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恶魔（2）

老婆婆呆坐在树下，双手扶着一根黄竹拐杖，风吹乱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像是风干的橘子皮。她没有名字，户口本上写的是章谭氏，归离共和国国的很多老人都没有名字。

村主任章谭氏，交待你的历史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吃过人。

章谭氏胡说个啥。

村主任你想想，归离共和国国历60年闹饥荒，你吃过人。

章谭氏60年……都忘了，想不起来了，我家……八辈贫农，敢把我咋样。

这个老人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的时代，她絮絮叨叨的向村主任和调查组表示自己家成分好。她扶着拐杖缓缓地站起来，她步履蹒跚，走一步，身体摇晃一下，随时都可能摔倒。大家看着这个老人的背影，很显然，她走路都困难，不可能是连环失踪案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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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满县公安局，聂云召开案情分析会议。

聂云第一起失踪案已是几年前，警方排查难度很大，只能以近期失踪人员为主要调查方向。此案有很多共同点，九名失踪少年都是年轻男性，失踪时间集中在上午或中午，失踪地点在夏至村村土路附近。警方认同家属的猜测，该系列失踪案可能是同一人或同一团伙所为。

叶辞尘这些孩子都没有离家出走和被绑架的迹象，他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吴苗如果是一系列凶杀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聂云我们必须上升到杀人案的高度，不能当成普通的失踪案。

公安局局长杀人会不会是割器官来卖？

叶凌薇卖器官不可能，器官移植需要配型，事先体检，器官的切除、保存、运输，任何一个环节都非常复杂和专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聂云如果是嗜杀，报复社会，应该不择目标。

沈琛失踪者都是青少年男子，我觉得很可能有性动机，同性恋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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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叶辞尘部署安排工作，小满县公安局局长负责调查九名失踪少年的最后联系人，列出名单逐一排查。

案发地点是一条土路，在那里出没的人员除了夏至村村民之外，就是附近冷库的员工，夏至村和冷库是重点排查范围，凶手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两个地方。沈琛、吴苗、叶凌薇三人集中全力在当地政府的配合下展开详细调查。正面接触冷库的每一名员工，包括有业务往来的运输司机等相关人员。对于夏至村村民，应以人口普查的方式，进村挨家挨户的走访，记录下每一名有犯罪前科、曾被警方打击处理过的人员。

调查组分析认为，凶手单身居住案发土路附近，具备犯罪条件，很可能是刑满释放人员。

归离共和国刑事侦查的特点是人海战术，虽然笨拙，但常常是无往不胜。公安部派出一个督查组进驻小满县，小满县公安局局长不敢怠慢，调集众多警力，全力以赴。

吴苗和沈琛安装了监控设备，两个摄像头，一个固定在冷库公共厕所的外墙上，另一个放置在夏至村村口，安排值班警员24小时监控案发的那条土路。

到了夜晚，监控画面非常恐怖，那条土路并没有路灯，黑暗之中，一些风吹草动都能令人提心吊胆，尤其是那个小树林，值班人员看的时间长了，精神极度紧张。

吴苗和沈琛假扮成计生委工作人员，在当地政府和村主任的配合下，挨家挨户走访，试图找到犯罪嫌疑人。这一天，俩人工作到很晚，在村主任家吃完饭已是晚上十一点，恰好车辆坏了，俩人决定步行返回县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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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村距离县城并不是很远，途径那条土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的怪事。

当时，月亮隐藏在云层中，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非常寂静，路边的草丛给人阴凉诡异的感觉。九名少年在这条路上失踪，很可能已经遇害，或许他们的冤魂还在此徘徊……吴苗想到这些，竟隐隐有些害怕。

吴苗沈琛，你带枪了吗？

沈琛没有，叶凌薇常常带枪。

吴苗我有点冷。

沈琛吴苗，你害怕是吗？

吴苗才不是呢，我就是想要你拉着我的手。

沈琛这条路有监控，会被人看到的。

吴苗不管，这么黑，别人看不到，你要听我的话。

吴苗当然，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咱们两个现在是恋人，恋人之间互相牵着对方的手很正常。

沈琛拉着吴苗的手，走到小树林附近的时候，隐约听到树林里传来声响。

沈琛嘘！

沈琛这里，好像……有人说话。

两个人站住不动，小树林看上去阴森恐怖，这一片都是桉树，树干并不粗壮，树冠形状如塔，林间空地上长着一些当地人叫做“飞机草”的低矮灌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站在树后偷看着土路，空中悬浮着两个红点，似乎是什么鬼怪的眼睛。

沈琛谁在那里？

寂静之中，月破月出，突然传来令人毛发悚立的尖叫声，两个鬼影从树林里奔跑出来，姿势非常怪异，双手大幅度的前后摆动，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只能小步慢跑。沈琛和吴苗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两个鬼影变得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跳过林边的土沟。沈琛和吴苗手拉手呆立在路中间，两个鬼影看到他们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发出拖着长音的鬼哭狼嚎似的尖叫。

沈琛一眼认出这两个人是村主任的儿子，曾经在村主任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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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路返回到夏至村，村主任的两个儿子讲述了在树林里遇鬼的恐怖事件。

兄弟俩在县城和同学聚会，很晚才回家，因为那条路发生多起失踪案件，他们结伴而行。

途径小树林的时候，兄弟俩去树林里方便，为了壮胆，他们点着了香烟。沈琛和吴苗看到的那两个红点，正是他们手中的香烟头。兄弟俩蹲在树林里，哥哥在地上捡了几片树叶，准备当手纸。此时，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弟弟看着哥哥的影子，见到哥哥的肩膀处突然多出一个人头。弟弟吓得毛骨悚然，悄悄地用手指着地上多出来的人头影子，月光消失，黑暗一片，哥哥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时，一阵凉风卷着灰尘从后背袭来，当地气温如春，哥哥很奇怪为什么会有凉风，兄弟俩回头看，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身后，靠近一棵树的位置，有个人直挺挺的站着，穿的衣服类似于古装的戏服，袖子向下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人的脚悬浮在地面上，头低垂着，看不见脸，接下来是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人的身体竟然缓缓地向他们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