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稀疏的月影撒下闪闪烁烁的碎玉，透过斑驳的树影倒影映在酒楼的上空，几首古琴的小曲悠扬，起落之间余音绕梁。温一壶清酒，我撑着脑袋，随手拿起快糕点小口吃着。

方才有小二吆喝说今日满月，色泽还些泛红，不知是否染上了那未消散的残血夕阳。有几位客官拍桌推搡着上了楼台。震得碗碟晃晃作响，踩得楼板“咚咚”直响。我离的不远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听不太清。断断续续听到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睨眼看向窗外，树挡住了大片月光，只送来缕缕的幽香。罢了，我让侍女付了银子，在老板讨好的目光下送了出去。

出了酒楼，几辆马车径直拦住了路，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侍女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惧怕到了极点。

“长公主，您就和我们回去吧。”

是宫里的人。

虽说万般不愿，碍着母后的面子，我和她们上了那辆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粉色的绉纱遮挡，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轮月亮，混着垂下的万千星辰闪烁，竟意料之外园的出奇，一角赤红，蔓延吞噬了整整一周。

放下珠帘，我摩挲着发丝，都说长公主游手好闲，不学无数，被娇纵惯了，不是去听戏就是去拍卖行花重金买饰品，这样的日子过惯了也乐在清闲。现在召我回宫，未必太不合时宜了。

我闭上眼问道：“母后召我回宫作甚？”她似还没从惊吓和恍惚中清醒过来，说话还有些哆嗦。

她说母后命我回宫读书。

我有些气笑了，说道：“她不是说要把皇位传给她那好儿子吗？怎么后悔了？”

宫女被我这笑吓到了，说话更不利索了。

“皇上说，让您和二皇子公平竞争。”

“那老头没被他好儿子气走？”

“皇上给您新找了一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