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友，还是家人？

黑塔空间站。

一个科长满脸焦虑地站在一件看起来相当气派的办公室门口，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就是负责参与昨天那场拍卖的总负责人。昨天，那名骇客的侵入，使整个空间站的电脑都遭到了入侵。毕竟，虽然那名骇客说的是“方圆一公里内”，可是，空间站的系统都是一体的，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什么距离限制了。

他们足足忙活了一个晚上，才将空间站的系统全部修理好。没办法，那个骇客实在是太狠了，说不留一点，真就一根毛都不剩了。

而现在，负责这件事的科长被喊到了黑塔女士的办公室门口，多半是被喊来问责的。艾丝妲站长正与黑塔女士交流昨晚的事，估计很快就到他了。

他浑身颤抖，煎熬地度过每一秒。黑塔女士的脾气相当之怪，哪怕这个空间站的大部分建设都是艾丝妲站长掏钱建的，可空间站真正的主人依然是她。她一不高兴，别说位子不保，就连他下半生能不能安心度过都是问题。

噗――随着液压门打开，艾丝妲站长走了出来。这个粉红头发的女孩就是艾丝妲，这个空间站的站长。她穿着露肩的站长服，还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裙子，使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你就是负责昨晚那件事的科长吧？”艾丝妲看见他，很是关心地问道，“放心，我跟黑塔女士谈过了，这次没有人会受罚。”

他松了口气，随后他问到：

“那昨晚造成的损失……”

“不用担心，”艾丝妲轻描淡写地说道，“也就一千万信用点而已，我出了。”

他愣愣地看着艾丝妲那一脸不在乎的脸，不由得腹诽起来。

有钱人的霸气，学不来……

此时，黑塔的办公室内，一个人偶就这么站在办公桌前。整个办公室科技感十足，最中央还有一个三角形的巨大机器，那便是“模拟宇宙”。

人偶体态娇小，犹如十几岁的少女。独特的是，人偶的四肢关节处很明显地看得出拼接的痕迹，但人偶的面容却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

此时，这个穿着紫色洛丽塔长裙，带着一个紫色贝雷帽的人偶，正盯着办公桌上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播放的，是昨晚“无妄”的录像。画面中，启明的符号出现，向所有人宣布游戏开始。

“没多做什么出格的事，拿完自己想要的就走了，看起来是新手，但实力不凡。”黑塔人偶自言自语道。

“但是，”这个人偶突然冷笑起来，“哪怕你是无差别攻击，羞辱我的人，必将百倍奉还！”

说罢，人偶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黑塔下线了。只留下一个人偶做着跳芭蕾舞的待机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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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星空中，闪亮的群星之间，一辆列车正停在一颗星球之上。这便是星穹列车，承载了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力量的列车，无名客聚集的地方。

此时，列车上，一个人正提着手杖站在列车的观景车厢的观景窗面前，看着外面浩瀚无垠的寰宇，沉思着。

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光景，穿着灰色的大衣，带着一副眼镜，宛如一个学者。他便是瓦尔特·杨，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旅客。

“怎么了，瓦尔特？”一个成熟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和白色衬衣的红发女子朝他走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没什么，”瓦尔特将目光收回，看向女子，“在外久了，有点怀念我的本征世界而已。”

“旅行久了，也会想家呢，”女子笑了笑，“我们无名客就是如此啊，开拓之旅永不停息，我们的脚步也从未停止。列车只要没有停下，我们就会继续走下去，直到抵达群星。”

“姬子，”瓦尔特叹了口气，“感谢你的好意，与你谈话，心情再不好，也总能好起来。”

“没什么，”姬子点点头，“举手之劳，不足为报。”

“那两个小家伙快回来了吧？”瓦尔特转头，看向窗外列车下的星球，“我们也该迎接他们了。”

“是啊，”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该迎接他们了，庆祝他们又一次成功的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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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启明一边享受着新电脑带给自己的更快的处理速度，一边询问道，“直接去拿吗？”

“当然不可能，”银狼看着情报，“我们星核猎手又不是一群莽夫，肯定要做一些周密的安排。”

“那好吧，这次需要我帮忙吗？”启明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毕竟，虽然在很多方面，他算是星核猎手的一员，但是很多任务他还是不能跟着做，原因无他，他只是个数据体。

“没必要，”银狼泼了他一盆冷水，“这颗星核所在的行星科技水平不高，刚刚与星际和平公司建立关系，我和卡芙卡就能搞定。”

“再怎么说我也是星核猎手的一员啊，”启明有些不满，“感觉我加入组织以来做的事，两只手都能数得清。”

“好啦，以后有机会会带你做的。”银狼悠闲地吐着泡泡，“以太卡带我给你插上了，你慢慢研究吧。我们不在的时间，刃会来管你。”

“我去，刃……刃叔？！”启明不可置信地说道。那家伙，说好听点，是个高手，说难听点，就是个杀人狂魔啊！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来几个月时，刃对自己说的话……

“小启明啊，要是哪天你能重新拥有肉体，你刃叔叔就带你去仙舟砍云骑……”

就是这看起来很像玩笑的话，却把那时的他吓得一连几天都不敢直面刃，别人是演得不像，而刃是不像演的。更离谱的是，他后来才知道，刃他还真不是演的！

“你害怕什么？”银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刃叔很温柔的，你放心，你肯定会跟他度过很愉快的时光~”

温柔，愉快……我信你个大头鬼啊！启明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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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全宇宙最大暗网‘无妄’遭人入侵！”

“‘无妄’被骇入的背后，是有预谋的作案，还是临时起意？”

“新兴骇客的崛起，黑帽客布莱特·图灵，是否会成为第二个银狼？”

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星际和平公司旗下的星际网热搜头条便被诸如此类的文章占满。有的是介绍昨晚的情况，还有的是讨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关于这件事，星际和平公司内部呈两极分化。有的对此感到恼火，因为黑帽客的行为，昨晚至少有数百亿人的网络瘫痪，令他们损失了上千亿信用点；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感到窃喜，因为黑帽客的行为，直接或间接炸出了许多犯罪分子的身份信息，包括“无妄”的管理人员，星核情报的贩卖者等。这减少了他们抓捕他们的时间，也省下了不少预算。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没人知道黑帽客在哪儿。

启明早就在行动前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方面，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创建了许多个账号，这些账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为了迷惑，哪怕他搞骇入的账号被发现了，也没多大损失，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另一方面，他用了一点小技巧，搞了许多假ID地址，有的甚至是不存在的地方，哪怕有人想要追查，也只能查到几个虚假的地名。

所以，现目前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此时，启明正悠闲地在网上冲浪，而卡芙卡和银狼正呆在大厅中，商量着情报。

“以目前来看，情报应该是真的。那颗行星上已经有了裂界现象，”卡芙卡分析道，“这颗行星的科技水平还停留在几个琥珀纪前，连量子武器都没有，很难抵御星核的影响。”

“呵，艾萨亚再不济也是研发出量子武器的行星，看来这个行星不怎么滴啊。”银狼感觉有些无聊，“可怜我这一身骇客技术，要浪费在一堆落后几个琥珀纪的电脑上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不让他去了？”卡芙卡没有理睬银狼的感叹，“像你说的，他们的网络系统相当落后，他已经熟悉了新电脑，连以太卡带都给他插上了，要他一出手，整个星球的网络都得瘫痪。”

“艾利欧的剧本可没写让他去啊。”银狼敷衍道。

“艾利欧的剧本也没说不让他去。”卡芙卡摇了摇头，“你有什么小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

一阵长久的沉默。

“你说我们到底做的对不对呢？”银狼突然开口，“虽然以生理来说，他也有十二了，但是，他的心理年龄也才一岁而已。我们让他干这些事，是不是……”

“我对网络懂的不多，”卡芙卡说，“但我知道，他看起来那么稳重，都是装的。他毕竟以一秒一亿次的搜索速度在网上待了一年，再怎么说也懂了许多。

我有时也会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对自己感到迷茫，对未来感到迷茫。

他是一个变量。是目前艾利欧剧本中的关键角色之一。

但不可否认，他还只是个孩子。”

银狼看向卡夫卡，卡芙卡说的很轻，像是一个母亲叮嘱自己的孩子。这就是卡芙卡的魅力所在，有时，她令人感到恐惧，而有时，她又像一个母亲一般，令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有时候我也在想，”银狼叹了口气，“我们跟他，到底是像战友，还是像家人呢？”

“家人吗？”卡芙卡眯起了眼睛。

“他终将踏上另一条旅途，这是艾利欧的剧本说的。兴许他会走向我们的对立面，但是，只要能解救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无论怎样……”卡芙卡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

银狼转头，看向启明所在的房间。说起来，最近是什么日子来着？她有点忘了。

“欸，那有个箱子诶。”卡芙卡指着房间门一旁，“要不要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银狼也发现了那个箱子，那个地方原来没有箱子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把箱子拿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咔哒。她轻轻打开了箱子。

一张纸条突然跳了出来，吓了她一跳。随后她将纸条捡起，看到上面这样写道：

SURPRISE！生日快乐，银狼！

――启明

看着纸条上写的字，再看看箱子里装的东西――一个新版游戏卡带，还有一个小蛋糕，蛋糕上还涂着启明的Q版符号。她居然觉得内心有一些触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这小子……”过了许久，她才憋出那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