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3）

林雀找到开关，打开灯，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墙边两个架子上，全是人体器官。环顾房间四周，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叶凌薇检查了一具“木乃伊”，尸体都经过简单的脱水、脱脂处理，使用防腐剂、塑化剂和绷带包裹成木乃伊形状，这样能起到固定尸体和保存尸体的作用。每一具“木乃伊”都贴着标签，上面写着地址。

柳平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看着那些瓶子，自言自语地说：

柳平（杜阿无）我好像来过这里。

白芪有些担心，他们和一个精神病人关在地下室里，地下室上面还有一群疯子。

柳平（杜阿无）干活！

林雀干什么活，柳平，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

柳平（杜阿无）柳平是谁，我叫杜阿无，你们不想干活吗，想跑？

柳平突然凶性大发，向三人所在的方向步步逼近。眼见柳平就要上前掐住白芪的脖子，叶凌薇随手抱起架子上的一个瓶子，向柳平脑袋上用力砸去。柳平仰面倒在地上，摔倒的时候，他碰翻了架子，那些瓶子纷纷摔碎，浸泡的人体器官散落一地。

叶凌薇趁机拉着林雀和白芪想要离开地下室，却突然感到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一副滑腻腻的内脏正挂在她的手上。

叶凌薇啧……

她漠然的把那副内脏从手上甩掉，而柳平正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

柳平（杜阿无）干活，我一个人可干不完。

叶凌薇好，我们和你一起干活，你教我们吧。

柳平走到木架后面，那里竟然还有一道门，林雀、白芪和叶凌薇跟着柳平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柳平开灯，林雀和白芪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般恐怖。

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游泳馆，池子里灌满了稀释的福尔马林，浸泡着很多尸体，尸体呈粉红色，有的仰面朝天，张着嘴巴；有的沉入水底，只剩下手伸出水面。十几具尸体，姿态各异，散发的气味令人呕吐。

尸池是长方形，根据目测，长度约九米，宽三米，深三米。

尸池边有一些简陋的水泥砌成的解剖台，台上摆放着一些瓶子，里面是未制作完成的标本，水泥解剖台像菜市场的卖肉案子，上面散落着一些血肉模糊的器官，还有一些刀具以及骇人的铁钩子。

叶凌薇、白芪和林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注意到有三道楼梯盘旋而上。

叶凌薇上面通向哪里？

柳平（杜阿无）加工厂入口，院长办公室。

叶凌薇另一道楼梯呢？

柳平（杜阿无）医院食堂，不干活，不给饭吃哪。

白芪和林雀感到汗毛直立，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的其中一个入口竟然在医院食堂。他们临时办公室到来后，曾经在食堂吃过肉包子，想到这里，林雀和白芪弯下腰吐了起来。

柳平拿起一个铁钩子，走到尸池边，用力地翻动着池子里的尸体。白沫泛涌，一具具尸体漂浮上来，又沉了下去，尸臭味和药水味混杂成令人作呕的气息，弥漫开来。柳平用铁钩在池子里钩起一具粉红色的女尸下巴，拉着尸体，从尸池边拖到解剖台下面，他抱起水淋淋的尸体，扛在肩上，然后重重地摔在解剖台上面。

柳平又走到尸池边，用铁钩指着池子问白芪：

柳平（杜阿无）你，要哪一个？

叶凌薇……柳平，不，杜阿无，是院长让你这么干的吗？

柳平（杜阿无）是啊，我们三个一组，阿酒，小意姐姐，我是小组长。

叶凌薇呦，你还是领导啊，可巧我们也是领导，只是来视察一下。”

柳平（杜阿无）骗人，干活吧，我给你挑一个小的。

柳平拿起铁钩子，跳进了尸池，游到了尸池中间，一猛子扎进水底，整个人都潜入水中，用手在池底摸索着什么。终于，他摸到了一具滑腻腻的尸体，他拽着尸体头发，推开其他尸体，游到池边，抠住水泥台，抱着尸体爬了上来。

注意到那尸体体形瘦小，背部千疮百孔，嘴巴里没有牙齿，腹部有一个丑陋无比的洞，暗黄色的福尔马林液体从洞里流出来。

而白芪，在看到那具尸体后瞬间变了脸色。

叶凌薇（低声）你认识？

白芪（白仙）（低声）……她是我在入看守所前交到的好朋友安安。

叶凌薇（低声）……先离开这里，一些事等回到莫沙市再说。

叶凌薇和林雀对视了一眼，两人已经做好了带着白芪逃跑的准备，想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林雀和白芪率先向楼梯走过去，柳平歪头一看，拿起铁钩子大叫着追了过来，他的头发湿淋淋的像水草一样黏在脑袋上。见状，两人拿起解剖台上的刀具准备自卫，柳平面目狰狞，气愤地说道：

柳平（杜阿无）你们不想吃饭了？

柳平用力地挥了一下铁钩子，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这一下只是威胁，下一次很可能就会钩穿白芪和林雀的脑袋。

随后，柳平将两人手中的刀具打落，他用铁钩子钩着白芪的下巴说：

柳平（杜阿无）再说最后一遍，干活。

叶凌薇（出声解围）……我注意过，即使是那些声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无力改变的人，在过马路前都会左右看。

柳平（杜阿无）你说什么？

叶凌薇没有排斥造物主，只不过对他何时从事这工作加上时间限制而已！

柳平（杜阿无）这句话，我听过。

叶凌薇如果他们再次相会，一个会比另一个更老。

柳平听到这句话，原本浑浑噩噩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

柳平（杜阿无）这是我看的那本书里的，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叶凌薇柳平，你醒过来了，带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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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办公室和闫处长对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感到极度震惊，副院长却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在会议室里，他解释说，无名尸体的处理是法律的一个空白区，尸体一般在殡仪馆停放一段时间，当地公安部门会张贴告示寻找家人，逾期无人认领，则会火化或掩埋。精神病院收治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精神病人，医院为他们治疗和提供吃住都花了不少钱，他们死后供医学研究也合情合理。副院长介绍说，精神病院财政困难，负担沉重，不得不开展一些其他的业务，如收治自愿入院的精神病人，向其他医院或大学提供解剖品，来养活强制医疗的病人。除了拨款，精神病院必须自谋生存渠道，艰难处境导致上级主管部门对其采取不支持不反对的政策。

程铎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人体展览，有的尸体从中锯开，有的被分层剥离，都被摆成各种各样离奇的运动姿态。现在我明白那些商业展览的尸源是从哪里来的了。

副院长没错，世界上很多商业人体标本展览的展品是中国人的尸体。

奥斯顿·班尼斯特那些墓地，里面都是空的吧。

副院长是的，做做样子而已，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临时办公室对阿酒、小幻姐姐重新讯问，两个人说解剖技术是护士长教的，死去的护士长是他们的师傅。

阿酒我们都喜欢柳浔小姐，讨厌护士长。

小幻姐姐我不想干，可是没办法，他们打我，还不让吃饭，什么都不给吃。

叶凌薇阿酒，你刚刚说到柳浔？！

阿酒嗯，就是那个长着胡子的护士啊。

阿酒她给我们酒喝，那酒里还泡着虎鞭，她从家里偷来的，就放在架子上，我们每次干活前都喝一口，护士长给我们吃生蛆的包子……

奥斯顿·班尼斯特（内心os：这个名字……究竟是重名，还是……？）

阿酒和小幻姐姐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想把护士长拆开放进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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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办公室和闫处长自从发现医院的地下尸体加工厂之后，就拒绝在医院食堂吃饭了。

早晨的时候，他们在精神病院门前的小吃街上吃早点，这条街，虽然破败肮脏，污水横流，但比起医院食堂里那些可疑的肉包子来说，要卫生干净得多。

奥斯顿偶然抬头，看到路边墙上贴着的一张广告，他想了一会儿，说道：

奥斯顿·班尼斯特我知道柳浔画的那个圆是什么意思了，凶手就和那个圆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