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篮球场闹事

经过上一次的大型淋雨事件，再加上又是换季，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感冒了，于是教育局临时通知说放假三天。

那天过后，燕昔肆连夜发烧到39.8，给焉雪林打电话，没接，一般她要么有手术，手机放在休息室，再要么就是在睡觉，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燕飞华更别提了，只能自己爬起来给自己烧水、吃药，一套下来，觉意已经没了一大半，浑身发烫，有气无力的随便拿了件外套披着，坐在落地窗前，眼神开始发愣。

马路上时不时飞驰而过一辆小车，居民楼里的声控灯亮了又亮。时间迅速飞逝到五年前。那天她们姐弟俩放学回来，一如既往的吃了妈妈上班前留好的饭，然后写作业，却被门外疯狂的敲门声给吸引。燕昔肆作为姐姐，明明自己也很怕，却还想着要保护弟弟，自己踩着小板凳看猫眼外的人。

只见一堆人堵在她家门口，为首的是两个纹着大花臂的壮汉，有老人，有抱小孩的，小姑娘哪看过这么大的场面，想起了爸爸之前教过，要是有陌生人敲门就给他打电话或者打给警察叔叔，她连忙拿着妈妈留在家的小灵通跑到房间的角落里打给燕飞华，连着打了好几个无人接听，又打给焉雪林，却是关机。知道他俩不靠谱了，直接打了110。

经过一番盘问，才知道焉雪林给一个孕妇主刀，刚好这个孕妇又是燕昔肆的同班同学的妈妈，因为大出血，刚好那个时候又有一个重大交通事故，导致十一人受伤，被送到这家医院来，血库供血不足，最后一失两命。这群人本来是在医院闹得，结果被保安轰出来，直接找到了焉雪林家，才知道这是个医闹事件，最终医院也给予了相应的赔偿，但燕家俩姐弟，却被学校的孩子喊着杀人犯的孩子。

那个时候，人们对校园暴力并不重视，就觉得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太正常不过了，也是那个时候燕昔肆最讨厌的东西也就是运动，却下定决心要去学跆拳道，焉雪林也不知道学校发生的这些事，于是坚决不让，甚至动手打过。

时间很快，那个时候自己觉得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现在来看，却只是个小山丘。而对于五年前的燕昔肆来说，遇到这些事情，她一定要起到自己是姐姐的作用，要保护好弟弟，但听话的孩子没糖吃，每次练完回来，身上一处又一处的淤青，迎来的只有母亲的责骂和父亲的惋惜，都觉得女孩子不应如此。曾经让她拿出去炫耀的东西，现在却在刀刀见血的刺激着她。

假期三天一过，燕昔肆就去学校了，班上的人已经来了一大半，包括那个转学生。燕昔肆从后门进去的，一进去便看见少年与同桌谈笑风生，少年的长相是奶奶的，手里转着中性笔，他暗眸深邃，却又不失少年稚气，笑起来嘴角浮现出浅浅的酒窝，腼腆而显得艳色，很明显南翼也注意到燕昔肆，她刚走进去，南翼就给她打了招呼，燕昔肆带着严重的鼻音的声音也回了一句，身后的燕海枫也跟着进来坐下。

“新同学！早上好呀！”燕海枫朝自己的同桌喊到。

“嗯？我叫南翼。”南翼停下手中转动的笔，给燕海枫投过去一个自己体会的微笑。

“噢噢，南翼，想请你帮个忙，能帮我去小卖部买一包纸吗？”燕海枫扭扭捏捏道，中间的吴本轩已经看清了全过程。

“我靠！燕海枫，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吴本轩突然出声。

“？”知道他们理解错了“不是，是我姐生病了，我想给她做点什么，但她什么都不让我做。看她一直在流鼻涕，今天早上又没见她带纸，想给她买一包纸，但又不好意思。我看你和她关系还可以，所以想请你帮忙。”燕海枫解释到。南翼也看向了前排趴在桌子上的燕昔肆。

“我去买吧，待会儿帮我和唐老师请个假。”南翼说完就向前面走去。

“诶诶诶，他向我们走过来了诶，好帅好帅。”氨絮和自己的小姐妹在一起哄。

“燕昔肆，你杯子呢？”燕昔肆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叫她便抬起头来，和南翼正好对了个正着。

“你把你杯子给我喝点水会好些。”南翼又重复了一遍。

“啊？ ”燕昔肆有点懵。但一旁的江浔却已经露出姨母笑，连忙从抽屉里把燕昔肆的水杯拿出来，递给南翼。或许是因为教室空调开着暖气的原因，让燕昔肆年上泛起些许红晕，因为生病整张脸显出一种病态，和平时那个清冷少女完全不沾边，，南翼看着眼前脑子还没转过来的少女，想笑却又不敢笑，毕竟人家是病号，拿了杯子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氨絮见此状，斜眼瞥了眼燕昔肆，冷笑一声道“可真会装。”一旁的小姐妹连忙打圆场。

“啊啊啊啊！”江浔在一旁疯狂的摇着燕昔肆，激动道“他是不是喜欢你，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为你倒水。好啊姐妹，不够意思啊，竟然不和我讲。”

“麻烦你正常点。”燕昔肆扶着脑袋，任由被江浔摆布。

“我很正常的，好不好？看来我们铁树要开花了，你别不信，我嘴是开过光的。”

“嗯，嘴开过光，怎么没看你考试一蒙一个准呢？”

“……”江浔听到这，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成绩才是硬伤。

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了，燕昔肆起身向门外走去，想透透气，便看见走廊那头的南翼。冬末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雾稀稀疏疏的撒在走廊，教学楼前的枯枝树丫开始发出绿芽，少年逆着光向她而来。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有点烫，你小心点。”南翼边说边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她手心里，还有口袋里的纸巾。

“噢，谢谢。”燕昔肆很惊讶，但是又不解。

“燕昔肆同学，你好冷淡哦！”少年弯下腰与眼前的少女平视。燕昔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或许是因为生病了，让她在一些事上反应有些迟钝。

“你们干嘛呢？”唐谨抱着书从他们身边走过，瞄了一眼。“没事儿就赶紧回教室，哦，对了，燕昔肆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时间可不等人啊，这个机会要可要把握住。”

燕昔肆想了想，开口“老师，我考虑好了，我参加。”燕昔肆回答的很干脆，唐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才对了嘛，这才是我认识的燕昔肆，还有待会儿你带南翼去后勤把校服领回来，没事就进去吧，外面冷。”

一开始教室还是闹哄哄的，看见唐谨一进来来，也都各回各位。

“大家安静一下，我说个事儿，我知道刚开学大家很兴奋，但先别激动，听我说完。这一学期呢，每个月都要月考还有周考，之前是不是没有啊？还有过段时间不是有篮球比赛嘛，这个由燕海枫负责。”还没等唐谨说完，教室一片哀嚎，有人欢喜有人忧。

“您这是在要我的命啊。”哀嚎声中，呈茶因大喊了一句，全班立即从哀嚎转为大笑，唐谨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认真点，早读还是菜市场？”还没等唐谨说完，后排的同学就开始整活了。

“猪肉13块钱一斤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老板，你这店有合格证嘛？”唐谨顺势接道，全班都笑了起来。

“玩归玩，闹归闹，说个正事，这学期还是坚持在左边黑板上每个人写一段话，这个给江浔，你是语文课代表，你来负责。今天英语早自习，氨絮带大家早读。”说完便打算走出教室。

“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猪肉铺。”

“行，要是不好，你就等着去我那喝茶吧。”全班再一次陷入笑声。

“你不对劲，南翼。”吴本轩在唐谨走后便凑到他旁边开始八卦。

“那你说说，我怎么不对劲啊？”

“就是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学委？”吴本轩皱眉。

“你管我。”

“切，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哪看你对女生这么好了？”吴本轩一边关注课代表那边一边跟着南翼斗嘴。

“别讲了，别讲了。”唐老鸭来了。燕海枫提醒到他们，唐老鸭是他们给唐谨取的绰号，几个人一听又在那装模做样的读书。

整洁早自习燕昔肆都是昏昏欲睡，她想应该是早上吃的药里面带着安眠的作用，一下课就直接趴在桌上，南翼见此状，也没有上前去叫她，这么一睡就是一上午，华南二中是一个要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高中一上午就两节英语连堂做卷子，她做完直接趴在桌睡着了，英语老师提醒了几下，见没用，直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是体育和美术都要在室外上，燕昔肆，让江浔给老师请了个假，又趴桌子上了。

江城气温时高时低，昼夜温差大，早上还是负数，中午直接到了接近两位数，春风吹着窗帘，光影透过缝隙，斑驳的打在课桌上。

“她可真能睡呀，睡了一上午。”南翼笑着心想。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俩，少年坐在后排，望着趴在课桌前的少女，一株幼小的小芽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在他愣神之际，燕昔肆醒了，只隐约约记得中间燕海枫在讲台上喊着参加篮球比赛的，来我这报名和江浔叫她起来吃饭，发了会儿呆，往后望去，只有南翼盯着前面发呆，正准备问他怎么不去吃饭，才想起老师嘱咐她的话，以为是这件事，很不好意思的开口。

“抱歉啊，上午有点难受，趴了会儿没想起来。现在后勤也下班了，下午课间的时候再去拿吧。”因为刚睡醒，嗓子哑的不像话。

燕昔肆的突然出声，早就把南翼的思绪从远方拉回来，显然他很懵，没有明白对方说的话，反倒和她说起桌上的水是他刚倒的，喝一点对嗓子会好一些。这样让燕昔肆更懵了，又不是拿校服的事，还给她倒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又想到燕海枫和他同桌，今天早上老师又让他负责篮球队的事，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好意思和我讲。

“燕海枫遇到什么事了？直说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燕昔肆一边说，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南翼也才知道她误解了，正想解释道。江浔就气喘吁吁跑进来，说燕海枫在篮球场快和13班的人打起来。

华南二中，高二有13个班，12班是艺考班，13班是体育班，几个文化生和体育生打起来，燕昔肆一想，这还了得，直飞奔篮球场，南翼和江浔也在后面跟着。

“阿肆，你慢点。”江浔在后面插着腰，有气无力的喊着。

“我们先来的，你抢什么地不知道先来后到，这都不知道，那我劝你还是回小学生重炉回造吧。”说话的是呈茶因，篮球场上两边站成对立，一边带头的是燕海枫，一边带头的是徐成锐，男孩子个头都高，都不输于对面。

“小弟弟，你还是先打听打听这块房子是谁的，你再来说。”徐成锐和旁边的人互相讥笑。

“我不知道这块厂子是谁的，但谁先到就归谁。”燕海枫这队后面想起了一道女声，队员们很自觉地往两边让开，只见燕昔肆双手环于胸口慢慢走到最前锋，尖锐的眼神紧盯对面。

“哟，八班是没人了嘛，让一个小女生上来…”还没等徐成锐说完燕昔肆上去就是给他个回旋体，两边的人都愣在原地，只有燕海枫在旁边咯咯笑，显然徐成锐也被震惊到了，很少有人且女生对他这样，他也火了起来，起身就准备朝燕昔肆打上去，却被南翼挡住，燕海枫也顺势上来围住，他们没打算动手，但如果动她，那性质就不一样了。13班的人也不傻，毕竟年级第一在这，学校领导都把她当个宝一样，而且她弟弟燕海枫也不是个好惹的茬，至于挡他前面这个男生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平时和吴本轩玩一块的都不是个普通人。

但这毕竟是队员想的，少年心高气厚，队长徐成锐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可不会善罢甘休，说着，便一拳打到燕海枫脸上，他也急了上去就是一脚，两边的队员此时也不能干看着，也都维护己方，南翼让燕昔肆不要参与，可她哪里会听，上去就是朝对方下体一脚，让他捂着跪在地上，这波操作让南翼不得心惊胆占了一番。

不知道是谁在那喊了一句教导主任来了，江浔往后一看，果然任华山黑着脸从操场向篮球场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