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隅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柴房的杂草上的,她脑子里很乱,莫名其妙的就被冠了个与外男私会的名号。
今日午时她实在放心不下黎音,便与贴身丫鬟一同去了黎府,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黎音,可她运气不好并没有遇到黎音,在回府的途中被一个女子截了车,女子说她知道黎音在哪里,乔宛隅没有怀疑,同女子上了马车,可万万没想到车上有迷香。
她醒来时被人按在拷打椅上,身旁站着人,手里拿着长扑。烈日毒辣,还未挨板子,她就已经觉得背开始烫了,许是晒了很久了。
睁开眼看着那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傅王妃,还要再说什么呢?傅王妃想要自己的命不是一两天了。
“乔姑娘昨夜偷偷与世子相会,可是存了勾引世子的心思?!”在王妃的示意下,一个嬷嬷走到了乔宛隅的面前,狠狠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满是厌恶和嫌弃。
“没有,小女不敢。”乔宛隅忍着被捏吃痛。
“啪”嬷嬷一个巴掌掌在了乔宛隅的脸上。乔宛隅苦笑了一下,“嬷嬷不听人说话的吗?”
“果然一副狐狸精做派,辱了我们世子殿下的清白。”嬷嬷站起来,瞪着乔宛隅,乔宛隅低下了头,没有理会嬷嬷眼里的厌弃。
“不承认?”嬷嬷见乔宛隅没有看自己,来了气,这人现在就该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试图向自己讨饶,她凭什么无动于衷。
乔宛隅还是没有搭理,没必要挣扎,她躲不了的。
说她勾引,说她幽会,她不认。但她也不是没有非分之想,她有,她想嫁给她的离若哥哥。算了吧,什么都受着之后清醒了就好。
“好硬的嘴,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嬷嬷咬牙切齿的讲完话,挥了挥手,两边侍卫的长扑便往她身上打。
不知道当时有多疼,脑子只迷迷糊糊的记得在自己快昏死时得救了。
是她心里的离若哥哥,傅离若来时她已经被打了十九下了,就是十九,她自己数着的,傅离若狼狈的跪在地上求傅王妃,一个又一个的磕着头,王妃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叫侍卫架起了傅离若。
而后她听到了离若哥哥撕心裂肺的吼叫,求饶……声声入耳,她开始模糊了,慢慢听不见离若哥哥的声音,也忘了打到第几下了。就是好晕,好烫,血腥味好浓。
“住手?!”没有板子再落下了。这声“住手”喊的颇为震惊和慌恐更多的是害怕。
这是王妃的声音。
乔宛隅用尽仅存的力气睁眼,看到了一把匕首插在傅离若的左手,握匕首的是傅离若的右手。
她落了泪就昏昏沉沉的晕死过去。是傅离若抢了身旁侍卫的匕首自己插在了左手上。
“母亲伤她一分,孩儿还她一分。”这个乔宛隅昏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傅离若说要保护自己靠的不仅仅只有一张嘴,还有行动,将刀插进手心的行动。
“那么个东西拖回来干什么!”柴门外有人在骂嚷着,是大太太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狠狠踢开,乔宛隅实在不想争辩些什么,于是闭了眼,假装没有醒。
“下贱胚子,竟还有脸睡,不臊的慌。“还是大太太的声音,听的出,是气急败坏了。
没关系,骂吧,骂完滚出去就好。
只在那一瞬,一桶浸过冰的水泼到了她身上,“啊!”乔宛隅被冰水泼了伤口,疼的惊叫了一声。
“你看看你做的下贱事,活生生败坏了家里姐妹的名声,你怎么不去死!”
乔宛隅太疼了又冷的瑟瑟发抖,她甚至说不出话,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以求缓解伤口的痛。解释没有人会相信,但不说,就一定是默认。
“我……没有。”她摇了摇头。准备好了听下一句难听的话。
却听到了一句“老爷”乔宛隅抬头看了看,是父亲来了。
“老爷,怎么办才好啊,我们的眠儿日后哪个好人家愿意要啊。”说着便开始哭哭啼啼的了。
“这……我怎么知道!”
果然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所谓父亲。
“世子府定不会要她进的,到不如用她全了家中其它姑娘的清白名声啊。”
乔宛隅惊讶的直直盯着大太太,大太太是要她死,好留个家事清白的名声。可她不想死,没有错,为什么要死?
“我没有出格,我真的没有。”乔宛隅又解释了一遍,这一次是特意说给父亲听的。
“好”声音很轻,可乔宛隅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她的父亲说,同意杀了她。那人说完好就要离去。
“父亲……无论怎样这都是女儿最后一次用这个称呼来唤您,说来好笑,我怎么蠢到……希望你来信我。”
那人转过头了,恶狠狠的盯着她,像是惊讶她选择断绝关系的果断。
“大太太不是我的母亲,我可以为她做的一切找好多好多的借口,可你!是我生父!你那么多年来的视而不见,漠不关心,甚至是放纵……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欺骗自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再也不会求了,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再求了。”她说完后偏过头闭了眼不再看了。
只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有人正用袋子套她的头,她被拖了起来,她没有挣扎也挣扎不了,她也不知道会被带到那里去。
“住手!”有人挡住了她们出去的路。只是她脑子实在昏沉,没有听出这声音是谁。
也不清楚这人是来羞辱她看她笑话的还是来救她的。
“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大太太吼道。
“母亲,她是我的姐姐,不要伤她。”为她求情,只会是乔宛眠了。
“来人,带四小姐回去。”
乔宛眠上前紧紧抱住了乔宛隅,“不可以带姐姐走,不要,等祖母回来!要等祖母回来,母亲不可以伤害姐姐啊!真的不可以!”
下人尽力的拉开乔宛眠,乔宛眠紧紧不肯放手,一个劲的说“不可以”
“妹妹……是笨蛋……抱的姐姐,好痛啊。”乔宛隅忍着身上撕扯的疼痛,断断续续的在乔宛眠耳边说。
只有这一个妹妹,她也只会是乔宛眠一个人的姐姐,家中其它兄弟姐妹都与她没有关系。从前没有,今日不认父亲后就更没有了。
“我知道我笨!姐姐忍一忍,我不要姐姐走,去哪里都不可以!”乔宛眠还是不肯放手。
这府中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她什么也不求,只求这一个姐姐。
这个在她五岁落水时奋不顾身跳下来救自己的姐姐。
她记得那日的水有多冷,她清楚放了手姐姐会怎样,没有人知道,父亲有多宠自己,她就有多恨自己,她总觉得亏欠姐姐很多,如果没有自己,父亲不会这么冷落姐姐,不关心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