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全国统一的考试正式结束,街道喧闹,占满了学生。
汤阮时常出入会政厅出行受限,索性住在了警长们所提供的房子里。在这里,几乎与外界断掉一切联系,但是她并没有可联系的对象,也不在意一月双数的通讯权。
而为什么忆起同样高考完的宋亚轩,是因为国际刑警里边有位叫沈阅的女性今天特意要了审批条,要陪结束大考的侄女好好放松一晚。
俗称结束寂寞无趣的十七岁,好踏入成年人的世界。
汤阮也像模像样地要了一纸审批。
沈阅问她。
沈阅“要去接谁?”
汤阮“接我自己。”
汤阮觉着,成年人要更寂寞些。
她急于求证,拢着外套去了宋亚轩的学校,仍然是徒步。
与她擦身而过的学生少说三百个,没有一个人不为她的奇异装束驻足。区小路宽,汤阮收起雨伞,对上对街少年冷淋淋的眼睛。
宋亚轩没有她的电话,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所以只能等,只能盼。
盼她总会有那么一秒来找他的冲动,他恨极了汤阮的心血来潮,却也喜欢她喜欢到要疯掉。
三个月,实际是一百零六天。
宋亚轩等了一百零六天,才等到她来。他以为她犯腻了,不要他了,很没出息地教训过自己很多次,千万别哭,哭了就代表汤阮真不要他了。
他站在原地,鞋子因为踩在水洼里已经全部湿掉,雨水从天上掉下来,最后降落在他心里。可这一切都在看到汤阮走过来,冲他张开双臂之后,变成了虚无。
汤阮比之前要瘦很多,即使她的身体曲线都被宽大的外套遮挡住。可他就是知道。
汤阮歪了歪脑袋,对他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模样感到不解。
汤阮“亚轩,为什么…还不来抱我?”
宋亚轩哪里是无动于衷,他是激动到直接傻了,被她委屈的声音一点才彻底清醒过来,上前几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发冷僵硬的手臂强势地按住她脖颈,等书包里文具相互碰撞的声音静下来之后,他才吻了吻她的眼睛。
宋亚轩“我以为是在做梦。”
他声线沙哑,每一个字都在颤,但并不发软,反而掷地有声。
宋亚轩“汤阮,我差一点就找不到你了。”
汤阮很费劲地抬手,给他看手背上滑下的一滴水,杏眼懵懂。
汤阮“亚轩,好烫…”
那是他的眼泪。
宋亚轩心脏一热,羞赧地挪开视线。他扯开话题,开诚布公地说出汤阮来找他的目的。
宋亚轩“回家吗?”
这没什么难以启齿,除了有些不甘心只是如此。
汤阮却似乎意不在此,抬起下巴蹭他的脖颈。
汤阮“不。”
汤阮“我们去…玩。”
宋亚轩“要玩什么?”
宋亚轩不知所以然。他在澳门生活了很久,但几乎没有去哪玩过,而汤阮也不喜欢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平时又仿佛有很多事要忙,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场合基本上都是家里。
汤阮“成年人要玩的。”
汤阮也不知道玩什么,只是一味地重复着。
汤阮“亚轩,你替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