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良师

王默几乎是踩着点来到学校的，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影。因为错过了上次的分班考试，王默还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哪个班级，只好脚步一拐，先往主任办公室去，正好顺便将陪护的事报备一下。

“咚——咚——咚——”王默轻车熟路地找到主任办公室，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后的杨主任放下手中涓涓冒着白气的枸杞养生茶，闭上眼睛回味了番，这才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进来。”

王默“杨主任，抱歉又打扰您了。我来是想问问您分班后我在哪个班啊？”

似乎是为这点小事而麻烦主任而感到羞愧，王默有些尴尬的挠挠脸颊，没有对上杨主任探来的视线。

杨主任约莫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因为王默母亲的重症这才和王默有了交集。她先是关心了一番王母的身体状况，这才在教师内部群聊里查了下，回答说：“你被分到了一班，五年级一班。这里面也有很多学习优秀的学生，你可以多向他们学习学习，不懂的就要问，知道吗？”

王默“嗯嗯，谢谢杨主任。”

王默乖巧的接话。

杨主任摆了摆手，恰逢窗外有人影掠过，待看清了长相，杨主任忽然喊出声来：“小刘！进来一下。”

待门再次被人打开，王默抬眼迅速扫视了下来人的外在形象：男性，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白框眼镜，上身穿着早春薄衫外套，手里抱着几本教材书。是一副很有书卷气息的教师扮相。

“怎么了杨主任？”刘白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还有不到一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了。第一节是他的课，身为班主任，开学当天的第一节课往往任务繁重，他不希望出差错。

杨主任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心知对方是个急性子，便也开门见山道：“这个学生也是五年级一班的，家里发生了点变故，上半年缺了几节课，你到时候多照顾照顾。”

刘白这才如梦初醒般打量了下一开始就被他忽视的女孩，若有所思的喃喃：“就是她啊。”

不久前学校领导和市中心人民医院联合组织了一场爱心募捐活动，活动内容正是捐款给看不起病或没钱治疗的贫困人士，筹集到的钱全部用来医治这些病患。当时精英小学里也有一名学生在被捐款名单里，刘白想着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也给她捐过款。倒是没想到这么巧，今天就见到正主了。

她本人似乎比照片里的要更瘦小一些，定制的校服在她身上竟还显得有些宽松。除了刚进门时女孩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也难怪一开始便被他忽略了去。

“行，我知道了，你跟我走吧。”刘白颔首告别，又挥手招了招王默，见她跟上来后才踏出房门。

两人一齐朝教学楼走去。

许是一路太过沉默，刘白时不时没话找话地问了她些家里的情况，学习用不用功，成绩如何，对以前的老师有什么看法等等等等一系列令王默头大的问题，但她还是一一做了回答。

包括但不限于：

“你是单亲家庭吗？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王默“嗯。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是妈妈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你妈妈生病后自己一个人能顾好所有的事吗？”

王默“倒也还好。两天前妈妈做了场手术，精神恢复了很多，基本的吃饭穿衣生理需求不用人陪同也可以做很好了。”

“那些募捐的钱有帮助到你们吗？”

王默“当然有啊！”

说这话时，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漫天星子都不及其璀璨。

王默“都是多亏了捐款的爱心人士，我妈妈的病才能及时得到治疗！我会永远祝福他们的！愿好人一生都有好报。”

这话说的，刘白觉得不感动那都是假的。此刻仿佛有一股暖流轻轻滑过心间，让人感到暖哄哄的——再瞧这孩子，现在看来真真是哪哪都顺眼。

忍住想要摸摸孩子发顶的冲动，刘白的语气不易觉察地放软了些：“有什么困难就找老师，老师都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王默“嗯！”

王默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朝晖。

王默“我会的，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