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秋宫时,微微细雨飘洒,侍人青棠为濂道撑起油纸伞,矗立在皇宫正门,濂道停滞了脚步,思虑不久,转而走向东门
东宫,朱门墨瓦一派祥和,濂道站在此处犹豫着是否要将要事告知胞兄
“嘉树,你既已到门口,何不进来坐坐?”
濂道见已刀搁脖前,无话可说,向太子行礼后,挽袖进屋
正厅里太子妃正端坐绣花,不知为何濂道始终对皇嫂无感,甚至于厌恶,父皇的一句承诺,现今却要皇兄履行,而皇兄倒是承了父皇的心软,竟真弃心爱之人而就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
刚入厅,太子妃便放下帛缕,濂道与太子妃相对行礼
“嘉树,今日怎么得空上东宫一聚?”说着,太子妃添上一杯茶放于濂道旁
“多谢皇嫂,但今日臣弟只为有一句向皇兄提起,皇嫂莫怪。”
“无妨,你们兄弟聊吧。”太子妃离开后,太子兄长才匆匆来迟
濂道端起太子妃所添之茶,轻轻尝试。未曾想这东宫的茶竟如此之淡,寡口无味
“嘉树,今日你来可是因为五日后的家宴?”
“并非,皇兄此次我来就是想提点你几句。”濂道放下杯盏,严肃看向太子
“皇兄,想必你也听说了,子晟参军。”
“确实,今早才知。但我未想到父皇竟会恩准。”
“崔佑将军底下,到底是为他留了条后路。”
气氛已到这,濂道倒也不再拐弯抹角,他是真心为了太子哥哥着想
“三皇兄虎视眈眈已久,此次子晟参军,无疑是我们的一把利刃,你千万不能再妇人之仁。”
濂道贴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太子闻此,正了正濂道的肩,严肃叹道:“嘉树,不可妄议你三皇兄,这太子之位本应是他的,即使他真与我争又有何妨,他的能力远超于我,若他登上皇位能为百姓造福,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便是就此让位也是理所应当。”
“皇兄,你简直愚不可及!”
话毕两兄弟不欢而散,濂道甩袖离开,太子低眉叹息
他还是太心软
出了东宫,濂道负气快步,青棠一路小跑追赶,雨早已停住,而仍撑开是纸伞被风吹得似要掉落,风打在濂道的脸上,他感到一丝湿意
恍惚间他又似看见那个惹人厌的文修君
他想皇兄的软弱,母后的退让,父皇的隐忍,终究换不了文修君的适可而止,反而使其变本加厉
思至此,他顿下脚步,启唇开口:“青棠,我去过东宫的事莫让人发现了。”
青棠状此,轻声回应:“诺。”
濂道没去军营,而是出宫去向了杏花别院
院内,崔佑正在陪霍君华玩闹,凌不疑立于一侧,不语,脸上却带着笑意
侍从禀报四皇子求见时,崔佑微微愣住,霍君华抓着崔佑的手痴痴地望向门外,反观凌不疑一脸戒备,他不懂此刻文濂道到此的目的
在侍人的带领下,濂道行至后院,果真不出所料,凌不疑真在此
而此时,霍君华却像疯了一般抓住濂道的手,哭喊着:“阿狰,我的阿狰啊!姑母对不起你……我们霍家满门忠烈惨死孤城,姑母对不起你啊……”
崔佑看见濂道错愕的表情,急忙安抚霍君华的心情,凌不疑也一把拉过濂道,往院外走
凌不疑是有气的,这人无故入他家园,撕裂他结痂的伤疤
而濂道却是一脸茫然,他是曾听过凌不疑的母亲霍夫人自孤城一事后因此疯癫,未曾想是这般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