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乐观的回报

　“早上六点钟了，还不快起来做手工”

　　一位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已经深深的嵌入了面孔里，身体已经被年岁压弯了腰，需要拿着一根自制的木帐来驻地走路的老妇人，对着两个女孩大声地苛责着。

　　眼前两个女孩们依然不为所动的嚎啕大睡，老妇人拿起木仗狠狠地一砸。她们就从睡梦中惊醒了，弹跳式的坐起，几秒钟就溜下了床。

　　此时天还没亮，远方还能依稀看见若隐若现的月光，正在沉没于地平线。

她们洗漱完，就得在煤油灯下，对着那些细小的零件进行组合，把小别针装订进去，还要穿过细线，再把零件绑起来，这样才算是完成了一个。

在昏暗的环境里面，她们即使扎到了手，出了血，也得一刻不停地做下去。因为老妇人说，每天早上没有做满五十个，就不能吃得上粥，如果做得没有缺漏，就能多得一个馒头。

　　做完了五十个后，还要到家里开的小饭馆里面去帮助起早摸黑的客人们端茶送菜，经常瞄着闲下来的那一点点空隙吃着有些汤汤水水的粥。经常没吃完就要往学校里面赶了。

　　“凤翔，凤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又迟到了?”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颇有几分书生气的青年男教师陈有光把她们叫到走廊里面问话。

　　凤翔低着头，沉默不语，凤莹开口说话了“老师，我们家里太忙了，来不及”

　　“来不及?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来不及法”陈有光还没等她们开口回话。就说“叫你们家长过来学校，先进去吧”。

　　虽然经常迟到，但凤莹却十分乐观，上课也当属她最认真听讲，在陈有光眼里，这就算功过相抵了。所以即使经常迟到，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下课后，在黑板上写着“沈臻喜欢明哥”歪歪斜斜的字眼，看得出来是为了恶作剧而匆忙留下的。

“死光头，你这个混蛋，别跑”

一个穿着百褶裙，名叫沈臻的女孩。正拿着一根长木棍在后面追着恶作剧的明哥。

　　凤莹看到了这一幕，和沈臻一起前后夹击，拦截下了“明哥”。

“站住，怎么回事？”凤莹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此刻更像是“明哥”的救星。

　　“光头，你又在欺负女同学了是吗？”

　　“冤枉啊，小莹，我只是想和她们玩”“明哥”听见这话，委屈巴巴的解释到。

　　“有你这么和人家玩的吗？你转头看看人家”

　　“我不敢，小莹。”

　　凤莹听见这话，立马来了气“哼，光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明知人家会生气，还采取这么卑劣的手段。”

她抓起“明哥”的衣领，“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天你要和沈臻道歉”

　　‘明哥’不敢面对沈臻那双娇媚而充满怒意的眼睛，觉得这比自己摔断了胳膊还要可怕，但迫于压力之下，他还是慢慢转过了身。随即看见了沈臻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低着头鞠了一躬。

　　“对不起，沈臻”说完便灰溜溜地跑开了。

　　凤莹凑近了沈臻，擦干了她的眼泪。“，我没哭，我就是想要骗黄楼明”。说完她就笑了起来“怎么样，我的表演不错吧！”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陈有光看见了，“凤莹，你过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走廊不方便，到我办公室里面说吧”陈有光第一次这么说这么神秘的话，而且从没叫任何人去过办公室。让凤莹也不由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期待着他要说写什么

　　两人到了办公室后，陈有光开口说“你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吧”然后就又恢复了那副和蔼的书生气。

　　“是这样的，老师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做班长，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如此严肃的气氛让凤莹有些不习惯，想要直接离开这个办公室，但还是要耐着性子回答完才能离开“您问吧”

　　“你为什么经常迟到?是因为家里有其他原因吗？”陈有光直奔主题地说。

“要是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开口和老师说知道吗？老师一定能尽我所能帮你的。”

　　“谢谢老师，迟到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以后会改正的”凤莹将事情一带而过。

　　“好，既然没有其他原因，那么我相信你的能力，班长的位置就交给你来当，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意见”凤莹很爽快的应允了。

　　陈有光拍桌叫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

　　接下来给你读一些规则，你要认真听好”

　　守则——

　　身为班长，应当有领导之风，能处理同学间的各种矛盾，遇到突发事故时，应寻求老师的帮助，首先需要做好自己，拒绝迟到，早退，无故旷课等现象，以良好的风貌引领班级积极向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读完了”陈有光递了她一张白纸，“这上面就是我刚刚读的内容，要是忘了就拿出来看，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这个职务”

　　“我再次问你一遍，你的家里真的没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事情吗？”陈有光带着一种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她。

　　沉寂了几秒后

　　“没有，谢谢老师的关心，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吧”

　　走出了办公室，凤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故事，极力想要维持着这种乐观的心态。一旦这种维系破碎了，那她的生活也会受到波及。她一直这么提醒自己。

　　这天回家的路上，凤翔看出了凤莹明显状态不佳“你怎么了？，刚刚从办公室出来，就一定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老师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姐姐，我挺好的，我可是当了班长呢！”她努力地从嘴角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

　　“这样啊，可是当班长不应该高兴吗？你怎么会这么闷闷不乐呢？”

　　天边掠过了几只飞鸟，掠过了带着晚霞的云彩，一直向南飞去，洒下橘黄色的碎光，披着了凤莹的肩膀和脸庞上。

　　“我很开心啊！”凤莹在晚霞的余晖下的笑容，显得更加明媚动人，但依然消除不了那一抹悲伤的神色。

　　“你骗鬼吧你，骗得了别人，还想骗过你姐”凤翔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说吧，因为什么?”

　　“还是被看穿了啊，也对，也只有你懂得我了”凤莹突然流下了眼泪，眨了下眼睛，让眼泪停留在了眼眶。

　　“是因为我们家。”她把那张白纸拿给凤翔看，“在我们家，要做到不迟到很困难吧？”

　　“原来是这样啊？确实很困难，但总有办法的，我去和祖母求情”凤翔兴高采烈的描述着自己的想法。

　　“你还想着去求祖母啊？就她老人家那种态度，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同意的，有时候我真羡慕哥哥，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受到祖母的喜爱”凤莹说完这句话，悬挂在眼眶的泪很快滴了下来。

　　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我真恨她”

　　“总得试试看”其实凤翔也知道没有什么把握，为了安慰凤莹，她只能采取这种最笨重但最有效的方式。

　　她们就这么相顾无言的走着，从晚霞坠落走到月明星稀。直到出现了饭馆铁皮下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