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阮说不出话来,喉咙像卡了大块的鱼骨头,她肩膀也在颤抖,死死地盯着男人收回去的手,很漂亮的小臂,手腕上还系着黑色的方形手表。
确实是三年前她见过的那块手表。
张真源“别紧张。”
张真源看见她惊慌的神色,低声安慰道。
张真源“我知道你和柊叔是亲人,也就原谅了你的不听话。只是,我治过的病人都是需要复查的。”
汤阮“我…不需要…”
汤阮感觉自己的体温骤然上升,她奋力压住强劲过速的心跳,再次退后了两步。
张真源“不经过全方面的复查,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体机能是否正常呢。”
张真源照顾着她的抵触心理,点到为止地转身回到研究泵,将那只萨摩犬的检查资料整理好。
张真源“阮小姐,你可以过来看看斜杠。”
张真源“它这阵子吃了许多生食,胃酸分泌过多,长此以往可能会脱水萎缩。”
汤阮想到这两个月是贺峻霖将斜杠栓在身边,也不知道在丹麦,他带着斜杠都做了些什么。
她摸上萨摩犬柔软的皮毛,轻轻抚弄着,在思考将斜杠转移到哪里。
张真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即使只那一双眼睛露出来,他眼神也赖着不肯挪。
电子门在这时候突然发出绵长的嘀嗒声,身穿白大褂的马嘉祺端着带血的器皿走过来。
马嘉祺“师哥,从肠道取出的都是蛆……”
他的声音在见到汤阮之后停止了,不疑怪他一眼就认出来,那小姑娘和上次的装束完全一样,只是多了副眼镜。
只一秒他就恢复常状,把话补充完整。
马嘉祺“蛆和蛇头。”
张真源微点了点头。
张真源“你放那吧。”
张真源“今天辛苦了。”
汤阮没想到会在柊应的实验室里再次见到马嘉祺。
原来马嘉祺就是柊应新收的助手。
她克制住兴奋,小心翼翼地抱起斜杠,招呼也没有打,径直离开。
马嘉祺“师哥,她是……”
马嘉祺注意到张真源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位阮小姐,内心的求知欲快要烧起来,竟是忍不住问出口。
张真源倒是无所顾忌,关闭了显示屏和检查仪器,转而开始观察起器皿里的秽物。
张真源“她是柊叔的外甥女,叫汤阮。”
马嘉祺看似平常地应了一声,表示知晓。可转身做消毒的动作不由得变得迟缓。
原来那个女孩全名叫作汤阮。很好听的名字。
只是他见到她两次,都是全副武装模样,只知道她皮肤很白。
是老师的外甥女的话,大概也是很优秀的人。
马嘉祺“那我先走了,师哥。”
马嘉祺脱下白大褂,将口罩与手套放进废物处理箱。
张真源“嗯,路上注意安全。”
马嘉祺开了车来,打开偏门出去,没想到汤阮根本没有走,她还抱着那只白犬,听见他的声响便抬起头来,淡漠的杏眼直直地看着他。
马嘉祺“阮小姐…”
马嘉祺一时想不到该如何称呼她。也许跟着旁人叫才不显得冒犯。
汤阮“叫我…”
汤阮恨极了这不逢时又强烈的生理反应,她努力发出完整平静的声音,双臂止不住地发颤。
汤阮“…叫汤阮。”
说完这几个字,她的耳尖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眼角也湿润。
马嘉祺没有对她投去奇怪疑惑的眼神,只是看着她,薄薄的单眼皮稍扬,耐心又温柔地喊她。
马嘉祺“嗯,汤阮。”
马嘉祺“我叫马嘉祺。”
马嘉祺“嘉奖的嘉,祺祥的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