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端

青游而至亭山，下过一场雨的林中掺杂着泥土腥气。

小亭里石桌上，一只茶杯正盛着清水，单手支颐靠坐在一边的人，却不喝那杯中物，反伸出手轻轻拨弄着杯盏中的水。

男子身着华服，扮相简直比女人还精致，此刻却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独自在亭中叹息着，不远处走来一群人正好就撞见亭里的人。

“卓宫主？”

来者正是闻灵之等一行人，为首的闻灵之一眼就瞧见亭中人身旁放着的那柄剑，正是古剑安陵。能持有此剑者除了青华宫的那位年轻宫主，也无旁人了。

听见了身后有人喊，华服者起身回望，一脸笑意盎然的冲闻灵之他们打招呼，闻灵之见了，眉头一皱，毕竟曾经她与那位已逝的少宫主夫人有些隔阂，加之眼前这位亦是个浪名在外的人，因此心中难免有些嫌隙。但想着两派之间的交情，还是尽量维持着面上的端庄。

“不知卓宫主为何在此。”

“闻掌教这话说的，好生古怪，前几日人皇求上南华之事已是众所周知了，我自然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卓昊面上笑意不减，手中折扇摇晃，好不惬意，仿佛方才所说之事不是什么大事，这种态度当即引起闻灵之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谦和劝谏卓昊希望他不要插手此事。

“一个妖女就能劳驾南华如此兴师动众，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我青华前来鼎力相助有何不妥么？”

“卓昊！你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花花公子，你可知此事干系重大，你若不是真心相助，还请卓宫主回你的青华宫。”

卓昊瞧见闻灵之已是愠怒，面上笑意渐消，合扇一步步走向她，女子身形向来是比男子娇小些，隔得远些闻灵之尚能同他平视，这一走近闻灵之不免要仰头看他。

“闻掌教，素日里我是放荡，可如今你也称我一声卓宫主，这眼下仙魔大战才过去不久便又生事端，定然是非同小可，仅凭你南华一己之力涉入其中是不是有些欠妥呢？”

“......”

话音落下，闻灵之一时想不到用什么由头来反驳眼前的人，这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卓昊见她不说话，便调笑着凑近她耳边。

“灵之妹妹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刚说完，闻灵之险些没一巴掌呼上去，但又怕叫旁人看出平白落个闲言碎语出来，也就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卓昊一眼。

卓昊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怎会看不明白女子脸上的神色都是何心思，便笑着退避与闻灵之隔开些距离说道:“莫恼，莫恼，所谓仙门各派应同气连枝，而今南华遇事，我青华怎好置之度外呢，闻掌教，你说是不是。”

闻灵之被卓昊一通问，霎时间气上心头，嗤笑一声冷冷丢下一句随便，领着身后众弟子径直离开。

独留卓昊一人在原地他倒也不恼，闻灵之一走他便收起了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轻轻抬手一握，放在石凳上的长剑转瞬飞入手中。

拿了剑，而卓昊只是看了一眼闻灵之离开的方向，并没有跟上去的打算，转头就走去了另一个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