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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小短文

赵云澜从未想过,身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斩魂使沈巍居然也会生病,而且还如此严重。

屋外在下着大雨,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簌簌作响,风从窗隙里吹进来,直叫人觉得身上寒浸浸的。

赵云澜在混沌中醒过来,呢喃着呼唤身边的人“小巍……”伸手过去,却触了一个空。枕衾间到处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那种冷冽的淡香,像是千年的冰川里孤独绽放的雪莲,透着彻骨的寒意,却又带着一种极致深沉的温柔。

“小巍……”赵云澜摸索过去,确定他并没有在身边,心里瞬间空荡荡的,瑟瑟的秋雨击打着窗棂,心里的焦虑与不安,越发的喧嚣起来。

自被鸦族暗算之后,他的眼睛就失明了。窗外即使是艳阳高照,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漆黑,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魇,怎么拼命挣扎,也醒不过来一般。

沈巍心急如焚的想动用自己的能量替他治,可是一切的努力全都无济于事。赵云澜听到他在自己身边的呼吸逐渐急促,直到后来,耳边只剩下了艰涩的喘息,赵云澜摸索着伸出手来,握住了他颤抖的手指,触手一片冰凉,仿佛是一件浸透了冰水的瓷器,他的一颗心,瞬间便疼得不行。

“不要白费力气了,看来,我的眼睛,用你的能量是治不好的。”他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沈巍那因为力竭而一直发抖的手,唇角浮出一抹安慰的笑意“我们可以想别的法子,你不要着急。”

沈巍心急如焚的带他辗转各大医院寻求医治的方法,过度的焦虑让他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急切。医护人员在替赵云澜诊治的时候,心里无端的感觉诚惶诚恐,只觉得这男人看上去斯文儒雅,但黝黑深邃的眼睛直凛凛的注视着自己的时候,近乎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结果无一例外的让人沮丧,赵云澜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失明的真正原因。

他知道沈巍心里着急,为了安抚他紧张的情绪,仿佛一只生命里极其顽强的蟑螂一样,赵云澜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适应了他的盲人生活,每天以一种乐观向上的态度在沈巍面前晃悠,告诉他,不要为我担心,这天下没有什么困难,是我赵云澜不能克服的。

沈巍自然知道他的心意,但自己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个人而活,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在黑暗里摸索一辈子。

他轻轻的握住赵云澜的手,低沉深情的对他说:“云澜,你放心,就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找到治好你眼睛的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斩魂使沈巍都无计可施的绝境之中,小郭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一位众人口中的神医,冯去病。

众人原本并不抱太大希望,可对方一番检查之后,轻描淡写的一句:“小毛病”让沈巍和赵云澜的心里激起了巨大的希冀。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可以柳暗花明之际,谁知道事情却又急转直下 ,特调处弟兄们一个不放心的窥探,犯了冯去病治疗过程中的忌讳,他恼羞成怒的终止了对赵云澜的医治,把大家轰出了他的小诊所。

一颗心,仿佛从云端坠落至尘埃。沈巍看着面前的赵云澜,一双眸子瞳仁清亮,仿佛浸透在春水里的黑曜石,好看得让人目眩神迷。然而 ,这样一双清澈通透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这繁华世界,如画人间,沈巍如何舍得放弃?

“小巍……”赵云澜再次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自从他的眼睛看不见,沈巍就每天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他身边,现在居然不见踪影,实在太过反常。

大庆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卧室,回答他说:“沈教授没有在。”

赵云澜奇怪的问它:“那他去哪里了?”

大庆舔了舔自己的猫爪,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睡着了,他只交代我看好你,人就出去了,没有告诉我别的。”

赵云澜怅然若失的倒回床上,心想,他肯定有事回幽冥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脑海里只要联想到沈巍一个人穿行于阴阳两界那个孤独寂寥的身影,赵云澜的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温柔的怜惜。他知道身为冥界斩魂使,沈巍身上背负着如山的重任,他也知道他的强大与坚韧,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疼,觉得沈巍的这一生,过得太过辛劳艰难。

耳边是凄清的雨声,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棂,越发的叫人觉得秋夜凉入水,寒意侵人心。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歇。窗外天际那青灰的一隅渐渐泛白,天幕幻成绚丽的孔雀蓝,缕缕朝霞仿佛层层叠叠的彩锦,悄无声息的留下了飞鸟倏然散去的痕迹。

沈巍回来了,带着急促紊乱的呼吸,紧紧攥着赵云澜的手指上有着冰凉的寒意。

“你回幽冥去了吗?”赵云澜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他的脸:“你手怎么那么凉?是受伤了吗?”

黄泉之下有多凶险,身为镇魂令主的赵云澜是最清楚不过,所以每次沈巍下幽冥,他就止不住的牵挂着。

“云澜,你的眼睛有救了!刚才那个冯神医给我打电话,他改口答应替你治了!”

沈巍温润的声音里透露着欣喜若狂的兴奋,但在赵云澜的耳朵里,却明显听到了一种疲惫不堪的意味。

“你昨晚去哪里了?”面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赵云澜心心念念担忧的,依然是沈巍昨晚的去向。

沈巍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赵云澜听见了他轻柔平和的回答:“学校准备展开一个新的研究课题,我们昨晚在一起讨论规划,不知不觉就熬到天亮了。我没有回幽冥去,你别担心。”

“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没有骗你。”

特调处的兄弟们陪着他再一次去了冯去病的诊所。

赵云澜也不知道那冯神医开了什么窍,昨天那样斩钉截铁的赶他们走,今天居然会回心转意的替他治。原来想着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也没报什么希望,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真有几分手段,居然真把赵云澜的眼睛给治好了。

失明了那么久,骤然见到光亮,赵云澜还觉得非常不适应。他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才慢慢的睁开。

明媚的阳光透过小小的天井,洋洋洒洒的泼满了整间屋子。所有人带着忐忑与期待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脸上写满了希冀。

他在人群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看到沈巍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眼睛仿佛两泓秋水,深情的让人沉溺。

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憔悴,但目睹到赵云澜急切投射过来的视线,那苍白的嘴角淡淡的浮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像是一弯皎洁的新月。

赵云澜眼睛恢复了光明,才意识到在这段时间,特调处群龙无首,公事堆积如山,乱的一塌糊涂。赵云澜回来以后,只有慢慢处理这些大小事务。这人外表虽然是一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实际上对待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却是极端的认真尽职。因此,一旦身体无恙以后,立刻就投身到忙碌的工作状态中去。

办案,会议,应酬,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每天忙得连轴转,经常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为了怕沈巍一直等候自己,他每次出门都再三叮嘱沈巍,让他自己先睡,不要等自己了。沈巍知道他最近很忙,也没有异意,只是交代要注意身体,少喝酒。赵云澜答应了,可出去应酬,总是身不由己的。他经常是三更半夜,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看到卧室的灯熄了,就知道他已经睡了。沈巍的睡眠一向很不好,赵云澜怕自己进去会打扰到他休息,就在客卧随便睡了。早晨起来,桌上放着尚温的小米粥和已经烤好的三明治,而沈巍因为早上要上课,已经走了。

清晨的柔辉从窗子外暖暖的撒落着这个温馨的小家, 赵云澜坐在餐桌上一个人慢吞吞的喝着沈巍为他熬的粥,那香滑软糯的美味瞬间熨帖了鼓噪不安的胃,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沈巍每天为了给他准备早餐 ,总是起的很早,怕吵醒自己,动作也是放得很轻很轻。很多时候,弄好这些,上课的时间也快到了,他经常什么都没吃就匆匆离去。一想到这些,赵云澜的心就像被一根柔丝千缠百绕的包裹了起来,每一丝一缕上面,都是他刻骨的爱怜与心疼。

也不知道什么,每次脑海里一出现沈巍的样子,赵云澜的唇角就不知不觉的会浮出一抹温柔缠绵的笑容。虽然每日相对,可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很多时候,两人在一起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执手相望,赵云澜都觉得心里溢满了无限的柔软,只希望能和他一直望到地老天荒。

忙了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好好见过沈巍一面。下午照例是要去海星鉴参加会议的,赵云澜推说有事,让祝红代他去了。偷得半日闲,他决定去接沈巍回家。

赵云澜到龙城大学的时候,还有点早,知道沈巍下午四点下课,就在学校外面随意的逛逛,等待他一起回家。

学校不远处有家珠宝店正在做活动,气氛很热烈。赵云澜不知怎么心念一动,就走了进去。

导购小姐很热情的迎上来问“先生您好,是准备给你女朋友挑选点首饰吗?”赵云澜说“不是,是想要一对婚戒。”导购小姐热情的为他展示了好几对婚戒,赵云澜认真的挑选了一番,看上了一对最简洁大方的。跟沈巍在一起那么久了,他知道他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可赵云澜却觉得这小小的戒指套在两人的手指上,就有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味道,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赵云澜浑浑噩噩,放荡不羁的过了那么多年,也谈过数不清的恋爱。可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世人皆说他凉薄,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能真是如此的,那么多人和他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但他却觉得心一直都是空的,谁都没有装进去。

忽然有一天,沈巍出现了。龙城大学里的惊鸿一瞥,那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赵云澜面前,午后的阳光从斑驳的树荫间撒落在他身上,他的五官俊逸清隽,神态安谧,阳光在乌黑的发丝上映出一层脉脉流动的金色光泽,说不出的温润好看。赵云澜看着他,突然感到了心底一阵悸动,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有钝钝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开来。赵云澜坚信自己和他只是初次见面,但这个人竟似唤起了脑海中隐匿的记忆,熟稔得如同故人归。“不知为什么,一见到沈教授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莫非,我们见过?”他讶异地对沈巍说。

沈巍对他淡淡一笑,眼波流转的一刹那,眉宇间氤氲着暮霭烟霞,恰如落下了一场杏花烟雨,清冷绝艳,却又有着不着痕迹的伤感弥漫游离。“谁知道呢?也许,我们真的见过。”他轻轻的回答。

赵云澜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沈巍的睫毛很长,无限的温柔从密密匝匝的眼睫下流淌出来,那欲语还休的神情居然让赵云澜觉得整颗心都微微疼痛起来。六月的暖风微微吹来,揉碎了一池春水,眼底波光涟漪,不知不觉,已是情动。

赵云澜把婚戒盒子放在口袋里,就朝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晚要去龙城气氛最浪漫的星月餐厅定一个烛光晚餐,在那样的氛围下,把戒指带在沈巍手指上,然后郑重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这一生都休想再逃开。”那个人,会不会感动得落泪呢。

想到这些,赵云澜的嘴角不禁上扬,笑的甜蜜而温存。任何时候,只要脑海里浮现出沈巍的身影,赵云澜的眼里便是悱恻缠绵的柔情,仿佛从心底开出了金色的花朵,就算这世界再凄冷黑暗,也有一处永远明亮的温暖地方。

他缓缓走到沈巍今天上课的教室,忽然一个学生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几乎把他撞个满怀。赵云澜伸手扶住那个几乎摔倒的女孩,看清是沈巍的学生,上次跟沈巍去清溪村考察翰噶族的那个女孩,就嗔怪的说“跑什么啊?冒冒失失的。”

那女孩抬头一看是赵云澜,他和沈巍的关系现在已是人尽皆知了,大家都认识这个沈教授的爱人,所以女孩一把拉住他,就急切的喊“沈教授刚才在教室里晕倒了,你快去看看他。”

赵云澜的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迟疑的问“你说什么?沈巍晕倒了?”女孩连连点头,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

赵云澜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一把抓住女孩,力度大得让女孩几乎要叫出来“他现在在哪里?”女孩皱着眉忍着痛说:“在学校医务室呢。”

赵云澜放开她,朝医务室飞奔而去。

赵云澜跑到医务室,门口已经围满了沈巍的学生,大家都神情紧张的往里面看,嘴里议论纷纷。赵云澜近乎粗暴的拔开众人,闯了进去。

医生刚替沈巍手背上扎上针,他就醒了,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就拔了手上的针管。那医生急得直叫“沈教授,使不得,你快躺下来输液。”沈巍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了,我没事。”赵云澜跑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的沈巍,只见他唇色惨白,脸颊却是绯红的,从头发到露出的脖颈一片濡湿,整个人看上去有着触目惊心的脆弱。

“小巍,你怎么了?”赵云澜扑到他床边,用颤抖的手去抚摸他汗津津的脸。

沈巍看到赵云澜很意外,他微微的笑了笑,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只是声音里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无力“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医生过来要给他扎针,沈巍执意不肯,赵云澜急切的问“大夫,他怎么了?”那校医对赵云澜说“他高烧到四十度了,刚才在上课的时候就晕过去了,我现在必须先把他的体温降下来,等他好点你再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那么高的温度,我担心是肺炎。”

沈巍生病了?而且那么严重。赵云澜惊讶至极。他的小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斩魂使,他拥有的强大能量可以让不论多重的伤都能不药自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凡人才会有的病痛呢?

那么多的外人在这里,赵云澜自然是不方便问他的。眼见这个人神情间带着明显的病弱,他只能坐下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很难受吗?”

沈巍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的,你别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沈巍的状况很不好,他的鬓边全是冷汗,那长长的睫毛间也氤氲了一层雾气,虽然他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但那明显的倦怠怎么能逃过赵云澜的眼睛。

赵云澜握住沈巍的手,炙热滚烫的触感让赵云澜倏然一惊。沈巍来自幽冥,他的体温一向比常人略低一些。很多时候,赵云澜在和他相拥而眠的时候,这个人那微凉的身体总是让赵云澜心里涌起无限爱怜,他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想着用自己的身体去把他捂暖。每次他这样的时候,沈巍的脸上总有一种忐忑卑微的表情,赵云澜越是这样对他,他就越是嫌弃自己出自鬼族,卑贱污秽。赵云澜最受不得他这样自轻自贱,他总是更紧的抱住他,在沈巍耳边柔声说“小巍,我要这样抱你一辈子,我一定会把你捂暖的。”

没想到,这次他的身体终于是暖了,然而却是因为高热。

赵云澜让他躺下来输液,沈巍摇了摇头,握住赵云澜的手,低声说“我们回家,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赵云澜还要劝,沈巍的手在他掌中轻轻捏了一下,眼里有着太多的情绪欲语还休,“我们回家,好不好?”他再重复了一遍,带着祈求的意味。赵云澜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如此执着,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那么多的人在这里,有很多的话自是不方便说的,就只能答应说“好。”

沈巍伸手撑着床沿就要下床, “哎呀!你慢一点起来。”赵云澜急忙上去扶住他的身体,嗔怪道“你烧还没有退呢,小心又晕倒了。”

沈巍刚一起身,就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明明灭灭的涌起了点点光斑,他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闭上眼睛无力的又坐回床上,把头埋进赵云澜怀里一声不吭。赵云澜急忙抱住他,感觉这个人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抬手试了试沈巍的体温,依然热得烫手,赵云澜不禁有些慌乱了。见惯了沈巍坚韧刚强,睥睨天下的样子,如此虚弱不堪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过的,赵云澜不知道沈巍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会让他强大的自愈能力消失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从医务室到停车场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赵云澜扶着沈巍慢慢走过去。沈巍的嘴唇惨淡得看不出一点血色,脸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嫣红。他的额头上挂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一颗颗莹亮的汗珠,仿佛化成了一道道锐利的尖刺,扎得赵云澜心里疼痛不已。

勉强走了一段,赵云澜听见沈巍喘气的声音,呼吸突然就跟不上了,侧脸去看,那个人满头满脸的汗,连眼神都是虚的。赵云澜吓得不轻,他伏下身子,将沈巍一把抱起来,急切的说:“小巍,你忍一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说着,他大步流星就朝停车场跑去。

怀里的人苍白的几乎透明,好像下一秒就要化作天地间的一片虚无。他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揪住赵云澜的衣领,低低的央求道“不去医院,求你......”他的样子显然已经无力支撑了,连着口中呼出的气息都显得孱孱弱弱。但眼底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赵云澜顿住脚步,为难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回家,云澜,医院治不好我的...”他再次恳求道,眼睛里似乎都氤氲上了水汽,神情间满是赵云澜从来没有见过的慵弱之气,让他的心疼得几乎要碎了。

是了,他来自幽冥,黄泉戾气所化,人间的医院对他的身体是无药可治的。赵云澜回忆起上次他醉酒,呼吸心跳都停止了,不知原委的自己把他抱到医院去抢救。医生们面对这个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人束手无策,所有的急救措施对他都毫无用处,他们只能告诉赵云澜,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意义。后来,是猛然醒悟过来的自己点了整整五张黄符,才招回了他的那缕游魂。

赵云澜永远忘不了当时他询问沈巍来历的时候,纸符上显示的字迹“大煞,无魂之人。”“黄泉之下,不可言说。”就是那次的惊心动魄,才让自己知道原来这个斯文儒雅,君子端方的人居然就是冥界强大的斩魂使大人。这秘密,真是让赵云澜心里天翻地覆,不敢置信。

因为身份已经暴露,沈巍在他面前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两个人,一个负责人间的太平,一个掌管冥界的秩序,各司其职,都有使命担在肩头。黄泉凶险,总有各种妖物不安现状,兴风作乱。沈巍经历无数恶战,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幽冥是没有医生的,所有伤痛靠的都是沈巍自己强大的自愈能力。赵云澜已经看过无数次沈巍带着一身可怖的创伤回家,血肉模糊的样子让赵云澜心疼得无法呼吸。而沈巍每次都是很平静的安慰他:“没事的,伤口自己会愈合的。”

事实也是如此,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二天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伤口都消失了,白皙的肌肤上的连一个疤痕的印迹都没有。对他这样神奇的自愈能力赵云澜每次都啧啧称奇,可是心中依然止不住的疼惜与难受:“很痛吧?”那个人总是抱以一个温柔恬静的微笑,轻声说“幸好,我伤惯了。”

然而这次,沈巍的状况明显是和以往不一样的。赵云澜只见过他受伤,从来没见过他会生病,而且虚弱到晕过去,这让赵云澜极度忐忑不安。他担心的低头凝视着怀里这个人,只见沈巍闭着眼睛,头软软的伏在赵云澜颈间,那炙烫的体温让赵云澜心里酸涩不堪,“好,我们回家。”赵云澜吸了一口气,对沈巍柔声说。

沈巍唇角浮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轻轻嗯了一声,头就垂落下去,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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