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被一分为二，左侧为长椅，右侧为等分区。等分区后侧有背景板，前为沙发，角落中放着一盆绿植。）
（叶澜和齐霁在长椅上坐着，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与此同时，解说的声音响起。解说略夸张，以便不了解花滑的观众略了解。叶澜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夹克和牛仔裤，头发盘起，她努力向观众席看去，那是在紧盯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双手握拳，时不时摩挲着。她几乎符合所有人对于一位完美母亲的全部想象：美丽、优雅、忧郁，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孩子。她的身材高挑，有一米七左右，这似乎预示着儿子在发育关时会不大好过。生着一双丹凤眼，柳叶眉，可略深的眼窝又让她看上去不大像一个传统的C国美人。事实上，她身上缺乏一位离异过的女人，人们认为她身上应有的那种痛苦和逆来顺受。即使她今年已经四十岁，依旧看上去野心勃勃。她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那在冰场最中央最高的荣誉之处，然后尝试尽自己最大所能将儿子送上去。她永远是一个狂热的、焦急的“冰迷”，偶尔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来，然后这些话再慢慢地把你压得彻底喘不过气来。
（而她的身边坐着她的师弟，曾经的C国男单一哥齐霁。他理着寸头，不到一米七五的个子，嘴唇稍厚一点，正和他终日的沉默完全相符。虽说是一哥，然而他最好的战绩却止步在了世锦赛前十名——有的时候甚至进不了前十名。十多年的光阴磨掉了他曾经的意气风发，和师姐一样有站在领奖台尖端对于他来说成了一个不可望也不可及的幻梦。对于叶澜，他一直是敬佩的、维护的、小心翼翼的，二十多年来他就这么默默无闻地站在自己的师姐背后，等她的小孩出生以后不到三年，就站在他们母子两个身后。有些东西尽管从没被捅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例如这位C国男单前一哥，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要待遇也有待遇，可大家从没听说过他的任何“绯闻”——更遑论结婚生子这一类。至于原因，这是公开的秘密。
（背景音乐为《胡桃夹子》此刻已经进入尾声）
解说声响起：在刚刚摔了那个4T之后，赵铭扬他看上去状态有些下降……接续步（冰刀刮过冰面声）……他看上去是受伤了，表情有点痛苦……（落冰声）接下来是阿克塞尔三周半，不好，落冰翻身……结束（与此同时，音乐停止），好的，尽管这位十四岁的小将此刻受着病痛的折磨，但他坚持完成了他的段节目，好样的！（观众掌声持续大约十秒， 然后逐渐消失。）
叶澜（喃喃地）扬扬……（伸长脖子）
（不一会，赵铭扬吃力地上，手捧一束纯白的的蝴蝶兰和一只装在塑料袋里的玩具熊。他身着一件蓝白为主色调的考斯藤，精致美观，其上点缀无数水钻，一眼望去就像是藏在冰川深处的宝藏。他走路走得有点慢，脸色并不好，脸上似乎有冷汗渗出。他几乎是拖着脚下的冰鞋在往前走了。叶澜和齐霁连忙迎上，将冰刀套递过去，叶澜将儿子手中的礼品接过来。赵铭扬缓缓将冰刀套弄好）
（赵铭扬是个十四岁的美少年。他的个子很矮，然而他很瘦也很匀称。他的皮肤挺白，留着狼尾，五官和他的母亲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也因此让他看上去更加惹眼，让人们乍一看以为他是C国和欧洲人的混血）
齐霁（见赵铭扬这副样子，从背包中拿出毛巾直接伸到他的脸上给他擦了擦汗）
叶澜（担忧地）怎么样？
赵铭扬（摇头，嘴唇发紫）4T落冰时把脚给崴了……挺疼的
齐霁我背你？
赵铭扬（摇头）不了，我还能走
（三人一同走进等分区，在长椅上坐下。赵铭扬坐在叶澜和齐霁中间，几人等待大约一分钟后，看见了大屏幕上的得分。叶澜轻声念出了上面的分数。尽管已经筋疲力尽，赵铭扬还是朝观众席的方向笑了笑，挥了挥手）
叶澜（小声地）95.85（轻轻摇头）
叶澜暂列第二……
（三人一同离开等分区，此刻赵铭扬走路明显比刚刚更慢了，脸色也更加难看。三人一同回到原来的长椅处坐下。赵铭扬擦了擦额头，喘了一口气）
赵铭扬（尝试把自己的右脚抬起来，却立马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只好把它们放下来，然后往身后一靠。结果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哎呦……
叶澜（搂过儿子，沉默）
叶澜（约二十秒中后，队医和省队总教练上，队医手中拿着冰袋。他蹲下将冰袋放在一边，赵铭扬配合地脱下右脚冰鞋。队医开始检查赵铭扬的伤势）
万能龙套哪里疼，这里吗（指向赵铭扬的脚踝）
赵铭扬嗯
万能龙套还能走路吗（担忧地）
赵铭扬（挣扎起身，但似乎有点困难）
万能龙套（赶忙拦住）快坐下，别乱动了
赵铭扬（难过地）刚刚还能走，现在更痛了……
万能龙套（将冰袋敷在赵铭扬脚踝上）
叶澜（焦急地）怎么样？
万能龙套（摇头）没有骨折，但恐怕伤到了软骨，他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估计……估计得退赛。明天就是自由滑了，这种状况一天之内不可能好转
（有人前来通知赵铭扬去领小奖牌。齐霁连忙上前解释赵铭扬恐怕去不了了）
赵铭扬（听完队医的话之后低头，一声不吭）
叶澜一定要退赛吗？
万能龙套除非……不，上次已经……这对小赵太不好了
叶澜我们这一次不能打封闭么？他已经十四岁了，一整针完全没问题的吧？（语气逐渐提高，但终究不是很大声）
万能龙套（眉头紧锁）扬扬妈……？
赵铭扬（手抓住了裤子，咬了咬下嘴唇）
叶澜您应该知道，现在是大奖赛总决赛（叹气），这个赛季，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轻拍儿子的肩膀，赵铭扬抬了抬头）
（总教练疑惑地上前。）
万能龙套（叹气）您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另一个龙套（点头）
（队医和省队总教练走到舞台前端，面相观众站定，声音较小）
万能龙套总教练，您大概不知道，去年世青赛上也是……
另一个龙套嗯，我知道，小赵十三岁时就陆续掌握了两种四周跳，然后在世青赛上带上拿回了一块铜牌。他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万能龙套我不是说这个（略无奈），我是说，那次他也是，短节目有一个贝尔曼，结果他下来以后就喊腰疼，我们都以为他腹股沟出什么问题了呢。队里另一个小孩，也是男单，叫季岚泽，和小赵关系还挺不错的，柔韧性特别好，贝尔曼几乎可以和部分女单媲美，就是拉贝尔曼的时候伤了的。结果去医院一看，是髋关节炎。当时大家都说实在不行就退赛吧，可他妈妈不答应，他自己也说不行。那次，唉，咱青年组男单已经开了两个赛季天窗。最后我说，那不行只能打封闭上场了，他那时候才十三岁，必须减少用药量，我给他打了半针，估计是麻醉效果有限，我看他自由滑回来的时候脸白的跟张纸一样。就这样了，他也硬是没喊一声疼，没流一滴眼泪（重重地叹气）。可能上次给他留下了点阴影吧
另一个龙套（边听边体谅地点头）
万能龙套主要是，上次世青赛那会比完就进入休赛季了，这次后续可还有世青赛。要是……
另一个龙套（打断）这样吧，让小孩自己决定吧
万能龙套（停顿两秒）那，行
另一个龙套小武，你也知道上面的意思，是准备让小赵上冬奥的，他现在生日已经没问题了。这场比赛是他升组之前最后一次青年组大奖赛总决赛，如果坚持参加，一方面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另一方面，如果他能再带个牌子回来什么的……
万能龙套踩线升组这事我倒是知道，可是上冬奥的话……
另一个龙套小赵他是现在最有潜力的男单，两种四周跳都熟练掌握了，正在练勾手四周，旋转挺强，比赛心态也不错，更别说表现力，他那些师兄没一个能比得上他。不过，他这几个月，大奖赛和世青赛总得拿个金牌回来，大家才会对这种安排服气吧？
万能龙套小赵本人知道么？
另一个龙套应该暂时不知道，不过叶教练倒是知道的
另一个龙套（顿一顿）嗯，当然了，要是接下来的赛程发现他的表现不那么尽如人意的话，这个机会也只能让给别人了。国内男单也不是非赵铭扬不行
万能龙套……
另一个龙套叶教练你也熟，应该也比较了解。如果要退赛的话，她第一个不会答应（拍拍队医的肩膀）她的儿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整整十一年了，你……
万能龙套（苦笑）是啊，赵铭扬是她的儿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停顿一会）。行吧，我去问问他
（两人一同回到长椅旁边）
万能龙套（向赵铭扬）你真的要打这封闭针吗？这次可是一整针。不用有太大压力，这次青年组男单还有小雨撑着，而且去年毕竟世青赛完了之后就是休赛季，你能慢慢养伤，这次后续还有世青赛——不过你要是觉得你能撑着，这一针我也可以给你打
叶澜（看向自己的儿子）扬扬？（柔声地）
万能龙套（不大舒服地看向叶澜）
叶澜（只是轻拍着儿子的肩膀，盯着儿子的眼睛，尽管儿子并不看她，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无声地催促他做出决定。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不大对劲，可谁也不能说什么）
赵铭扬我要打针（声音不大，好像也不算坚定），我，我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万能龙套（意料之中，可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
叶澜（凑到儿子的耳边）扬扬，你还记得当初答应了妈妈什么吗？
赵铭扬（看向队医）我想好了，就不会后悔，真的
叶澜（露出微笑来）扬扬，妈妈相信你，别害怕啊
赵铭扬（总算缓缓抬起头）
万能龙套（沉声）赵铭扬
赵铭扬嗯？
万能龙套希望你在十八岁之前，不会再挨第三针（说罢，深深看了叶澜一眼）
（赵铭扬起立，挣扎着想要走路，但齐霁立马赶来背上赵铭扬，在场的人全部匆匆地下。熄灯。左侧长椅不动，右侧换成观众席。左侧叶澜和齐霁上，右侧赵铭扬拄着一双拐杖慢慢地上，左侧灯光亮起，右侧依旧关灯）
叶澜（坐在长椅上，沉默良久，原本低头刷着手机，约十秒后开口，将手机关上放在膝盖上）说实话，我这会有点失望，齐霁
齐霁（皱眉）扬扬他只和第三名差了两分
叶澜所以他才第四
齐霁上面充分理解扬扬的状况，小雨可没有受伤，还没有扬扬排名高。你这当妈的也稍微体谅体谅他
叶澜（语气平淡地）观众和竞争对手不会因为你带伤上场就体谅你
齐霁网上没有人批评他（不服地），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呢？
叶澜（快速地）扬扬的flip三周刃压不好，被抓了影刃模糊。他老是改不了这毛病真是……还有就是好几个落冰不稳，原本该有的跳跃衔接也没接上，他应当尽力弥补上（逐渐激动起来）
齐霁（忍不住打断）师姐
叶澜怎么？
齐霁扬扬去哪了？
叶澜（冷静得可怕）他今年十四岁，不是四岁。他跑不丢的（紧接着说下去），真的，齐霁，这是他两年来所有比赛里唯一一次没能上领奖台的，明明，明明（慢慢不说了，站起来，向前走两步，看向观众席）
齐霁好吧，师姐（也站起来，快步走到叶澜身边）你说出来之后好受点了没有？（略局促地）
叶澜（疑惑地）好受？这是什么意思？
齐霁（撇嘴）我感觉你刚刚快要哭了
叶澜哈（轻笑），没有
齐霁我知道你职业生涯里没下过领奖台……可是师姐，男单和女单不一样，二十年前和现在也不一样，不是吗（安慰地）
叶澜所以啊（慢条斯理地），我希望他能成为第一个达到我那时水准的单人滑运动员，最好是，能够超越
齐霁（尝试转移话题）不过你放心，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会一直跟着你——你们母子俩，我会尽量给扬扬以最大帮助的
叶澜哦，谢谢你
齐霁没什么好谢的。不过除非……你们想要去外训
叶澜外训？不，我想国内的环境更适合扬扬。再说我最好跟着他，这孩子……
齐霁（笑一笑）师姐，他今年十四岁，不是四岁。再说等他去外训，是得等他再大一点的事情
叶澜（声音略冷）齐霁
齐霁对不起，师姐
叶澜（面色放缓）再看看吧，现在考虑外训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点，比如，先得让他把一些明显的技术错误改好——
（左侧灯光熄灭，右侧灯光开启。赵铭扬正坐在观众席的一个座位上，目光空洞，身边放着一副孤零零的拐杖。他双手撑下巴，但不一会又放下手，垂下头四秒钟后再重新抬起，似乎无论怎样都不舒服。最后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并握在一处，目视前方）
（宋瑞上。她和赵铭扬年龄相仿，看上去比这个坐在座位上的倒霉蛋更结实一些。她是本赛季代表C国出站女单青年组选手之一。作为一个力量型女单，她好像并不怎么受发育关的困扰。她在刚刚结束不久的比赛中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这对于她自己，父母，教练组和国内看着自家小女单常年进不了世界前十的事情发愁的冰迷们来说都是个特大喜讯。她的主教练看到自己的学员排名之后当即决定奖励她XX火锅一顿，宋母也打来电话，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回国回家后有惊喜。齐霁齐教练因此吐槽，秦海玥秦教练和叶澜相比，更像是那个当亲妈的。这也是秦教练的“花名”——秦妈的由来）
（宋瑞长着一张圆脸，戴着银丝眼睛——她有点近视，好在度数并不深，只有七十多度。她梳着马尾，头发上别着蓝色和绿色的发卡。在大多数情况下她是个很随和的人，可一但某些事情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立马就会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对方明白事情毫无转寰的余地）
宋瑞（明白今天这种状况对于赵铭扬来说是破天荒地的头一遭，于是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朝观众席走去）哟，这位是……？
赵铭扬（尝试幽默，可惜笑点不够）你爷爷（自己先没忍住）
宋瑞（上到赵铭扬身边坐下）嗯？什么毛病，跟山风学的？
赵铭扬可能吧
宋瑞你妈妈呢？（东张西望地，没有找到叶澜在哪）
赵铭扬诺，那边（指观众席），诶？秦妈也来了
宋瑞嗯（点头），我让她和你妈还有你教练随便聊聊——你手机没拿过来？
宋瑞（目光看向观众）是啊，嗨，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赛事，还算比较满意啦——（轻松地），希望下次还能更好（将头转向赵铭扬），你也会的
赵铭扬被我妈收了说句不该说的，我现在有点想打游戏。哦对，你是第五名？
宋瑞嗯哼
赵铭扬更好？但愿吧。唉，（面色凝重下来），我不甘心……我去年可没滑成这样，我妈肯定很难过
宋瑞我去年啊，我去年太拉了，都没法出来比（转移话题）哎，咱给山风打个电话过去吧
赵铭扬行（点头）
宋瑞（从衣兜中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背景音乐响起视频通话接入的嘟嘟声，随后接通）嘿，山风！
赵铭扬（看向手机，凑近镜头）山风（露出笑容来，向镜头挥手）
季岚择（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似乎有点失真）哈？不是，我现在忙得死去活来，你俩还是另请孤儿吧！（故意地）
宋瑞（向屏幕露出死亡微笑）好好说话哦
季岚择啊好好好
宋瑞我说山风啊，你别老改咱们三个人的群名行不行，今天是“我们仨”，后来变成“雅尔塔三巨头”，现在又成“三傻”了，缺不缺德，离不离谱啊
季岚择（故作认真地）你懂什么，三傻，也就是3 fools，简称3F，也就是flip三周，介于咱仨flip跳都容易跳成flutz，刃压得不好……
宋瑞祖传的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岚择嗯，反正我这是祝福，祝福！祝咱能把这个跳给磨好了！
宋瑞（无奈地）行行行，俩字，您老牛。废话少说（看向赵铭扬）快问候伤号（将手机递给赵铭扬）
季岚择啊，赵铭扬（有点局促），这回辛苦你了
赵铭扬（自嘲地）是啊，男单青年组好久没有最好成绩就是第四名了
季岚择说什么呢，这排名你不要给我……呃，我是说……
赵铭扬我知道
季岚择（哭笑不得地）你知道啥啊你就知道，我自己都没想好我要说啥
赵铭扬（耸肩）
季岚择你现在感觉咋样了？
赵铭扬还行，自由滑的时候右脚脚腕已经完全没知觉了，现在能感到一点疼（平淡地）
季岚择这回也是半针封闭？
赵铭扬一针，半针止痛效果不行
季岚择我说你也真是个狼灭，教练让你别再上412连了，少上一个四周，你还照上不误。注意点吧，毕竟后面是世青赛啊……
赵铭扬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要是降低太多难度，现在的分数都保不住，你信不信？
季岚择齐教练也没说你？要是我这么感情，不听教练话，秦妈高低得骂我一顿，然后通知我妈，最后我高低得得到一顿晾衣架伺候……
赵铭扬（凉凉地）你打算怎么干？你也不会四周跳啊（说罢，朝山风笑笑，宋瑞一同轻笑）
季岚择（快要吐血）你……6，不是，你妈也没说什么？她没打算揍你你？ 虽然你现在“大病未愈”
赵铭扬（莫名其妙地）……我妈从来不打我（想到母亲，一秒钟后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
季岚择行吧，什么国欠妈。那她真的没说你？
赵铭扬如果是带伤上场这方面确实是没有，她很高兴我能怎么做（一边听着这一切的宋瑞眉头紧锁）……可是排名，排名出了以后她一直不大高兴（表情又暗淡下去）
赵铭扬（突然地）霓原那边怎么样？
季岚择什么怎么样（懵逼）
赵铭扬什么都行……比如，天气……
季岚择哦，这边起了挺大的雾。我站在我家十五楼都看不清远处的山脉了
赵铭扬雾霾？
季岚择不是，只有雾……空气质量优。哦对，我跟你们说，我特倒霉。昨天不是周六吗，我爹妈带我去天坛公园，太阳晒得要死，还特别热。我抱怨了半路这太阳。结果怎么着，过了一会就乌云密布的，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下雪了……下雪了！鹅毛大雪！沃柑（某种橘子）！给我们仨冻的够呛。老天爷啊，你是懂什么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抱怨）
赵铭扬你还和你爸妈出去玩了（羡慕地）
季岚择嗯哼～算了，我说这个干啥，你俩赶紧回来吧
宋瑞（见赵铭扬依旧闷闷不乐，目光快速在手机屏幕和赵铭扬之间来回游走，季岚择立刻会意）想我们了？
季岚择那必须的
宋瑞哦我们也想你了宝贝儿～
季岚择哦宝贝儿～
宋瑞哦～
季岚择yue
宋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岚择哈哈哈哈（两人同时笑）
宋瑞那行，挂了啊（语气轻快），拜拜（视频挂断音效后，宋瑞将手机收起）我们走吧
赵铭扬嗯（点头，慢慢站起，宋瑞扶着他）
宋瑞（叹气）赵铭扬
赵铭扬嗯？
宋瑞以后你就记住，主要你拼尽全力，然后自己不后悔，这就足够了，不用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赵铭扬啊，好……不过，我妈不是别人，她现在肯定对我很失望，等到世青赛的时候，一定不会了
宋瑞你啊（无奈地，将拐杖递过来）
（响起宋瑞的内心声音“你妈？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灯光熄灭，宋瑞在前面下，赵铭扬拄拐下，拐杖点地声响起，宋瑞时不时说“小心，小心”。第一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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