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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夏天是柠檬味。
和gangsters枪子儿的烟味。
比维苏威火山岩浆更毒辣的是这个城市地下里蔓延的泥泞黑血,鲜血的腥甜被奉为凌驾于尼古丁和酒精之上的刺激与快感。
子弹不会说谎,黑手党信奉的真理在戴上贝雷帽和白手套的一刻也同时纹在了Colt45上—wouldn't tell a lie的人只存在于手枪射程之内。
刀口饮血的杀手,昼伏夜出的亡命徒。热衷于撕开一颗颗鲜活的心脏,在修罗的断头刀上碾碎人性。
在每一个滂沱的雨夜,施暴者的念白犹如野地烂泥,骨骼碰撞的声音才是华章,致力于助纣为虐后跪倒耶稣面前祷告,虔诚地在胸口比划“Amen”。
与浪漫国度佛罗伦萨相反,那不勒斯没有上帝,但丁广场的雕像保佑不了任何人,罪恶作为溢美之词为暴徒们镀金。他们眼中的耶稣胸前不是十字架,是Colt.45。
这是那不勒斯的金科玉律,这里是名为暴力环伺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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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
“只要坐到我这个位置,你就能决定谁没有罪,谁又该要永远沉睡。”
在我四岁那年教父牵着我的手走过石板路,后来我的手中再也不是路边野地里的烂泥,而是作为黑手党教父义子应有的铁腕,和掌握无数人生杀予夺的大权。
我在每一个薄日如血的清晨伴随着身上未干透的腥甜味道睡去,又在月明星稀的夜晚伺机而动。就像时刻准备好迎接自己死期的暴徒,不知道在哪一刻就会被敌人的枪口抵住咽喉,血肉被涂抹在脏乱仓库的墙壁上以示功勋,被揉进破碎的混凝土里,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见过太多人匍匐在教父脚边,亲吻他的左手希望得到宽恕。这种礼节在我眼里如同跪在耶稣神像面前念着“Ave Maria grazia ricevuta per la mia famiglia”,只是苍白无力的告解。
Loading:教父之子|司丞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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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这里的子民亲眼目睹过Cascata sull'Alferello下沉没的尸骨。
那是意大利的梦,一个无边无际的幽暗世界,静静地笼罩着无数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掐断每一寸希望的光芒。
人不爱神,但神爱世人。隐匿于红黑交织的折翼蝶后,亦神亦魔,半人半鬼,都看不真切。
有人赞颂我是天马行空的天才,有人唾弃我为异想天开的疯子。
艺术之流的每一个人都想当梵高,却没人愿意割耳朵。
诚然,我更喜欢人们说我是maniac,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以为用人皮和鲜血绘成的画作才最有灵魂。愚蠢的败类不会懂得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而二者的共同点是,他们都热爱生活。
我思考了很久,有什么能比蒙娜丽莎更美。后来我终于想到了,比蒙娜丽莎更美的是燃烧的蒙娜丽莎。
Loading:创世艺术家|郜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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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四季模糊虚幻的意大利,辗转难眠冰封的午夜,我们早已在无数次徘徊与迷惘中相见,用翡冷翠粉饰太平,在但丁神曲的低语中普渡。
天生一身反叛傲骨的矜骄王子,如何在废墟之上建立自己的城邦,如何守护挚爱的玫瑰,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沉默和浮华的喧嚣在此刻戛然而止,犹如暴风雨中震撼着每一个听者的雷声。他眼中炽热的青灰色火焰跳跃,凝视着科莫湖渐变的边缘线,静止在时间中的雪花如雾霭弥漫在空中。
与单薄的、形销骨立的身影。
Welcome to Naples, my lord.
Loading:贵族公子|晏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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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在黑白颠倒的国度守护自己的终极信仰,不甘心消弭匍匐于严冬,锁不住骨髓里坏血增生的恶虎。会有人撕碎阴沟蛇鼠的躯壳握住苟延残喘的光明,在黑色暴力的背面翻云覆雨。
生存还是毁灭,只在一念之差。
这个时代在呼唤着的、在号召着的,渴望新鲜的血液激荡澎湃的灵魂,熊熊燃烧着那不勒斯沉寂的夜晚,在群山之间奏响一曲镇魂长鸣。
我这种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保护大小姐。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作为叛逃的鸦,在雨夜拥吻你。
Loading:疯批美人|郎西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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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冷色角落与破败枯木里的唯一绯色,像Midsummer Night' s Dream的唱片播放。曼妙下婀娜多姿的缪斯舞动犹如高傲的天鹅,盎然地绽放于春末,在科莫湖罗米开朗基罗的托举下绽放如达芬奇手中明艳的玫瑰。
在文艺复兴,自由平等的人文主义是受人追捧的对象,与其平分秋色的另一概念,是艺术家笔触下的缪斯女神。
从美术三杰的画中走出,是不囿传统自由奔放的威尼斯,是古典浪漫的佛罗伦萨,是浓墨重彩的巴洛克,是昳丽刻骨摄人心魄的弗兰德。
那是贫瘠土地上最艳丽的一朵玫瑰。十四世纪的人们将弗洛伊德奉为理想王国里的神明,呼告赤忱热烈的风庇佑那不勒斯,祈祷米兰大教堂里的艺术品在万醉里觉醒。
所以不爱我的人,都去死。
Loading:缪斯女神|北野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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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黑暗的中世纪,你是我的文艺复兴,只有玫瑰与你相称。
佛罗伦萨响起托斯卡纳的风声吹拂米兰大教堂,保持心脏震荡,有人与你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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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榆社文风:意大利黑帮|文艺复兴|恶人群像
玫瑰榆社特别感谢:渡渡鸦老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