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恶魔（1）

芒种镇有一条黄色的土路，路边的草丛中丢弃着垃圾，附近土坡上是一片小树林。

这条路简直令人闻风丧胆，没有人敢在夜间独自经过。

土路通向夏至村，以前，村民都是从这里出入，后来，新修了一条石子路，这条土路基本废弃了。即便如此，由于接近车流穿梭的省道，小树林附近还有高架桥以及一处冷库，这里并不偏僻，也不是人迹罕至。

几年来，先后有九名青少年在这条路附近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都是在大白天失踪的，时间集中在上午，失踪名单分别是：梁叶、彭浩、成樟、关伟、安林、宗阳、冯利、昌黎、解阳。

最初的报案并没有引起警方的重视，早在几年前，就有失踪少年的家长到县公安局报案，警方只是做了笔录，连现场都没有勘察。一周之后，心急如焚的家长再去询问，得到的是一个不耐烦的回答：我们没有那么多警力帮你找人。

十六岁的少年梁叶在冷库打工，有一天，他走出冷库大门后消失，其父当晚报案，警察来了后连车都没下，建议去县城网吧寻找，父亲极为愤懑——自己的孩子根本不懂电脑。

隔了不久，在高架桥附近玩耍的男孩彭浩失踪，他身上带有手机，其父母要求警方查下通话记录，得到的回复是，“不出人命不能查。”

又过了一段时间，同样在冷库打工的安林在这条土路上离奇失踪。他的哥哥去报案，警方说，“这么大的人了，能去哪？这是走失，不能立案。”

这些失踪少年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无权无势，他们只能自己寻找，寻人启事贴满了附近的电线杆。直到一名大学生突然失踪，警方才得以重视。

大学生叫关伟，有一个当官的叔叔。

关伟还没有大学毕业，做实习勘探工作，失踪当天，早晨八点半左右，有人看见他步行走向了那条土路，抄近路回工地，然而，工地的同事却没有见到他。家人得到失踪消息后，立即赶来，他们沿着这条土路寻找，找遍了垃圾堆和小树林，包括附近的高架桥，踪影全无。

此后数天，家人不断的寻找，在周边村庄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就在这条土路上，已经先后失踪了9个孩子。韦关家人上门寻访，和其他失踪者家属联名上书，反馈给警方，同时寻求媒体帮助，在多方压力下，警方终于立案，并向公安部汇报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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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感到案情重大，立即带着调查组奔赴当地予以协助侦破。

叶辞尘没有绑架勒索迹象，这些孩子很可能遇害了，当地隐藏着一个杀人恶魔。

叶凌薇我看过案卷，第一起失踪案是几年前了，到现在才立案，唉。

沈琛系列失踪案，上升为系列杀人案，历时几年，当地警方倒底是干嘛吃的啊。

吴苗这些人不配做警察，家长寻子心切，他们漠不关心，养大一个孩子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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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镇隶属小暑县，位于边陲，小暑县警方联合特案组成立失踪人员专案，对此展开侦查。小暑县公安局长为人精明，调查组在他的陪同下来到案发地点——这条已有九名少年失踪的土路。

天下着雨，路两边的土坡上有些群众冒雨围观，数名警察维持现场秩序，让群众往后站。

小暑县公安局局长对负责拍照的警察小声说：

公安局局长多拍几张我和调查组的合影，注意别拍到无关人员。

负责拍照的警察心领神会，与领导合影，有助于升迁。

小暑县公安局局长对叶辞尘关心的说：

公安局局长下着雨，咱们看看现场就回去吧。

叶辞尘我们也走一趟这黄泉之路。

细雨霏霏，路面泥泞，小满县公安局局长的大皮鞋都弄脏了。一行人沿着土路向前走，进行实地勘察。沈琛和吴苗画下简易的现场图，并且记下失踪区域的一些关键词：土路、冷库、厕所、小树林、菜地、高架桥、村子。

冷库的后门有个露天的简易厕所，沈琛去男厕，吴苗去女厕，查看厕所墙壁是否有血迹等异常迹象。

走到小树林附近的时候，路边一阵喧闹，很多人纷纷举起手中贴着照片的寻人启事，这些人都是失踪者的家属，他们看到特案组走近，情绪有些失控，几名警察拉起人墙拦住他们。一个农村妇女拼命想冲过来，两名警察急忙拽住她。

叶辞尘招了招手，示意让那名妇女过来，她跌跌撞撞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聂云慌忙将她扶起，安慰了几句，这名妇女哭着陈述案情：

【一年前，她的儿子昌黎在这条路上失踪，父母便踏上了艰辛的寻子之路，周围附近的村庄他们都走遍了，先后花费数万元，几乎倾家荡产。尽管时隔一年，这位母亲并未放弃寻找，每天都怀揣着寻人启事和儿子的照片。母亲在儿子失踪后，经常从夜晚哭到天亮，有几次因心疼过度而昏厥，人也消瘦憔悴下来。

昌黎失踪后，一家人怀疑孩子被抓到黑砖长做了劳工，他们找遍了周边县市的砖厂。同样，去砖厂找过孩子的家长很多，但是都没能看到孩子的踪迹。一些家长这样想，孩子要是被抓去黑砖厂还好，万一有什么不测又该怎么办……】

万能龙套我孩子学习多好，又老实又听话，怎么就没了呢。

叶辞尘表示警方会全力以赴帮忙寻找，一行人默默地走到土路尽头，前方就是夏至村。这个村子里，也有一名叫成樟的少年失踪。

村口有个臭水塘，岸边长着一株老柳树，树下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公安局局长第一个失踪少年就是这个村的成樟，只有13岁，几年前突然不见了。这个老婆婆是最后一个见到成樟的目击者，老婆婆平时没有别的爱好，一天到晚佝偻着身子坐在树下发呆。

公安局局长那天早晨9点左右，成樟跟着父母到地里干活，大约10点半的时候，父母让儿子回家做饭。孩子做好饭，装在提篮里给父母送去，离开村子走上这条土路，就此神秘失踪。

公安局局长最后一个看见成樟的就是这个整天呆坐在村口的老婆婆，当时路两边种的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孩子走了一段路，钻进玉米地，老婆婆无法看见玉米地里发生的事情。

公安局局长我们在此之前已经对老婆婆进行过几次询问，老婆婆有些木讷，无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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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决定回局里召开会议，他们原路返回，夏至村的村主任追了上来，想设宴款待调查组和小满县公安局局长。调查组谢绝了村主任的挽留，寒暄时，村主任提供了一条线索。

村主任你们人都来了，为啥不在我们村吃饭，又不是请你们吃人肉。

公安局局长好意心领了，这段时间少不了麻烦你，有什么事，还需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村主任说起这个，我想起来，我们村里有人吃过人。

公安局局长谁？

村主任（压低声音）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