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澈帮落落系好衣襟带子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腰侧的软肉，惹得她轻轻瑟缩了一下，随即闷在他怀里笑出了声，温热的气息扑在他锁骨处，痒得他心尖发颤。
他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再闹，晚膳就要凉透了。”
落落这才肯松开胳膊，却还牵着他的手不肯放，赤着的脚刚沾到地面，就被苏明澈眼疾手快地拦住：“地上凉，穿鞋。”
他弯腰拿起一旁的软底绣鞋，单膝跪地，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帮她套上，动作细致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珍宝。
苏明澈帮落落系好最后一颗衣扣，牵着她的手往正厅走。
廊下灯笼的暖光漫在两人身上，连影子都挨得紧紧的，踩过青石板时，脚步声都透着几分黏腻的温柔。
刚落座，青黛就端上温着的鸡汤，清亮的汤色里飘着几片嫩姜，热气裹着鲜醇的香气漫了满室，瞬间驱散了傍晚的微凉。
苏明澈先给落落盛了一碗，又仔细挑了块炖得酥烂的鸡腿肉放进她碗里，才笑着开口：“白天跟你提的那徒弟郭铭逸，今日又来武馆练了一下午，进步比我预想中还快些。”
落落正用小勺舀着汤，闻言抬眼，眼里多了几分兴味：“哦？是又学会新招式了？”
“何止新招式，连之前教他的吐纳心法，都能跟招式顺顺当当融在一起了。”
苏明澈提起徒弟，语气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这孩子心思细，练剑时不只会照着学，还会自己琢磨——方才练‘白鹤亮翅’，他特意问我，若是遇到力气比自己大的对手，这招能不能借巧劲卸力，倒比一般愣头愣脑只知硬练的孩子通透多了。”
落落听得笑起来，放下汤勺，伸手碰了碰苏明澈的手背：“看来你这师父教得好，不然再通透的孩子，没人点拨也难有这般进益。
对了，他家里是书香门第，如今整日泡在武馆，家里人没意见吗？”
“我原也担心这点，前几日特意去拜访了他父亲。”苏明澈夹了一筷青菜放进落落碗里，语气放轻了些，“他父亲倒开明，说家里虽世代读书，却也知‘文武兼修’的道理，见铭逸是真心喜欢武术，还特意嘱咐我多严加管教，别让他半途而废。”
“那可真是难得。”落落点点头，想起自己打理学宫时遇到的固执家长，更觉得郭铭逸的家境难得，“这般看来，他往后定能在武学上走出条路子来。
等武馆开课，有他帮着带你，你也能轻松些。”
苏明澈眼底弯起笑意，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过两日他练熟了基础招式，我就带他来见你——让他认认师母，往后你去武馆，他也能帮着招呼。”
这话让落落耳尖瞬间红了，她轻轻瞪了苏明澈一眼，却没抽回手，只小声嘟囔：“谁要当什么师母。”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正厅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在桌面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软的暖意，连窗外的雨声，都显得格外温柔起来。
晚膳后，苏明澈牵着落落坐在廊下消食。
雨还没停，细密的雨丝织成半透明的帘幕，落在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沙沙”声，混着晚风里的潮气，拂在脸上格外清爽。
廊下挂着的灯笼晕开暖黄的光，将雨丝染成淡淡的金，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影子都显得软乎乎的。
青黛收拾完正厅，端着个描花锡壶轻步过来，壶嘴还飘着细细的白汽。
她将壶放在廊下的小桌上，又摆好两只青瓷杯，轻声道：“姑娘，姑爷，这是厨房温的桂花乌龙，天凉喝着暖身子，您二位慢用，早些歇息。”
落落伸手去接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朝青黛弯了弯眼：“辛苦你跑这一趟，你也早点回下房歇着，夜里不用再来巡了。”
小桃和喜鹊也跟着上前，轻轻取下廊下多余的灯笼，只留门口两盏亮着——暖光透过雨幕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浅浅的水痕，倒添了几分雅致。
待丫鬟们的脚步声渐远，苏明澈才握着落落的手起身，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雨夜里风带着潮气，别坐太久，仔细着凉。”
落落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内室走。
推门时，迎面扑来淡淡的艾草安神香，是青黛傍晚特意点上的，驱散了雨雾的湿冷。
床榻上早已铺好柔软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软枕旁，还放着个暖手的汤婆子，触手温温的。
苏明澈帮她褪去外衫，又细心地将薄毯盖在她腿上，才转身吹灭了桌边的烛火。
室内只剩窗外灯笼透进来的微光，雨丝敲在窗棂上，轻缓又规律，像极了母亲哼着的催眠曲。
落落往他身边凑了凑，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带着点刚泛起的困意：“明澈哥哥，听着雨声睡觉，心里特别踏实。”
苏明澈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声音低沉又温柔：“睡吧，明日若是雨小些，咱们就去武馆看看铭逸。”
落落“嗯”了一声，眼皮渐渐沉重，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连带着肩头都轻轻放松。
苏明澈低头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眼底满是柔光，伸手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自己也缓缓闭上眼，耳边只剩雨声和她清浅的呼吸。
外间，青黛、小桃和喜鹊也各自回了下房，吹灭了灯烛。
整个院子里，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在静静流淌，裹着满院的静谧，将白日的纷扰都悄悄冲淡，所有人都在这温柔的雨夜里，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窗外飘着淡淡的雾气，将庭院里的草木笼得朦朦胧胧。
美好的一天刚掀开序幕，内室里苏明澈还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地贴着被褥，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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