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脚腕上的勒痕

严浩翔“汤阮，你在听吗？”

电话里的男声很低，无端让人想起那双深情眼。严浩翔比她高很多，总是弯着脊背亲吻她耳朵，偶尔会说情话，对得起这副好嗓子。

汤阮听见对面中学的下课铃，喉咙里滚出几个字。

汤阮“我知道了。挂掉吧。”

她如此平静，严浩翔甚至听出了催促的意味，也或许是他太敏感。汤阮虽然长得白净乖巧，但声音偏冷钝，一向这样。

可是，他们是在谈分手。

严浩翔不甘心地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闷闷的摩擦声——手机已经被主人装进了衣服口袋。

过了三秒，手机亮屏，通话断了。

汤阮动了动小腿，站在人流里很是突兀。她并不高，整一身都是黑的，还戴着口罩，有帽子隐蔽缘故，只能看见一双似困的杏眼。

许多过路学生好奇地打量她。

她却并不在意，笔直地伫立在原地，直到一个高瘦少年从斑马线走过来。

汤阮才有了些许情绪，眼里笑意明显，手指伸出来，人们终于见到她隐匿在宽大卫衣里的手腕，很白，像没受过太阳照耀。

有人认出来那穿着校服的少年是高三年级的宋亚轩，上一周还在表彰大会露过脸，手里厚厚一沓奖状。

汤阮微微张开双臂。

汤阮“亚轩，我可以抱你吗？”

宋亚轩一直觉得汤阮声音很小，而且很甜，她每次索要亲吻拥抱都会先礼貌地询问，弄得他脸红。可明明先犯规的人不是他。

现在人特别多，但宋亚轩还是没扛得住，腆着脸把她抱进怀里。刚上完乒乓球课，他手心到虎口都是一层汗，汤阮却与他十指相扣。

宋亚轩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宋亚轩“好了吗？”

汤阮“嗯。”

汤阮贴着他高热的颈窝，不安分地嗅着，像猫崽一样。

又没关系，还有很久的时间。

两人回到出租屋，宋亚轩将书包扔到一旁，紧接着拉上了窗帘。他回过头，却见汤阮已经摘下了口罩，正在慢慢地脱衣服。

她很白，嘴唇很小，纤细的脖颈往下是大片文身。

汤阮平时是没有大表情的，但宋亚轩还是觉得，她解扣子的动作充满引诱意味。

宋亚轩看得眼睛热，心脏也窒息一般狂跳。

汤阮张开手臂，两条青红的蛇身缠在她腰肢上，像山海经里的美女蛇，吐着信子张开腿要将他吞下胃。

汤阮“亚轩，亲我好不好？”

少年怎么能够抵得住。

他校服还穿在身上，蓬勃的少年气争先恐后往外溢，但动作并不温柔，压住汤阮双臂只用一只手，他压上去，再起身时脊背上全是汗，他的右手也湿哒哒，贴在汤阮身后，喘出的气息又热又潮湿。

汤阮有个病，并不难以言说，她喜欢与人接触，喜欢被人抚摸。

但她几乎从来都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遑论脖颈耳垂，所以宋亚轩很庆幸她找上的人是自己。

但很快他这种沾沾自喜的情绪就崩塌了。

因为他吻下去时，发现汤阮的脚腕上有青紫色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