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溪每天缠着丫头这件事,陈皮是抱着默认的态度。
白日里他不在家,时溪的存在既是陪伴也是保护。
别看时溪正式习武才几年,但身手因着每日的刻苦用功已经很是不错,那一手九爪勾已经有陈皮七分本事,如今正在学铁弹子。
一日,陈皮难得休息,打算在家中陪丫头,时溪就被打发出去。
她没在家待,打算出门逛逛去。
向着人潮密集的地方走,来到了距离城门不远的集市。
时溪一边吃一边逛,走着走着,进到一条走廊的深处,瞧见了个算命摊。
而算命摊后面是个小香堂,专门给人解签算命的。
这就是齐家的堂口了。
他们齐家做生意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就是每个人来买货,他都会给对方算一卦。
时溪可不买什么东西,便打算转身往回走。
屋内的伙计听到动静,还以为是生意来了,很是热情的上前招呼。
这算卦的嘴上最是利索,日积月累的连带着身边之人也是有样学样。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时溪这才找了个机会插上一句。
“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没打算买东西。”
这伙计会做人,哪怕听到时溪这么说,脸色神态是一点都没变,反而依然热情的请时溪进去喝口茶,歇歇脚。
要不是早知道这是齐家堂口,时溪都要以为是什么人贩子了。
时溪谢绝,伙计再次邀请,二人推拉间,从内堂走出个带着眼镜穿着长褂的青年。
此人正是齐铁嘴——齐恒,现任的齐家当家人。
这主人都出来亲自请了,时溪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跟在齐铁嘴的身后进到香堂。
时溪生活在科技年代,对于奇门八算那只是出现在古籍上面,没有切身体验过,自然不是很相信。
“八爷可是有事要说?”这会外头正忙着打战,无暇分心去管这些盗卖地下古董之事,可毕竟这一行是极损阴德之事,做起生意也不会太明目张胆。
她都明说了只是路过不买东西,可还是费劲巴拉的将自己留了下来,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时溪自己不常出门,而家中能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似乎就是陈皮一人,心下便猜测着齐铁嘴怕不是想通过自己跟陈皮搭线吧。
时溪一阵头脑风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可对面之人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团和气。
“黄姑娘误会了,我这堂口距离那闹市可有些距离,你走了这么一路肯定得口渴了,坐下喝杯茶,歇歇脚。”
都叫上黄姑娘,这还真认识自己。不过也能理解,这齐家虽不像霍家、解家是个大家族,可就从之后能成为九门提督,就知道不是个泛泛之辈。
而且这位,同九门中其他八家关系都还可以,这可不简单。
“就只是请我喝茶歇脚?”
“就是请黄姑娘喝茶歇脚!”他郑重其事的重复一遍。
时溪的目光看向身前的茶杯,警惕心再起。
独身在外,这茶水可不能乱喝。
齐铁嘴本就是个人精,再者说时溪表现的如此明显,他又怎会不懂。
他并没有揪着茶水的事,喝不喝全随时溪自己,嘴上叭叭的开始扯东扯西,全当在聊天解闷。
齐铁嘴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时溪脸上的表情,见她似乎对自己说的那些老一辈的经历很感兴趣,很自然的就转换了话题。
这算命之人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最适合讲那些灵异悬疑的故事,听着居然比那茶馆里专门说书的先生还要有意思。
最关键的是,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在说真事,还是在编故事。
时溪这一听就有些入了迷,直到屋内光线瞧着有些昏暗,这才立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谢谢款待,打扰了。”时溪有礼道别。
齐铁嘴起身相送,回来后将时溪面前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小声说了句,“被当成坏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