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两周,空气中渗着薄薄的凉意,温度急骤下降。 沈一荷的成绩也不知怎的下跌得历害,在年级排名中就退步了将近两百个名次。
老师说她的成绩像过山车,再掉下去连高中都上不了,于是果断将她调到第一排坐。
沈一荷痛哭无泪,一是第一排上课睡不了觉,二是要忍受随风飘扬的粉笔灰和唾沫星子。
可谓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她的新同桌叫齐辰,在沈一荷印象中,他是一个天塌下来,地球爆炸了都依旧咧着嘴笑的傻小伙。
他长得很有福气,微胖,一副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增显了几分书卷气。
然而实际上一张嘴似乎永远闭不上。
刚做同桌的第一天,沈一荷便被他满腔热情和一肚子倒不完的话震惊到了。
“你成绩比我好,以后作业借我抄抄,全靠你了。”
“哇,好高级,有点意思。”
“喂,你别睡了,好无聊的,起来陪我聊天。”
然后蒙头睡觉的沈一荷便被吵醒了,抬头恰巧对上了齐辰略些委屈的眼神,还装可怜似的眨了几下。
“………”
她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卖萌的男生,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于是沈一荷也就理所应当地陪他聊起天来,从家庭背景聊到兴趣爱好,能聊到的几乎都说了。
她发觉齐辰跟别的男孩不一样,很好说话也很善解人意,因此沈一荷也愿意把一些秘密与他分享。
唯有一点,便是心中的那个他—高昕洛。
直到有一天,齐辰问了个与吴予梵相同的问题: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一荷迟疑半晌,点头。
然后在说实话与不说之间来回徘徊踌躇,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
仿佛说出去后他也就不复存在了。
渐渐地,沈一荷在周而复始、枯躁无味的生活中寻到了些乐子:
每天与齐辰日常拌嘴,心情好了就唱几首歌,不会的题偶尔就问问。
至少都能得到回应,不会落地无声。
齐辰虽然表面玩世不恭,作业多是抄的沈一荷的,但脑子是真得灵光。
“语文写了没?”
齐辰拿笔戳了戳沈一荷的胳膊,跟往常一样。
“没呢,今晚作业太多了。”沈一荷叹气。
“算了,我去找叶初阳要了。”齐辰也叹气。
沈一荷笔尖滞缓,有些惊讶地抬头问他:
“叶初阳?你确定他会借给你?”
“为什么不会,他人可好了,实在不行就偷。”
齐辰嘴角上扬,目光狡黠。
在沈一荷的印象中,叶初阳是常年霸占班级前三名的大佬,除了长得白就是成绩好,看起来冷冷清清,一副与世无关的模样,这样的人怎么会容忍抄作业的现象
存在?
她跟叶初阳不熟,几年下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也从没想过接近和相处。
以至于慢慢地就把他归为高冷学霸这一类,形成了固定认知,给他贴上不好相处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