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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花怜:渊中人望得雨中笠

   “你性情坚忍,极为执着,虽遭遇坎坷,但贵在永远坚守本心,往往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此数福泽绵长,朋友,你的未来必然繁花似锦,圆满光明。”

    自然,以上这几句,都为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以前收破烂的时候,谢怜旁观过算命骗钱的,话术基本都是那么一套,八九不离十,瞎编简直是手到擒来。

    不过,师父还在的话应该会气死吧……谢怜暗暗在心里给他道了个歉:“嗯,就是这样。”

    他在这边说,那边三郎的眉头已经快翘到天外天去了。

    三郎挑眉:“命格很好?”

    谢怜点头:“对!嗯。”

    三郎道:“坚守本心,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谢怜道:“嗯……”

    三郎故意拉长语气:“福—泽—绵—长?”

    “哈哈。”这笑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嗯,挺准的。”

    虽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谢怜终于确定了三郎的掌纹并未有任何不对,纹路清晰明朗,与活人一般无二。寻常的妖魔鬼怪一般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况且,一路上也并未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细微法力波动,完全就是个出来玩的小朋友嘛。

     能够完美伪装成活人,是只有“绝”才能做到的事。“绝”者,一人便能翻天覆地,更别提伪装活人了,简直是勾勾手指的事。但这是不可能的,毕竟都这种身份级别的大鬼王了,除了谢怜自己这个大闲人之外,其他的,不说日理万机,肯定也非常忙才对,干嘛要大老远跑来这个小山村来陪他闲坐牛车与鬼斗智斗勇?上天庭那些神官每天忙的要死,忙的脚不沾地,鬼王应该也一样才对!

    三郎似乎没打算放过谢怜,低低地笑了两声,道;“所以,就这样吗?还有吗?嗯?”

    谢怜道:“那……你还想算什么?”

    三郎道:“既是要算命,难道不应该算姻缘吗?”

    不会还要编吧?!谢怜手握成拳轻抵嘴边,道:“抱歉,我技艺不精,现在还没到能算姻缘的地步……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缺这个。”

    闻言,三郎勾起唇角,探近了身子,道:“为何?”

    谢怜微微侧开,正要开口顺着说下去,待他又见三郎狡黠笑容时,微微一顿,发现不对:等等等等,他这不是在故意引我夸他吗???

    他揉了揉眉心,叹道:“三郎啊……”

    见自己露出马脚,三郎当即笑了出来,“真诚”微笑道:“哥哥,我的错。”

    谢怜看着他心道:“总感觉笑得好没诚意的样子……”

    两人一路上又是说说笑笑,牛车终于也气喘吁吁爬到了菩荠村。天上明月孤轮,老伯贴心地将牛车停在谢怜家门口。谢怜松了口气,稳稳下了牛车,三郎也跟着跳下了车。老伯热情,对谢怜的称呼从“道长”变成了“大仙”,谢怜一阵无奈。老伯还说什么都要明天来上观道谢,然而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供奉的东西,看来只能翻翻今天收的破烂,临时抱佛脚随便装饰一下屋子了。

    “道长哥哥。”

    谢怜闻声转身,温声道:“怎么了?”

    月下,三郎一身红衣,如火似枫,衣边仿佛渡了一层银。他步伐沉稳,不紧不慢。谢怜足下一顿,本是下意识想侧开,但三郎只是与他擦肩而过,并未多有任何动作。紧接着,一把拿起了谢怜身后的、金色草垛后的——那袋破烂。

    谢怜匆匆掩去神情,倒是没想到小朋友居然主动帮他提破烂,那袋破烂提在对方手里完全可以说是十分刺眼,或者说,是非常辣眼了。他本想开口谢绝自己来提,但见三郎轻松地反手将破烂提在肩后,朝着院子里俏皮歪了歪头:“哎呀,哥哥,夜色已深,快走吧。”

    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得提足跟上步伐。

    进了屋子,谢怜点了供台上的红烛,微弱的烛光亮起,照亮了四周。

    破屋是没有门的,门在刚搬进来之前就腐朽枯烂了,所以只挂了张旧帘子。帘子对外的那面画了防止小鬼小怪无法侵入的符咒。笔迹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淡了,应是受时间消淡。谢怜本想着明天再补,却莫名突然想起自己多年前看过的一支卷轴,上面说:民间有传,仙乐太子亲笔所画符咒可招霉运,若贴在某人背后,便能使此人霉运连连。

    啼笑皆非,完全不知道是评价鬼还是神的。

    虽然他好像本来就是鬼吧……

    话虽如此,谢怜心下总感觉,他这一下倒霉了八百年,但今日能够碰到三郎似乎是一件幸运的事。

    房子是歪歪扭扭的,屋内是陈旧满灰的,除了一条老旧的长方形供台,就只有一张薄薄的草席,看来这就是床了。风餐露宿八百年,就算是茅草屋这种对于太子殿下来说都已经是大豪宅的程度。但今日带客回来,自己能将就又不代表别人能将就,这完全是委屈了这位小朋友嘛,谢怜一阵愧疚。

    但三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只道:“挺好的。”

    既不勉强夸赞,也没有嘲讽批评,淡然处之。

   虽然很感谢他能给自己个台阶下,但以往,都是谢怜对别人说“还好还好”,今日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对他说,还真难以形容是何感受。

    良久,三郎走到草席旁边凝视许久,指着草席道:“今晚,只有一张床睡吗?”谢怜今天才遇到三郎,根本想不到提前准备什么,心道早知道就多备一张席子了在家里:“那个,我们可以挤一挤。前提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没注意到三郎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三郎笑眯眯道:“怎么会?若不是你我今晚就要睡大街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真是善解人意。谢怜第一次碰到这么省心的人,感觉有点开心,随手拿起角落里的扫把扫了扫地上的灰尘。

     “哥哥,你这观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谢怜闻声望去,道:“嗯?”

    三郎眼下正站在那张供桌前,道:“神像。”

    糟糕。

    谢怜下意识握紧了些扫把,右手摸着后脑勺讪笑道:“这个啊……那个,本观危房,暂时无钱置办神像。”

    三郎道:“那,画像?”

    谢怜道:“啊,你说这个啊……其实,我的道观最近还在置办阶段。画像的话,明天我画一张上去吧。”

    三郎点点头,目光瞥开,像是信了的样子。

    谢怜抹了把额头上泌出的冷汗,就怕露馅。他仔细把扫把放在角落,掌心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然后走到供台旁,一手撑着供台,歪头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呀?”

     “哥哥,我不能白住你的道观。明天早上我帮你画一张仙乐太子的画像吧?”

    谢怜摆摆手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仙乐太子是八百年前的神了,怎么可能有人还会画他?《太子悦神图》,你肯定不会画。”

    三郎挑起半边眉头,道:“怎么不会?”

    谢怜看他:“哦?”

    匪夷所思,这位小朋友年纪轻轻,看着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画八百年前的画?

    三郎笑眯眯道:“怎么不会?我看的多,自然知道的多,包君满意。”谢怜微微一笑,自然是怀疑,脸上却没露出来。但三郎说的理所当然,万一人家真会画呢?他不好反驳,也没理由反驳。

    顿了顿,问道:“那,关于这位仙乐太子,你有什么看法?”

     夜色已深,是睡觉的时间了。谢怜蹲下来调整好席子,率先一屁股坐在席子边上,三郎见之,立马也跟着与他并肩而坐,并未脱鞋,只是以手做枕,和衣而躺。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锁定,变得灼灼。

     一只白皙的脚在白靴脱下后露了出来,白如暖玉。只是脚腕处印着一圈漆黑的符文,十分刺眼。

     谢怜察觉到这道目光,回头发现三郎定定地望着他,正是在望他的脚腕,这道咒枷。他赶忙拿衣摆盖住,欲盖弥彰,佯装镇定,笑眯眯道:“怎么不说了?”

    黑暗与烛光相撞,三郎那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柔和不少,却也看不清神情。

    许久,三郎才道:“我觉得,君吾一定很讨厌他。”

    谢怜一顿,道:“为何?”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谢怜意料之外。毕竟当年,他还是很受君吾“照料”的。君吾对待他和对待别人确实是两个样子,对他万分包庇,对外公私分明。风头正盛之时,因为君吾对他的“关照”,上天庭甚至有部分神官私底下居然传着他将会是神武大帝继承人,下一任帝君的荒谬传言。

    三郎又道:“不然君吾为什么把他贬下凡两次?”

    谢怜微微一笑,只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些年,其实他也有点看开了。君吾真的讨厌他吗?

    讨厌也好,喜欢也罢,说实话,如果省略他毁了自己人生这件事,本质上其实就是个喜欢插手自己孩子事情的“老父亲”,自己失败了,便想让自己的孩子走他的路,证明他是对的。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孩子,提前帮孩子决定了一生,要是不按照他的安排走,你就是大逆不道,六亲不认。

    想到这里,谢怜叹了口气,最近也总是感觉接下来要发生不好的事。就说眼下收留这个小朋友吧,万一哪天君吾又抽风点他飞升到仙京,就他飞升那阵仗肯定谁也瞒不住,到时候天摇地动,想混过去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心底里莫名不想让三郎发现自己的秘密。

    窗外传来夜晚的虫鸣声,三郎不知何时已经背过身去,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供台上仍在燃烧的红烛,烛泪沿着蜡烛缓缓流下,凝视好一会儿,谢怜才将蜡烛吹灭,随即卧下闭上了眼。

    而当他闭眼的刹那,一双眼眸也随即亮起。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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