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住所

北冥的皇宫很大，顾言跟着李公公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座别院门口停了脚。

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安平殿”三个字。

顾言点头道谢，转头走进庭院。

果然，每个国家对质子都不太好，安平殿似乎是这里最偏的宫殿，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院子里布满杂草，地上全是积雪，几个侍女打扫着院子。

顾言站在门口，身边跟来一个侍女，长着一张瓜子脸，看起来很是瘦弱。

侍女说：“殿下，我是负责伺候您的侍女。”

顾言低头看向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若楠。”若楠答道。

顾言打量着她，转头入了室内。

殿内布置很简单，一张木床，陈旧的桌椅随意摆放着，屋内没有火炉，冬风把窗子吹得“吱呀吱呀”的响。下人们只是随便打扫了一下，显然没有把顾言当做一回事。

顾言心道：行吧，就这样吧！至少没有把他扔进柴房自生自灭。

顾言脱下外袍，若楠跟在身后接住了。

顾言整理着衣衫，心里盘算着，当今还是要打好关系才行。

“不知姑娘今年芳龄几何”顾言轻声问道。

若楠不知他会问她这样一个问题，答道：“虚岁20。”

顾言笑说：“那我要换姑娘一声姐姐了！”

若楠被突如其来一声姐姐吓到，连忙说：“殿下这不合规矩。”

“姐姐是不喜欢吗？”顾言低下头，委屈道。

“不是... ...”若楠纠结的说：“... ...若是... ...殿下想这般叫也是可以的。”

闻言顾言眼中泛起光来，开心的说：“真的吗，谢谢姐姐。”

若楠不好意思的看向衣角。

很好，上套了。

接着，顾言垂眸对若楠说：“姐姐能帮我准备洗澡水吗，我想要沐浴。”

“当然！”若楠行礼退了下去。

顾言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榻上，双手插入发间，死死拉扯着头发。

不甘心，不甘心！

竟然被历晏这样威胁，不甘心！

顾言双眼泛红，不自觉咬住了牙。

杀了他！！

顾言脑中轰鸣着。

是啊，杀了，权利什么的都要握在自己手中！

顾言猛的睁开了眼。想着想着他便笑起来。

良久，顾言抬起了头，已然是一位清冷公子，哪里还要刚刚疯狂的样子。

　　好久没有这样被情绪控制的事了，顾言抬手整理着刚刚被自己抓乱的乌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明明自从她死之后就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吗？

良久，“出来。”顾言呼出一口气，突然对着窗口说。

“主子。”从窗外翻进一个身手矫捷的小太监，他单膝跪在地上。

“清寒，没被发现吧，你打探好了？”顾言淡淡望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黎清寒答：“没有被发现，和您想的一样，北冥王的确在暗中安排着暗卫盯着您，整个皇宫一共有四个出口，但都有重兵看守，您内力未恢复，若是要逃的话，恐怕难如登天。”“嗯。”顾言点点头，“我没打算要逃。”

黎清寒抬起头，不解道：“那您真的打算在这狗地方受人欺辱吗？”

“我会杀了历晏。”顾言打断了他说话。

“什么？”黎清寒惊讶的望着顾言。

顾言没看黎清寒，反手倒了杯茶，放在嘴边吹着气。

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了，黎清寒将头埋下去，说：“卑职失言。”

“我以质子的身份来到这里，就是现在走的话，北冥王的确可以用这个借口歼灭灵隋。”顾言徐徐道，“但那样的话，吞并灵隋后的北冥必会更加强大，到时候要灭掉北冥可就更难了。”

　　“可这太过危险，陛下不会会帮助您的。”黎清寒焦急说道。

顾言撇了黎清寒一眼，道：“谁说我要他帮我。”

黎清寒不解的说：“那您的意思是？”

顾言含着茶，和黎清寒对视片刻“卑职知道了。”黎清寒顿时止了声。

顾言低头想了想，接着问：“另外，灵隋现在怎么样了？”

黎清寒声音带上怒气：“王上收回您手里的所有权利用来巩固王权。太子不知在王上耳边说了些什么，竟让您到这种地方来。”

闻言，顾言冷笑起来：“能说什么，不过是些什么我权力过大，民心所向，要篡他老人家的位罢了！”

“怎么能如此，您对这场战争鞠躬尽瘁，缺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黎清寒愤愤不平。

“罢了，这不是什么要紧事，现在重要的事情是我灵力受损，你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顾言揉上剑眉，说道。

“是。”

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停止了对话，黎清寒抽出佩剑，警惕盯着房门。正欲开门时，顾言拦住了他，摇了摇头，黎清寒只好把佩剑收回鞘中。

房门缓缓被敲响，传来若楠的声音：“殿下，洗澡水备好了。”

“退下吧，别被发现了。”顾言说。黎清寒应了声，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殿下？”房门还在响。

顾言起身开了门，若楠看到了顾言，行礼道：“殿下请吧。”

“多谢姐姐了。”顾言笑道。

殿里点着熏香，历晏斜靠在软榻上，敲了敲黑玉通透的棋子。

“怎么样？”历晏开口道。

李公公轻轻扇着香炉，说：“据暗卫所说，马车失控的时候，顾言没有立刻施法阻止，反倒是快冲下湖时才出手，但对马车效果微乎其微。应当和您想的一样。”

“那便是了。”历晏说，“他刚刚进殿孤便瞧见他面色不好，脚步虚浮。普通的伤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愈合，看来千俞做了什么手脚。”

李公公说：“三殿下是您一手培养大的，心思缜密，现下顾言重伤未愈，掀不起风浪，奴觉得三殿下反倒为您解决了这个麻烦。”

“孤心里有数，当然不会对千俞做什么。”历晏叹了口气，道：“下去吧，继续盯着便是。”

李公公应声，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灵力受损么，有趣，可是千俞啊，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啪”一声历晏执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