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上学期,沈一荷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想一道数学题。
“两个三角形相似,少一个条件哇!”
沈一荷嘟囔,更像在自言自语。
“笨死了,连接 AD作条辅助线啊。”
有声音在她心里回应,是他吧。
“嗯,再然后呢?”沈一荷静悄悄地问。
得到的回应也是静悄悄的。
也对,他也不是神,能力还是有限的。
沈一荷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与空气对话的模样蠢爆了。
她下意识想询求帮助,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吴予梵了,于是她朝后面望去。
吴予梵正站在袁哲旁边,指着他桌上的作业不知在说什么。
此时阳光正好,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吴予梵发梢上,稀稀碎碎地勾勒出毛茸茸的金边,嘴边梨涡浅浅,似灌满了暖意。
“吴予梵?”沈一荷叫她,声音不大。
没有回应,那声音估计被嘈杂的嘻笑声遮掩住了。
“班长!”这次沈一荷提高了音量,她敢保证声音绝对能以340m/s的速度穿过层层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耳边。
可事实证明,人依旧,丝毫没受任何影响。
沈一荷有些颓废,这种感觉让她心尖一阵绞痛。
她想起小学时,自己静坐在一边却句话也插下上,仿佛置身于热闹之外,自己也是同样的感觉。
很酸、很涩,但也无可奈何。
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总是很敏感,而沈一荷又更胜一筹,甚至可以说到了矫情的地步,一点点米粒大的事也能被她无限扩大,成为房子大的烦恼,或成为脑海里风起云涌的导火索。
比如现在,她便完美诠释了这一点。
她回想起自己与吴于梵的相处,自己满心欢喜以为遇到了那个知己,尽己所能地关心和给予,在她与袁哲吵架时顶着两个黑眼圈为她提笔写信,只换来一句“谢谢”和微笑。
她以为吴梵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直到看到某日吴予梵给她的闺蜜回信,信的开头便是:
致我最好的闺蜜。
说实在的,沈一荷很不是滋味,如果非要描述出来,最贴切的就是:吃醋。
从头到尾好像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听起来倒像是言情小说中女二心机绿茶的台词。
沈一荷叹了口气,笑自己矫情做作。
这件事如果非要判断是非曲直的话,她们都没有错,只是每个人对待友谊的标准不同,是她对友谊抱了太大的期望与幻想,潜移默化下便成了极大的心理落差。
沈一荷不禁想起自己曾看过季羡林先生的一部作品,他在书中写到
——好多年来,我曾有过一个“良好”的愿望:我对每个人都好,也希望每个人都对我好。只望有誉,不能有毁。最近我恍然大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