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为2022年九月份，某高中校园内部，时间为上午九十点钟左右。领操台上站着一位老师，老师身穿T恤，脖子上挂着口哨。同学们均身着校服，校服为黑紫色调。赵铭扬站在同学们中间。不得不说，他已经比去年长高了许多，然而往人群中那么一夹，他还是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场同学们大多身着校服短袖，只有赵铭扬披着校服外衣）
万能龙套（老师）行了，解散！
（同学们拍手，而后一哄而散。只有赵铭扬慢慢地来到领操台前，坐下，他半低着头，一条腿叠起来，另一条腿伸出去。一只手放在叠起来的腿上，另一只手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手中捏着一张细长的、被团成一团的纸条。前方时不时有一两个手中拿着课本的男女生说笑着路过，和快速走过，或奔跑着的男女生）
（宋瑞、季岚择分别从舞台两侧上。前文出没的群演不再出现。季岚择紧挨着赵铭扬坐下，宋瑞则胳膊肘撑上领操台，站在赵铭扬身边。两人的目光都看向赵铭扬，然而，赵铭扬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宋瑞稀客啊，今儿上午又是音乐又是体育的，你不去滑冰，倒跑来上课了？
赵铭扬（低声，失落地，依旧不抬头，目光也不动）我妈让我气着了，她让我来上学（声音已经比第一幕时粗了一点）
季岚择（莫名其妙地）哈？这两者有啥必要联系吗？
赵铭扬我觉得她是不想看见我
（宋、季两人同时）：为啥啊/为什么啊？
赵铭扬（为难地）我这次C国站的成绩……这还是主场作战
季岚择唉……就这点事，你今年年初冬奥排名第六，这是成年组，冬奥会，第六！大家都很高兴，嗯，除了你妈。那样她都不满意，现在这样，emm（声调略夸张地）
赵铭扬（有点不满地）别这么说我妈
季岚择对不起（干脆地闭嘴，但两秒钟后继续）那你爸呢，他不是来看过你么
赵铭扬（冷笑，转头看向季岚择）要不是他陪他的老婆孩子看冬奥，然后看见了我，他估计鸟都不会鸟我，你信不信？
季岚择这样啊……（惭愧地）
赵铭扬我没有爸，也不需要爸（冷冷地）
宋瑞（坐下，看向赵铭扬，耐心地）那，是不是网上的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赵铭扬没有，我上网的时候从来不搜和我自己有关的东西
宋瑞嗯……那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看你新换了冰鞋，最近个子又窜的那么快，大罗神仙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没发育之前的水平啊
赵铭扬嗯，我从冬奥到现在长高了八厘米，重心一直在变（欲哭无泪地）
季岚择啊这……
赵铭扬我现在把勾手四周给丢了，我还以为我马上就能练出来菲利普四周，然后……（说不下去）
（三人沉默两秒钟，赵铭扬半仰着头，过了一会，他将脑袋靠在了季岚择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季岚择瞪了下眼睛，但随后也歪过自己的脑袋放在赵铭扬的头上。伸出右手拍了拍赵铭扬的肩膀以示安慰）
宋瑞嗐，想到我半年前的时候，个子长的也特快，再加上皮下脂肪快速增厚什么的，不也是丢跳跃、甚至旋转都受影响吗？现在还不是这么过来了。别担心，啊，你需要的就是时间
季岚择（附和地）是啊，再说男生发育关又没有女生那么可怕。小雪都过来了，你还会有事？
宋瑞（轻声地向赵铭扬）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赵铭扬（摇了摇头，吸一下鼻子）不了，谢谢你们
季岚择等一下，你手里拿着啥啊（看向赵铭扬攥着纸条的那只手）
赵铭扬我的成绩条啊（无奈地将纸条摊开，递给季岚择）
季岚择（拿到眼前仔细看，张了张嘴，，约五秒钟后，看向赵铭扬）不是我说哥，要说你偏科吧，这政治历史也有三百多名了；要说你不偏科吧，你这政治都杀到年级第一了，数学就……（欲言又止）
赵铭扬我现在属实是……滑冰不行，学习也不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宋瑞怕啥啊，这才哪到哪啊，这才高一，你才不到十六，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要真觉得这两条路自己都走不通，就慢慢找别的路呗（耸肩）
季岚择（皱眉）小雪？（快速起身跑到宋瑞身边，压低声音）你这听起来像是在说风凉话
宋瑞（语气无所谓地，同样压低声音）得让他看清自己的现状啊，自己对自己都没信心，谁都救不了他
赵铭扬（看了宋瑞、季岚择两人一眼，起身离开）我去滑一会冰（下）
季岚择（对着赵铭扬的背影干瞪眼，向宋瑞）嘶，你看看你，给他气跑了吧
宋瑞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么？
季岚择（想了想）好像也没有……
宋瑞（耸肩）那不得了
季岚择但是我真的觉得他现在只需要安慰，你不需要跟他说这么……这么现实的东西
宋瑞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了，山风，你对赵铭扬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两人一同缓缓走至舞台最前方）
季岚择（老老实实地，略局促）冬奥会上他的自由滑《蝶变》吧，虽然之前的分站赛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不过还是冬奥会上最惊艳了……（小心翼翼地收声）你问这个干嘛？
宋瑞没什么。我的话呢，给我印象最深的倒是他五岁时候和他妈妈冰演的《宝莲灯》还有他十二岁时候复刻的那版……有点怀念
季岚择那个啊……宝莲灯，老实说，我是看了你说的第一个《宝莲灯》，才开始决定要学花滑的
宋瑞（有些无奈地）你跟我说了两回了
季岚择啊，有吗
宋瑞有啊（拖长声）怎么没有，（话题一转）反正，我记得那时候的赵铭扬还是个挺有活力的人，不像现在，整天emo（无奈地）
季岚择说实话我也挺怀念那时候的他来着（叹气），真是……诶？赵铭扬你怎么回来了？
宋瑞（赵铭扬由重新上，来到二人身边）
赵铭扬（耸肩）老师给我轰出来了，说是不到场馆开放时间。要不你俩陪我去舞蹈教室练一会节目？
季岚择（急忙走到赵铭扬面前，低声地）刚刚小雪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赵铭扬哈？她说什么了？
季岚择你没听见？
赵铭扬只知道你们在说话，听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摇头）
季岚择（松口气）那就好（回头看宋瑞，脑袋摆向后台）咱走吧
宋瑞这个点舞蹈教室没人？
赵铭扬嗯，空的
宋瑞那行
（三人于是一同向舞台的另一侧走去。宋瑞站在最前方领舞，季岚择、赵铭扬站在她身后左右两侧，背景音乐为《The struggle》，剪辑成大约两分半钟。由于最终节目是以冰上形式展出，因此三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互动也比较少。最后音乐结束，同时三人舞蹈结束）
宋瑞嘶，这ending pose有点丑啊
季岚择那要不（抬了一下手臂，另一只手指赵铭扬）
宋瑞（眼前一亮）诶，不错诶（一只手臂搭上季岚择的肩膀）这算不算勾肩搭背？（笑）
（赵铭扬以为结束了，转身朝台下走去）
季岚择（哭笑不得地）诶诶诶哥哥哥你别急着走啊，最后结尾亮相，少你一个！
赵铭扬哦哦哦（赶忙跑回来，看见两人）有这个动作吗？
宋瑞（笑）以后就有了
赵铭扬（同样笑）好
（三人拥抱在一起。约五秒钟后分开）
宋瑞总体感觉咋样，各位？
季岚择我感觉我有点没跟上，我回去再练练
宋瑞OK
赵铭扬（默默点了几下头）
宋瑞到时候咱再找时间上冰练，啊
季岚择莫得问题
（下课铃声响起）
赵铭扬那我回班了啊，再见
季岚择拜拜了您内
（灯光微闪，季岚择和宋瑞向一边走去，走到舞台边缘靠近后台处，但不下场。与此同时，赵铭扬的前辈魏子旭上。魏子旭比赵铭扬年长十岁左右，身着国家队队服。他的手中捧着一束纯白的蝴蝶兰）
魏子旭扬扬！（向赵铭扬挥手）
赵铭扬（惊讶地）魏哥？您怎么在这儿？
魏子旭（笑）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赵铭扬我挺好的……（声音渐小）
魏子旭可是你现在看上去状态不对劲啊
赵铭扬啊，有吗
魏子旭有。怕什么？你看看现在排名，你都刷新个人最佳成绩了，暂列第四啊
赵铭扬什么……可是现在不是……（迷惑地）
魏子旭你不热吗，不用这么着急穿外套，先脱下来吧，擦擦汗（将毛巾递到赵铭扬手中）
（拉开校服拉链，向前快走两步将外套扔下台去，露出一件黑色底色、点缀着红色蝴蝶的考斯藤来。相比于第一幕的衣服，考斯藤上的水钻和亮片装饰已经少了很多，变得零零星星的）
赵铭扬（看见自己穿的衣服，一愣）嗯，谢谢魏哥……
魏子旭扬扬，你刚刚那个勾手四周真的很不错，你以后可以专心练菲利普四周了
赵铭扬（点头，认真地听魏子旭继续说下去）
魏子旭而且我感觉你的表现力又比去年进步了好多啊（依旧笑着）
赵铭扬魏哥……
魏子旭扬扬啊，是这样的，我呢，这也快退役了。看见你现在状态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你那几个师兄……唉，不是我说他们，基本上很少能做到3A和两种四周跳兼容，更别说练出得分更高的四周，旋转也不大好……
赵铭扬您……坚持不到这个赛季结束吗（低声地）
魏子旭（摇头）
赵铭扬其实，我觉得您现在完全是巅峰的竞技状态啊
魏子旭（苦笑）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呢，半个多月之前，我膝盖老疼，去了医院之后，医生告诉我，如果我不想下半辈子都坐轮椅，膝盖必须尽快打钢钉
赵铭扬这么……（倒吸一口凉气）
魏子旭是的，很严重。每个运动员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半仰头）当然了，我希望你的竞技生涯能好好的，别受这么多伤病困扰
赵铭扬（由衷地）谢谢您。那，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魏子旭参加一圈冰演，去和你尤前辈结婚（笑），然后去当个教练吧。虽然我的竞技生涯结束了，不过我还是挺舍不得冰场的
赵铭扬那，替我向若霜姐问好吧
魏子旭一定。不过扬扬，我还是挺好奇的，《蝶变》这个节目听说你剪了五六首曲子进去？有的还挺冷门的？
赵铭扬一共七首。觉得衔接起来比较好听，就这么剪了。
魏子旭（点头）那，能不能分享一下你对这个节目的看法？
赵铭扬嗨（目视前方，看向观众），说来话长。就是吧，有一天，我梦见我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不，准确来说是一只茧。周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只好拼命挣扎啊，然后好不容易弄开了一个口，我就爬出去了。然后呢，我感觉自己长出来了一双翅膀，水蓝色的，我能借助它们飞起来
魏子旭（聚精会神地）你飞去了哪里？
赵铭扬我知道我的翅膀，它们很漂亮，可是好痛……哦，您问我飞哪去了
魏子旭哪里？
赵铭扬冰场
魏子旭啊……？
赵铭扬嗯，是冰场，然后我妈站在一边。场上起了很大的雾。最后我就醒了。反正节目里肯定编进去了一点这个情节，假如大家能看的出来的话……
魏子旭我确实是看出来了，你挣脱了束缚之后，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蝴蝶嘛……你和你妈妈好像都挺喜欢用这个意象的。当年你妈妈的《蝴蝶泉》啊，那真是封神之作，我少说也刷了十几遍，可惜离冬奥冠军就差那么一丁点，唉（无奈地叹气）。你妈妈是大蝴蝶，你是小蝴蝶，你说是吧？（说罢，轻敲向赵铭扬的额头，赵铭扬灵巧地躲开）
赵铭扬反正，我总体来说对这个节目还比较满意吧，表面clean了……再打磨打磨，看看到时候世锦赛上怎么样
魏子旭你这次一定能拿一个好名次
赵铭扬我倒是觉得，您这次的节目，让我说的话，我感到太阳升起来了
魏子旭哈，有吗（笑），如果我真的算是你说的，那么我马上也要落下去了，该升起的是你，不是吗
赵铭扬我啊……（慢慢失落下去）
魏子旭扬扬，你怎么了？
赵铭扬雾太大了……算了，没事
魏子旭没事就好（将手中的蝴蝶兰递给赵铭扬），你看，你排名第六，就比我低一位……你可打败了不少来自欧美和J国那边的老将啊，开心点（张开双臂，打算给赵铭扬一个拥抱）
赵铭扬魏哥，以后保重（朝魏子旭扑过去）
（灯光忽然熄灭，魏子旭快速下，赵铭扬最终扑了个空。与此同时，场景快速切换至赵铭扬家的客厅，赵铭扬正趴在书桌上睡着觉，叶澜上，冷着脸站在一旁。地面上铺着一层洁白的蝴蝶兰）
叶澜赵铭扬（冷冷地）
赵铭扬（连忙从桌子上起身）妈，妈妈……
赵铭扬（内心）是梦啊……这些事情都发生过，就是时间都被揉在一起了，我说怎么这么奇怪……
叶澜（直入主题，毫不拐弯抹角）说说吧，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赵铭扬我……什么怎么办
叶澜滑、冰（一字一顿地）
赵铭扬我，我滑冰出什么问题了吗？（疑惧不定地）
叶澜不用装傻，赵铭扬，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冰，你是滑，还是不滑？
赵铭扬我滑啊，怎么了？（欲哭无泪地）
叶澜你今天去上什么学？！今天上午，一节计算机，一节音乐一节体育……
赵铭扬您让我去的啊……
叶澜（冷笑）我让你去你就去？我让你吃饭少吃点，跟你的教练和营养师都交谈过了，他们都同意了，你怎么不听？！
赵铭扬他们明明说过我最好不要这个时候节食的……
叶澜你不是说你现在到了发育关，所以状态下滑吗？又不想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赵铭扬我，我……
（赵铭扬从椅子上站起来，尝试走到母亲面前，然而小腿突然抽筋。他痛的蹲在地上）
叶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不用跟我在这装，我就想知道，赵铭扬，你最近这几个分站赛的成绩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铭扬（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妈妈，我没有装，我真的很疼……我今年已经长了八九厘米了，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因为腿抽筋疼醒 ，我……
叶澜（蹲下身子）这不是借口，起来
赵铭扬（慢慢抬头，略微恐惧地看着母亲）能不能，稍微等一等
叶澜起来！！（恶狠狠地吼儿子）
赵铭扬（忍着疼痛从地面上弹起，后退两步，惊恐地望着母亲。他好像从未见到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被吓得不轻）
叶澜你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赵铭扬，给我一个你名词倒退成这样的理由！！你在分站赛拿到第七名？嗯？这是什么概念？你在冬奥会上拿到的是什么名次？！总分不到二百五十分？！
赵铭扬妈妈，我最近状态不好……
叶澜状态不好？那你需要多久恢复？半年？一年？永远回复不了？要不这样吧，咱们干脆别滑了，你提前退役算了，真的，别滑了，别滑了。如果你要一直保持这种排名，滑下去毫无意义
赵铭扬不不不妈妈我没有这个意思（焦急地），我也没这么说过
叶澜你没这么说过，可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的就是这些（略放缓语气）
赵铭扬（无法控制住眼泪）妈妈，我滑，您别不让我滑……求您了……已经十四年了……
叶澜你也知道十四年了……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冰鞋、考斯藤、教练、场地、冰刀保养……哪怕你心疼心疼这些钱呢？你不心疼我！赵铭扬啊赵铭扬，你看看你，这个赛季就没拿到过什么名次，结果倒好，最后连进大奖赛总决赛的积分都不够……C国花滑又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行，就会有别人替你上，你甘心吗？反正我现在很着急……急得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就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声泪俱下地）
赵铭扬（见母亲落泪，变得更慌了）妈妈，我，我这个休赛季一定好好调整，下个赛季不会再这样了，真的不会了……
叶澜赵铭扬……你心疼心疼你妈吧……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也就是为了儿子好……看儿子现在这样，该训练的时候不训练，该吃吃该喝喝，一天天排名下滑成这样还满不在意，浑浑噩噩的，你以为，以为她心里好受吗……赵铭扬，心疼心疼你妈！心疼心疼她！！
赵铭扬好，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不好好训练，我不听您的话，我，我………您别这样好不好！！
（叶澜向前走两步，很快恢复了原本冷漠淡然的表情。她来到舞台中央跪下。赵铭扬急忙追上，想把母亲拉起来，却被叶澜狠狠甩开）
赵铭扬妈，您，您这是干什么（惊恐地）
叶澜（声音变得有些虚弱）赵铭扬，你说，你滑得好滑得坏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是给你自己滑冰，给国家挣荣誉的，和我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铭扬您别这么说……有关系，您是我妈！我就您这一个亲人……我只有您，只有您啊，您能不能别不要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澜（沉下语气）你就告诉我，以后好不好好滑冰？
赵铭扬好好滑（跪在母亲身旁，抽泣着）
叶澜听不听我的话？（转头看向赵铭扬，一缕头发在眼前飘过）
赵铭扬听（抽噎着）
叶澜还给自己找不找借口？
赵铭扬那不……不找了，这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什么也怪不了……
叶澜那好（重新将头转回去，目视前方，眼神空洞）
（赵铭扬慢慢地侧躺下来，将头枕在母亲的大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低声啜泣着。叶澜不再哭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约五秒钟后，她的一只手轻轻落在儿子脸上，替他擦干了脸上的泪）
赵铭扬妈……您别不要我……
叶澜怎么会呢（轻柔地），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低头看赵铭扬）只是，妈妈不希望你和妈妈一样，留下遗憾，知道么
赵铭扬嗯，知道
叶澜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小孩子，妈妈生命的延续就在这里.......妈妈曾经拿不到的，只差一点就失之交臂的，想要拿到的，你都要替妈妈拿回来，你说对不对？（语气充满蛊惑的）
赵铭扬对（轻声）
叶澜你困吗
赵铭扬有一点
叶澜那就睡吧，我的小蝴蝶
赵铭扬（原本已经半闭上眼镜，现在猛地睁眼）妈妈，你说，如果我要是不再滑冰了，我会死么
叶澜（沉默）
赵铭扬可我想活着，我想好好活着
（过了约十五秒，赵铭扬深吸一口气，用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伸一只手抓住了母亲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这之后，叶澜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第二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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