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周,经过四大院长的全力研究,也没将当初开学日,四位创始人弄出的属性咒语挑出一丁点苗头。
概括一下,就是研究这么久,研究了个寂寞。
邓布利多也亲自下场过,但他也没能搞懂他们属性咒语的施展方法,但这(明面上)毕竟是什么家族机密,也不太好意思去问,因此只好作罢。
不过这个魔法阵不一样,它所有的内容都在刚刚萨拉查给他的那本书里了。
这本书十分古老,边边角角——看得出是有精心保护的,但随着时间流逝,它终究还是被磨损得不成样子,泛起毛边,连修复咒都没用了。
其上魔法痕迹浓重,书页蜡黄,但好歹字还是能清晰看见的。字体也很奇怪,不是已知手写体的任何一种,像是多个人共同编写。
邓布利多猜想,他们编写时,肯定争论不休,不然工整圆滑的字体下一刻怎会变得跳脱不羁?
并且,它还不是用英文写的,而是古代如尼文。说实话,邓布利多看得有点吃力——古代如尼文的资料遗失了些,但要是换一个人来看,说不定那人看都看不懂。不过还好,旁边有古英文和拉丁文的注解,勉勉强强了。
“哎呀呀,麻烦,麻烦,”邓布利多扫了眼前言部分,颇为苦恼道,“这如果要教给学生,那‘古代如尼文’怕不得成了必修课。”
前言说,魔法阵的施展必须依靠古代如尼文,对手势什么的反倒没有要求。只要练习,将那句咒语念熟——哪怕是默念,这样就算是一年级新生也可以做到“无声施法”。
如萨拉查无声瞬发隔音魔法阵,就是将其施展n多次,到滚瓜烂熟的地步了。
但懂得都懂,这咒语,可能不长,但一定拗口就是了。当然,那只是最小型魔法阵。大型的,如赫奇帕奇家族的防护魔法阵,包含面积大几十英亩,范围再大点,恐怕得上百个巫师神神叨叨近一天时间。
所以,有时会发生些很有趣的现象——巫师们布置着布置着就忘词了,他们快速地从袍子里掏出书籍(或提前写好的小抄等),对着其继续神神叨叨地快速念。
补充说明下,魔法阵的威力大小就是依据念咒速度来决定的——当然,得念对。威力最大的小型防护魔法阵,可能连阿瓦达索命咒都挡得下来,不过他们没试过就是了。
最重要的,它不怎么耗魔力,不过要耗就耗精神力和生命力。精神力好说,至于生命力——目前也用不上。
但以上所想所述,都还离邓布利多等一众人远着呢,他们能在无人教授这种情况下,自己摸索出隔音魔法阵的咒语念法,就很了不起了。
总而言之,魔法阵的优缺点都很明显,优点对于邓布利多等人当然没什么毛用,然而对于学生们,却是在面对危险时的极大保障。
“好纠结啊,”邓布利多揪揪头发,“要不,以后在想?或者交给米勒娃考虑考虑?”
自然,这不外乎只是句玩笑话,但远在其办公室的麦格教授还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
睁开眼,是模糊的深红色的天花板,比戈德里克的发色还要深一点。
哈利起初是迷茫,好半会儿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他下意识揉揉额头上的伤疤,腾地坐起,伸个懒腰,摸到了自己枕头下的眼镜。他戴上后,视野再度清晰。
近视的人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摘下眼镜后,不仅视力下降了,其它感知能力也大大降低。
就如同哈利,他这才感受到今早的空气如此清新,带着一丝丝湿气。旁边的罗恩和戈德里克还在睡觉,不远处传来纳威的呼噜声,他竟是最早起床的那个人。
哈利撑着床,懒洋洋地用脚勾到自己的拖鞋,随意地穿上,他悠然站起,拖鞋鞋底与地板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不急不缓。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水打落在屋檐,顺着玻璃窗斜斜滑下,哈利鼻尖凑到玻璃上,冰冰凉凉,泛起白雾,再离开时,雾气弥漫的窗户上只留下一个小圆,能通过它清楚看到屋外景物。
哈利本可以将白雾擦净,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顽皮地将绿眸凑近那个透明小圆,看到远处的树木飘摇。
周末,雨天,床铺,自己。
或许可以再来点轻松的音乐。
没有烦心事,唯有大自然慷慨赠予你的白噪音,最让人舒适而放松。
他看了眼闹钟,不出意外的,才刚过五点。
他躺回床上,将被子拉过肩膀,平躺着凝视天花板,这才发现天花板并不完全是深红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金纹与星星点点的橘色。
耳畔雨声荡漾。
再度坐起。
哈利没选择换上院袍,他就穿着一身晨衣,推开门走到公共休息室。
他在空旷的屋内,陡然间,他心里突然涌出一个想法,他想大吼一声,畅快淋漓地大吼一声,他觉得这样做会很有意思,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啊——”
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也不用担心什么,霍格沃茨寝室的隔音效果还是有保障的。
只是……
“哈利?”
欢·江依然坐在高处,她倒是穿好了院袍,但褶皱依然长存于衣裳,仿佛就连熨烫也抚不平,她笑意盎然地托着下巴,微微着歪头看他。
哈利上下牙齿一磕,差点咬到舌头,他结结巴巴,紧张地说:“欢,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欢懒懒散散地反问,大咧咧靠着墙壁。
哈利一时无语:“……”
“对了,上次说要请你喝一杯。”欢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喝什么?”哈利懵懂地说。
她哂笑:“真不客气,我还以为你会绅士一下,拒绝呢。”
“啊这,抱歉,”哈利赶紧道,“那我不用……”
没想到她挥一挥手,玩味笑道:“诶,我也没让你真的拒绝啊。”
哈利:“……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说,“至于喝什么?自然是喝酒了。”
哈利“啊”了一声。
“可我……”
“没到法定售酒年龄。”她打断了他,“我知道。可你又知道吗?售酒不等于喝酒。只要在监护人的合法指导下,年满五岁就可以喝了。”
哈利愣愣地看着她,还有这么一回事吗?他怎么不知道?
“各路酒鬼早就将这些东西研究透了——包括我。”欢说,她托腮,居高临下望向哈利,“所以,要来一杯吗?”
欢·江是酒鬼?
等等,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要,还是不要?哈利沉吟不语。酒吗?他还从未喝过呢。
“那我要!”他坚定说。
欢听到此话,轻笑两声,一跃而下。
酒鬼不仅喜欢自己喝酒,还喜欢劝酒,说的就是她,她变戏法般不知从何处弄来两瓶酒,将其中一瓶推给哈利。
“便宜你了,”欢咕哝着说,平稳地走向休息室出口,“我也不坑你,这是黄油啤酒,我在霍格莫德买的——你三年级也会去的。说实话,真想看你灌一口白的下去。”
忽地,她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什么:“哦对了,记住,不要空腹喝酒,先吃点三明治垫一下。”
她随手将其扔进哈利怀里。
哈利紧紧盯着桌上的啤酒,连她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他内心还是有些紧张,不明白欢最后那个“白的”是什么意思,大概、也许、可能就是白色的酒?
他几乎是囫囵吞下那块三明治。
哈利缓了一会儿。
“好吧,那就喝吧。”
他抓起瓶子,拔开瓶塞,猛一仰头、闭眼。
人对于新鲜事物,总有些莫名的忐忑情绪,不过一旦当你接触并熟悉了它,那什么扯淡的不安心情立即就飘散到九霄云外了——说不定还能飞到太空,变成太空的心情,成为太空人。
好吧,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从这一刻起,哈利确确实实喜欢上了黄油啤酒的味道。醇香、厚重以及绵密的泡沫充斥了他的口腔,他大着舌头,微微喘气,回味着它的香味。
他知道欢真的没有坑他,这黄油啤酒酒精度数不高,简直可以算是一种小饮料了。
哈利回到寝室。
窗外仍是烟雨蒙蒙。
屋内的其它人还在酣睡。
但他想,戈德里克快要醒了。
周末,雨天,床铺,饮料,自己。
显然,更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