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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受制于人》

渡红尘—长相思

看前需知:本作品完全架空 请勿按真实历史考究 如有问题欢迎指出和交流 但请不要上纲上线哦!文笔小白 不喜勿入~

  正文:

  碧霞宫

  方芷柔坐在殿内,一双眼被揉得通红,泪珠成行挂在脸颊上,若是不知晓此人的跋扈,这幅模样还真叫人怜惜。

  本就不喜孩童的柳如霜被一连串哭哭啼啼扰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拨弄着一旁的茶壶盖。起初她还时不时嫌弃地瞥一眼坐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而后便是懒得再看一眼了。

  柳如霜一想起她那整日养尊处优的妹妹便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也不会多待见她的女儿,可不论她多年来心中积攒了多少怨气,最终仍是看在方芷柔是柳氏的后代,忍下了种种的不满。

  听着方芷柔无休无止的哭闹,柳如霜终是无法忍受开口制止:“别哭了,先说说发生了何事?女孩子家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方芷柔这才停止了哭泣,几乎是零零碎碎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许……晓蝶……欺……欺负我……表哥……不……不……不向着我!”

  “怎得又是她?”柳如霜微怔,随即气焰立刻旺了起来。翠喜见状附和:“依奴婢看,定是长乐宫那位指使的!”

  这话却引得柳如霜发笑:“她?不过只会使些雕虫小技罢了。她越是按耐不住,本宫这心里就越舒坦。”柳如霜说着,放下了把玩已久的茶杯。

  “姨母!”方芷柔见此又要哭起来。

  “莫要再哭了!本宫又没说不帮你!”柳如霜蹙了蹙眉,不悦道。

  “若是无要事,便送柔儿回府吧,本宫有些乏了。”柳如霜轻轻闭上眼,下了逐客令。

  正当柳如霜以为自己总算能耳根清净的时候,萧辰安的声音响起:“儿臣给母后请安。”

  萧辰安挺拔的身姿在殿内显得格外耀眼,他此番并非是来请安的,而是他早就料到,方芷柔会来柳如霜这里颠倒黑白。

  柳如霜并未睁开眼,依旧是雍容华贵地半倚在榻上,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安儿,母妃听闻,方才你与外人一同欺负了柔儿。快向她赔个不是,一会儿便送她回府吧,顺道带些礼去送给方大人,今后莫再这么做了。”对于萧辰安缘何而来,柳如霜亦是心知肚明,眼下她只想将这两个麻烦一同打发走。

  “母妃,赎儿臣不能从命。”萧辰安平静地说道,衣袖下的拳头却是越攥越紧,背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表哥……”方芷柔说话时又带上了哭腔。

  “够了!”柳如霜猝然睁开眼,将冰冷地目光掷向面前的两人。碍于有方家的下人在,柳如霜将到嘴边的雷霆之怒又咽了下去,正了正色无奈道:“快些送她回去吧,本宫看这孩子似是染上了什么怪病,回去请大夫给看看。”随后为了维持表面情义又装模作样地哄了方芷柔几句:“柔儿听话,姨母定会替你出气,过些时日便让安儿去寻你。”

  方芷柔这才被下人们连哄带拽的送回了府。

  见柳如霜不再开口,也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萧辰安却犹豫了,他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别再让本宫听见这个名字!你也不许再和她来往!”

  “你真是本宫的好儿子!你可知她是何人?你可知本宫因那人的母亲承受了多少屈辱?你不懂!”

  ……

  冷汗已经将萧辰安后背的一大块衣服浸湿,即便身为太子,年仅八岁的他,面对这样一个母亲依然是畏惧的。

  萧辰安的脑海中浮现起许晓蝶方才胆怯却又据理力争的神情。那坚毅的眼神,似是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良久的寂静后,整个殿内似是都冷了下来,望向假寐着的柳如霜,萧辰安终于鼓起勇气说:“母妃,此事与许晓蝶无关,母妃如若要怪罪,那便怪儿臣吧。”

  “本宫知晓,只是现下有些乏了,安儿退下吧。”柳如霜阖着眼寒声道。

  萧辰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喜悦?是疑惑?无人知晓。

  待萧辰安走后,翠喜不解道:“娘娘,今日怎得忽然改变了对殿下的态度?”

  “翠喜,你今日是否也糊涂了?”柳如霜停顿了几秒,又缓缓地说:“安儿是本宫的儿子啊!”随即抬起如葱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依旧没有睁开眼。

  翠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似是意识了到什么,急忙回应:“是……娘娘说的是啊。”

  又是许久的寂静,正午的阳光照进了碧霞宫,却并未使殿内暖和起来,这里,似乎早已生锈了……

  柳如霜终是睁开眼,意味深长道:“皇后过几日,便要同陛下南浔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给翠喜使了个颇有深度的眼色。

  长乐宫

  许晓蝶回宫后,便捧着萧辰安给她的玉佩看了又看,她用手小心地抚摸着上面的图案,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萧辰枫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御花园发生的事,急忙想着去找许晓蝶,但又担心将病气过给她,所以便在只能在那抹鹅黄色身影的不远处悄悄踱步。看到这一幕,萧辰枫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因为他看到了许晓蝶发自内心的笑容,只要她开心,他便能跟着高兴。但他并未上前,在确认许晓蝶无事后,便悄悄离去。

  傍晚,柔和的夕阳给院里池水中的荷花镀了一层金,蟋蟀也陆陆续续开始了它们的工作。

  晚膳过后,白婉晴将许晓蝶叫到身边,温和地道:“晓蝶,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婉晴轻轻搂过许晓蝶,就像是母亲在夏夜里同女儿闲谈一般。

  闻到白婉晴身上淡淡的香气,许晓蝶紧绷着肩放松了下来,她知晓白婉晴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便没有选择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白婉晴柔和地笑了笑,夸奖道:“晓蝶做得很好,你父亲若是知晓此事,定会为你骄傲的。”随后白婉晴敛了笑,轻轻蹙起眉头,有些担忧道:“只是日后如若再受人欺辱,一定要告诉本宫,你永远是长乐宫的孩子,本宫会为你做主,万不可因忌惮他人的权势委屈了自己。”

  许晓蝶乖巧地回答:“多谢娘娘,臣女明白了。”

  白婉晴翘起手,抚摸着许晓蝶头顶的发髻,嘱咐她:“本宫三日后便要与陛下一同南浔了,你一人在宫中,要记得多多提防他人,若是遇到困难,便去同辰枫说。替本宫管理六宫的娴皇贵妃是明事理之人,必要时刻可去向她求助。”

  白婉晴顿了顿,终是决定再嘱咐一句:“本宫不在的这段日子,就别跟太子来往了。”

  许晓蝶虽不解,但仍答应下来。

  南浔之日到来,道别了白婉晴,许晓蝶思索起白婉晴临走前对她的几句嘱托,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许永廷最后对她说的话,点点伤怀漫上心头,不过很快便被她抹去。

  奇怪的是,自从帝后二人离宫后,许晓蝶便再也没有见过萧辰安,虽说答应了白婉晴暂时不与他来往,但久久没有萧辰安的消息,却让许晓蝶担心起他的近况如何。

  带着惆怅的心情,许晓蝶在花园中漫无目的地散着步。不远处,李文祥的身影缓缓浮现,不过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在百花丛中,那副模样当真是引人发笑。

  李文祥瞧见许晓蝶,便快步向她走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抱怨道:“小姐,您可让奴才好找啊!这是殿下托奴才送给您的。”说着将一封信递给了许晓蝶。

  萧辰安矫若惊龙的字迹浮现在她眼前:晓蝶,近日母妃唤我回碧霞宫住段时日,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我忧心母妃会刁难你,便一直未去找你,我近来一切安好,与母妃的关系也改善许多。你与辰枫记得照顾好自己!

  一阵暖流涌上许晓蝶的心头,她这才明白了白婉晴为何要嘱咐她不能与萧辰安来往,也明白了萧辰安一直不现身是为了保护她,她甜甜地笑着准备将信收起,却被李文祥急忙制止:“呦!小姐,这可留不得呀!还是找盏油灯烧了去吧,万不能叫贵妃娘娘知晓此事,不然奴才可就惨了!”

  许晓蝶眨眨眼睛,明白了李文祥的用意,回答道:“多谢公公。”

  几场大雨过后,京城终于迎来了晴天,蝉肆意施展着歌喉,已是到了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

  许晓蝶在御花园中画着画,雪白的衣物在墨绿的树丛中格外显眼,四周环抱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许晓蝶置身其中宛如恬静的神女,珍儿陪伴在她身侧,二人有说有笑。不远处,一袭白衣的萧辰枫在时不时吹起的微风中舞着剑,病愈后,他的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祥和的画面,翠喜走向几人,冷冷道:“见过六皇子,我们娘娘唤许小姐有些事,还请许小姐随奴婢来。”说罢一手拉住许晓蝶,一手去拿她画了一半的画。

  “且慢。”萧辰枫开口,儒雅中带着威严。“不知淑贵妃唤晓蝶何事?晓蝶是长乐宫的人,如此唐突是否有些不妥?”

  翠喜只得恭敬地解释道:“只是请小姐去喝喝茶,我们殿下想见小姐了。”不等萧辰枫回答,翠喜便拉着许晓蝶走了,许晓蝶多次想挣脱,奈何这女人力道太大,她尝试了许多次都无济于事。

  萧辰枫心中不安:“皇兄怎会请晓蝶去碧霞宫?此事定有蹊跷!”他快速思索着,看向无助的珍儿,向她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对她说:“去找娴皇贵妃娘娘。”

  碧霞宫

  萧辰安不解地站在殿内,开口问:“儿臣正在练习射箭,母妃唤儿臣回来所为何事?”

  柳如霜轻笑着回答:“母妃是心疼你顶着大太阳练习辛苦,便唤你回来歇歇,待明日再接着练。”她停顿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继续道:“母妃今日,可是邀请了你的一位朋友,随后便会来了。”

  萧辰安默不作声,对于柳如霜近几月态度的变化,他自然是高兴的,但同时这种久违的陌生的母爱又令萧辰安感到不知所措。

  柳如霜捕捉到他的情绪,沉了沉语气,有些伤怀地说:“先前是母妃错了,母妃只想着叫你成才。可近日母妃才发现,你若是真与母妃离了心,即便你当上了太子,母妃这心里却仍是空的。”

  “所以安儿,你要听母妃的话,咱们母子唯有同心协力才能屹立不倒,明白吗?”柳如霜步入了正题,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便是萧辰安必须得“听话”。

  萧辰安面上未有波澜,心中却有所触动,即便柳如霜有千错万错,但他盼了整整八年所求的关怀,如今终于是求到了。

  只是当萧辰安看见翠喜领着许晓蝶进了正殿后,却没能抑制住脸上的惊恐,错愕地看向柳如霜,那人依旧是满面笑容地望着他。

  萧辰安的眼神中满是恳求,被柳如霜无视。许晓蝶则是被这殿中奇怪的气氛压迫地一言不发。她知晓面前并非善类,但她并未低下头,而是微微颔首以示尊敬,即便手心已经湿濡,她仍未露怯色。

  许晓蝶的神情使柳如霜感到不悦,她敛了笑容,肃声道:“听闻你喜绘画?”

  许晓蝶轻轻点头:“是。”仅此一字。

  柳如霜被她的安之若泰激怒,阴险地笑着抬手指了指翠喜手中的那副画,问道:“画上是何人?”

  只见画中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河边,虽未完成,但已能看出其中天赋。

  “母亲。”许晓蝶知道这句话会给自己招来祸患,但她听得出柳如霜是在带着答案询问她,便知晓自己无其他路可走。

  “母妃!”

  “住口!”萧辰安想开口打断她们的对话,被柳如霜厉声制止。随后柳如霜冷声警告:“安儿听话。”

  不等萧辰安开口辩驳,柳如霜便对着许晓蝶撂下一堆话:“你可知这正红色,在宫中是不能随意穿的?”

  “母……”

  “住口!”

  如此胡搅蛮缠的说辞,竟让人没有机会反驳。

  ……

  “如今皇后不在宫中,本宫礼应替娘娘管教她宫中无人教养的孩子。你便去那院子里跪一个时辰,长长记性,今后莫再画这些污秽的东西扰乱宫规!”柳如霜阴狠地说道,随后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娘娘责罚便责罚,我娘不是污秽的东西。”一直沉默的许晓蝶终于忍无可忍反驳道。

  “以下犯上,再多跪一炷香!”柳如霜声色俱厉道,说罢便不再看许晓蝶。女孩则是被几个下人扔出了大殿,即便这样,她仍不服气地朝那人喊着:“我母亲不是污秽之人!”

  “都给本王住手!”萧辰安冲着殿外几人吼了一句,随后又瞪了柳如霜一眼便准备往殿外冲。

  “翠喜。”柳如霜淡淡地唤了一句,像是根本未将萧辰安的忤逆放在眼里。

  只见翠喜拿着笏板先萧辰安一步站在了许晓蝶身边,转而挑衅地瞥了地上的人儿一眼。萧辰安怔住,身后柳如霜的声音响起:“安儿若是不听母妃的话,你的晓蝶妹妹可就要被掌嘴了。”随后不耐烦道:“这丫头真能喊……”

  萧辰安闻言不敢再向前,转过身去恐惧又哀求地望着柳如霜 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柳如霜露出笑容,起身走向萧辰安,安慰道:“如此便对了,母妃答应你,只要你听母妃的话,母妃不会伤害她。”说着她搂过萧辰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儿子,别怕!”

  萧辰安只是一直怔怔地看着前方,他在思索着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晓。

  太阳越发得毒了,却始终照不亮那一方天地……

  

  作者的话:这章就是用来气人的(别打我哈哈哈)既然叫渡红尘,那二人的经历不可能顺利的。本章对男主今后心理的发展做了铺垫,特别强调一下男女主此时都是孩子,面对有权势的大人的欺负没有多大的勇气和能力反抗。再说说人设,柳如霜就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从第一章应该就能看出来,等待男主心理脱敏吧。幼年的描写最近几章就准备结束了,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有恋爱片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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