行行好，看在弗恩长官的份上，放了我吧……”

“弗恩上校……”领头人思索了一阵，不耐烦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行，行，你走吧”

保罗斯冲着莱可瑞思挑衅的笑笑，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大约跑了几十步，莱可瑞思看见领头人举起枪，对着那个肥胖的黑影瞄准，保罗斯回头一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号着：“长官……求求您……放了我……”

“恶心……”

莱可瑞思看着被拖走还在哭爹喊娘的保罗斯，厌恶地皱了皱眉，她捡起破碎的眼镜，看到眼前的男人，沉重地转身。

“慢着！”

严厉的声音响起，莱可瑞思慢慢转身，男人是弗恩·韦伯斯特，斯弗苏国九师师长，高大的男人走上前，身边散发的气压低了十度，莱可瑞思抿了抿嘴。

“既然打了架，就想跑？来人，关禁闭室一天！”

莱可瑞思被士兵擒住，她怨恨的瞪了一眼弗恩，被踉踉跄跄地推进了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