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认识，换一个。”

“怎么，‘暮神’这两个字是你死穴，用这两个字就算能换来你一条命，你也不愿意承认和祂有关系？我只要有关这两个字的信息，你拿不出来，那就免谈，但，你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小男孩托着下巴，似笑非笑，“暮神大人，换吗？”

暮华沉默不语，只觉得那神情似乎有些熟悉。

“呀，不说？”

“我不是暮神，自然不知道什么暮神大人。”

“呀，暮神大人不愿意和我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孩儿讲话，那我就换个身份，骊国保护神落神座下新晋弟子混沌子，请暮神大人残魂暮华，赴死。”混沌子黑色的眼目中涌动着灰色，如同暴风雨来临时天上的云朵一般，手的实际形状淡去，取而代之地是不断混合的黑白二气，向着暮华压去。

“我说了，我不是暮神。”暮华手一挥，手掌向上，黑色的玫瑰顺着她整条手臂向上生长，抵挡住了那混沌之气。

“黑玫瑰都出来了，还说不是？”

混沌子逐渐疯狂，那混沌之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浑浊之气，四周的生灵尽数死去。

黑玫瑰开了。

浑浊之气消失在了黑玫瑰的花心之中。

“不可能，只是残魂，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暮华站起来：“谁说，我现在还是暮华了？回去告诉你家落神，他不愿意护骊国，非说天道轮回，身为神，不可插手凡间事物，可还配做这骊国的保护神，可还配称自己是这骊国的保护神？既然没人护得住骊国，那我来，誓要与祖国共存亡，当年，我算到骊国有这一劫，既然神不可插手凡间，若插手会遭至天道报复，得到更加惨烈的结局。那我就自崩境界，由神堕人，重入轮回，隐藏了自己神的记忆，神的魂魄，若非遭到生死威胁不会出世。若是骊国亡国是定局，那我会以自身血肉护住骊国百姓。世间早已经没有了暮神，还请落神，不要再心心念念寻找了。”

“唉，上次看到故乡的天，是多少年前了，还是那么蓝，做神也是够没趣儿的，一天天的，不是白云，就是宫殿，不是金的就是银的，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黄白二色，也就是众神的衣服，能添点颜色了。”暮神抬头望着天，低头望着地，以异乎寻常地仔细抚摸过每一寸气息，一回头，“对了，还有，你这个肮脏的东西，差点忘了。”

伸伸手指，那混沌子就变成了一团气，没了。

“唉，怎么落神现在都培养一些这样的，不人不妖，不神不魔的东西。”

“罢了，不管了。我也该走了。”暮神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眷恋着的人世间，一咬牙，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副暮华的表情了。

她站着站立在地面上完好无损的自己，安然无恙的地面，消失无踪的混沌子，满脑子问号。

似乎，身体还变得更好一些了？脑袋不晕了，

啥情况，难不成自己在重压之下，打通任督二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