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2）

那女人正是护士长，她穿着一身白色护士装，慢慢转过头，大家看到她脸上的皮肤和肌肉已被掀了下来，极其恐怖。手腕上还滴着血，嘴巴里冒着血泡，发出似哭似笑的惨叫声。

下一刻，那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一个墓坑里。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伤情非常严重，除脸上的皮肤被剥离之外，舌头也被割掉，手腕上的动脉和静脉也被切开，一小时后，这个女人就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收到白芪发来的消息后，临时办公室另外三人进行了现场勘查，林雀拍照，由于现场脚印众多，一时难以辨别凶犯足迹。

叶凌薇注意到墓地中有车辙痕迹，经医院工作人员辨认，痕迹是担架车留下的。

奥斯顿对墓坑做了细致的勘查，现场遗留下一把铁锹，一座新坟被挖开，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墓地位于医院楼后，荒草丛生，非常偏僻，凶手完全能够杀死护士长，将其掩埋进去，但凶手并没有这样做，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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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察完现场后， 闫处长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闫处长凶手竟然在咱们眼皮底下又杀死一个人，手段极其残忍，这是一种挑衅。

叶凌薇我们五个都认为，凶手就隐藏在医院里，就在我们身边，希望当地警方深入排查。

当地警方负责人递交了尸检结果和现场鉴证报告。

院长、院长夫人、停尸房看守人、护士长，四名死者被害之前都被注射过麻醉剂，麻醉剂存放于药房、库房、抢救护理室等地方，这些房间使用的都是老式暗锁，包括手术室、化验室的门，因为年久变形造成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加大，只需要用一张很薄的硬塑料卡片，例如身份证、工作证等，就可以将门锁拨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入。

停尸房凶杀现场遗留下大量的作案工具，有二十七件之多——这些作案工具主要分为两类，开颅手术器械和截肢手术器械。凶杀现场的水龙头被打开，地面上满是血水，凶手戴着手套，现场没有提取到足迹和指纹。

小满市警方对院长的社会背景也做了详细调查，初步认为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报复杀人案件。院长夫人被杀应该是出于偶然，案发当晚，院长夫人开车来接院长一起去喝朋友的喜酒，凶手在院长办公室将夫妇二人先后麻醉迷倒，使用担架车运到停尸房，又将看守人麻醉，然后在停尸房将三人杀害。从尸检结果来看，凶手有意让三名被害人互相看着整个解剖肢解过程。院长办公室和停尸房没有搏斗痕迹，凶手应为熟人，可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从现场墙壁上的血手印和血脚印来看，凶手也具有精神分裂的变态倾向。

叶凌薇既如此，那么便有三种可能，一、凶手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二、凶手是医院里的精神病人；还有一种可能……

闫处长医院里的人除了医生就是病人，还能有什么第三种可能？

叶凌薇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医生，也许，此人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奥斯顿将墓地现场的勘查情况做了汇报，现场遗留下的铁锹原本放在医院食堂外面，食堂厨师、勤杂工、清洁小工都曾使用过这把铁锹，担架车原先停放在医院一楼走廊拐角处，凶手将值班的护士长在某个僻静处用麻醉剂弄晕，装上担架车，拿起食堂外面的铁锹，来到墓地。凶手先是将护士长的脸皮剥下，然后割腕、割舌，用铁锹挖开了一座坟。也许是因为护士长的麻醉药效过去了，她开始惨叫起来，凶手推着担架车逃跑，放回原处。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将警方引到墓地里去。挖开的是一座新坟，奇怪的是坟里没有尸体也没发现骨灰盒。

叶凌薇这墓地里可能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奥斯顿·班尼斯特凶手肯定留下了足迹或鞋印，一个人挖坟，再怎么伪装都会留下脚印。

林雀出示了现场足迹照片，因为人员破坏了现场，鞋印很多，一时间难以辨别哪一个是凶手的鞋印。

叶凌薇刚才去过现场的人员，都做一个足迹鉴定，这样能尽快排查出凶手的鞋印。

闫处长从现在开始，麻醉剂应由副院长管制，工作人员使用时就去副院长那里领取。还有，现在让医院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来做一个足迹鉴定。

护士（小声嘀咕）真是瞎指挥……

闫处长这位男同志，你说什么呢？

护士我是女的。

副院长不许无礼！

闫处长拍着桌子和那个长胡子护士吵了起来，这时，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两名护士和一位保安追着一个壮汉闯进了会议室。壮汉上身赤裸，脖子上青筋毕露，气势骇人，他的腹部有一道疤，脸上，胳膊上也是伤痕累累。他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大吼了一声：

患者粗啊！

保安在后面将其拦腰抱住，壮汉由愤怒转为暴怒，他甩开保安，一边怪叫着“粗啊”，一边用拳头打墙，每一拳都力大无比，砰砰直响，墙面霎时红了一片。

壮汉转过身，向着离他最近的白芪走去。程铎站起来想保护白芪，那个长胡子护士已经冲了上去，她勒住壮汉的脖子，将其摔倒在地。她另一只手迅速拿出一针镇静剂注射进壮汉的胳膊，壮汉瘫软下来，被护士和保安抬走了。

护士（拍拍手）说你瞎指挥，就是瞎指挥，看见了没，如果先申请再领取麻醉剂，这个房间里起码死了几个人了。

奥斯顿突然想起这位护士画在纸上的那个圆圈，他的脑子里有个念头闪了一下，那圆圈并不规则，是由两个月牙形组成的一个圆，图案很怪异，似乎含有什么深意。

副院长示意大家继续开会，刚才是一场虚惊，那位壮汉是一名狂躁症患者。

闫处长先按我说的办吧，麻醉剂和镇静剂的管制以后再说。现在，把医院里所有的值班人员都叫来，做一个足迹鉴定，去过墓地的人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

副院长如果把人都叫来，病人就处在无人监管的状态。

副院长先把病人绑到床上，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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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值班人员不是很多，足迹鉴定进行得很顺利。首先排除了临时办公室成员、白芪、闫处长、副院长、保安主任，以及驻守警察的足迹，再排除死者护士长之后，墓地现场的最后一个鞋印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然而，比对结果令人失望，医院值班人员中没有一个人的鞋印与犯罪嫌疑人的相吻合。

叶凌薇看着照片上的鞋印，那是一双拖鞋留下的痕迹。

叶凌薇……这种拖鞋应该是医院里的精神病人穿的。

白芪（白仙）现在是冬天，病人还穿凉拖鞋？

叶凌薇总比让他们光脚要好一些吧。

临时办公室连夜进行了调查，原先见过的那个臆想症女人和幻视症胖子的拖鞋都没有发现异常，患有人格分裂的柳平的拖鞋上也没发现墓地现场的泥土，这说明三人都没有去过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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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医院的档案室突然起火，浓烟滚滚，火苗很快蹿向三楼。三楼的精神病人集体骚乱，因为无人看管，他们砸毁了铁栅门，随即四楼的精神病人迫于火势凶猛，有的人跳楼摔死，更多的病人聚集在楼道口。一时间鬼哭狼嚎，一片混乱。

这场骚乱整整持续了一小时，在消防警和武警的介入下，渐渐平息，火灾也被控制。医护人员给那些闹得最凶的病人注射了镇静剂，程铎和奥斯顿在混乱的人群里寻找叶凌薇、白芪和林雀，然而三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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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发生时，叶凌薇和林雀正在讯问柳平，他们检查了柳平的拖鞋，没有发现异常。

叶凌薇你给了我一张字条，要我小心护士长，护士长却被杀害了，这是巧合吗？

柳平（杜阿无）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的。

柳平（杜阿无）谁让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呢。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叶凌薇……你想告诉我什么？

柳平（杜阿无）其实，我没有精神病，这家医院里的每一个病人都没有病，医生才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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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里突然再次喧闹起来，有人喊着起火了快跑。白芪、叶凌薇、林雀、柳平跑到走廊里，一群精神病人突然拥进来，一个老头高声唱着京戏，他蹦起来，大喊一声，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将身体裸露给林雀看，林雀尖叫一声。四个人跑到一楼楼梯拐角的一个杂物间，林雀拖过来一把椅子把门顶上。过了一会儿，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很多病人弄破窗口跳出去，一些病人开始砸门，刚才的那名老年患者伸着舌头，不怀好意的对林雀笑着……

病人们将门砸坏，冲进杂物间，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叶凌薇、白芪、林雀和柳平在杂物间里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林雀掀开盖板，等到白芪、柳平和叶凌薇进入地下室后，林雀将地下室盖板的插销紧紧插上。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林雀拿出手机，发现地下室里没有手机信号，借着手机的荧光，他们看到架子上有一些玻璃瓶子。

叶凌薇将手机靠近玻璃瓶子，瓶子里赫然出现一张婴儿的脸，其他瓶子里也泡着人体器官。

叶凌薇这是什么？是用合法手段收集的标本，还是非法人体器官交易？

叶凌薇将手机轻轻放在地上，光线正好对着墙边，可以看到墙边模模糊糊地放着几具“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