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过我？”叶慢语挑了挑右边的眉毛。
七七总觉得她的神态越来越像叶缓言。——问题真的是太多了，她只能一个一个地解决。
“是的，我知道你用那个东西窥探钩子。”
钩子瞪大了眼睛：“你们……”
叶慢语沉默了，眼神里透出恐惧。
“现在还是……不要隐瞒的好，毕竟……虽然我们的话极有可能被监听，但是如若不讨论清楚，我们的处境会更危险。而且，我认为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现在应该互相扶持……”七七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很慌乱，因为钩子，之前，她确实凭着自己无情的特性，一脸直白地欺骗过钩子，现在要暴露一切，她也有些心虚。——再亲密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人想要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毫无保留、掏心掏肺。
叶慢语抬起了低下去的头，她看了看七七，又看了看钩子，然后变了声音：“那个匣子，里面本来有一颗药，只要有人吃了那颗药，一打开匣子，就能看见他当时正在做的事情，听见他正在说的话。”
“你给我吃过那颗药？”钩子并没有生气。
“是的，趁你不备。”叶慢语把眼光投向七七身后的墙，墙上有一幅画，和会客室里的画风一样。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匣子的？”七七问道。
叶慢语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你们凑过来。”
七七和钩子都靠近了她。
“我真的……好怕，”叶慢语用被子裹住了自己，“那还是从胡漪那里偷来的……我真觉得……这东西颠覆了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胡漪……”钩子和七七对视着。
“胡漪是从哪里弄来的？”七七追问。
“我……不知道。几年前……我偷偷听到她和谁谈起这个，后来我知道她藏在自己的卧室里，我就去偷了过来。”叶慢语的表情有些僵硬。
钩子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混进教主的地盘？还偷听到胡漪说话？”
叶慢语的脸有些红，她推了钩子一把：“滚蛋！好像你不知道似的！”
七七回忆起了钩子之前说过的话：“你和淳于龑有关系。”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叶慢语有些心惊，她看了看七七毫无掩饰的双眼，那种沉静平和，瞬间使她混乱的心安定了下来。是的，没有什么可掩盖的了，就好像饥渴、疲惫的旅人终于发现了一汪深潭，静谧侵肌的冷，抚平欲求不满的归心。
“没错，就是这样。”叶慢语把被子放了下去。
“你觉得……教主很厉害吗？”钩子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叶慢语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虽然强于你我，但是……”她停住了。
钩子点了点头：“如我所料。”
“怎么了？”七七问道。
“教主并不是很厉害。”钩子回答道。
“所以胡漪……”七七想到了小果之前的话。
“教主的老婆，叶……胡漪。”
是口误，还是刻意隐瞒？她有些混乱。
“是的，否则不会被我轻易偷听。”叶慢语很肯定。
教主，副教主，左护法，两个堂主，这些人都了解过了，那么还剩……七七忽然想到了小果口中的胡蓉、凌攸，还有萧离笙。之前的所有记忆都潮水般袭来，确实，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
“萧离笙，”七七往床中间挤了挤，“为什么一开始想投奔他？”
钩子低下头，闭上了双眼：“因为她……唉，是我太幼稚。那个时候，还以为是叶慢语，没想到矛头指向的是我们三个。”
“还有胡漪，”叶慢语干咳了一声，“她不是也死了么？”
“是的，我当时认为，萧离笙和你不是一派的，去找她总有点用处，后来遇到了胡漪。”
钩子把当夜的诡异经历说了一遍。
叶慢语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往下埋了埋。
钩子和七七对视着，眼神里不是互相安慰，而是持续不断地猜测。无论如何，都不会敞开心扉，既然互相隐瞒是必须的，那么就不再有绝对的信任。七七看向钩子空空的衣袖，钩子看向七七扭向一边的右手。都是错！都是互相伤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尔虞我诈的日子，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你们和凌攸、胡蓉……好像不熟？”七七试探性地问着，声音很轻很轻。她认为自己必须赶快理出个头绪。
叶慢语看向钩子，满眼的深意：“胡漪，小果……算上冯栖，一个个都惨死，而且是我们所不了解的死法……会不会是……？”
钩子直直地盯着她，然后压低了声音：“你说他们？”
叶慢语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凌攸、胡蓉，可能……还有萧离笙。”
钩子转向七七：“不要说我们，落尘教你能见到的人，都和他们不熟。”
“如果是杀人……那么为什么呢？”七七想到小果口中的凌攸和胡蓉，那样的神秘。
“一定是有一个必须死的人，剩下的……哼哼，杀人灭口，排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叶慢语幽幽地笑了。
“我记得……七七跟我分析过，和小果有关的都必须死。”她接着说道。
“为什么认定了是小果？”钩子问道。
“嗯……”七七整理了一下思绪，“我不能肯定，但是……听我说。我认为，这次暗杀中，应该死掉的，至少有小果、冯栖、钩子大哥、叶护法，还有我。这五个人中，第一个死的是小果，疑点最多的也是小果。首先，跟我们最不熟的应该是她，对不对？”她的双眼寒光闪闪，格外清晰。
钩子和叶慢语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一直是冯栖的徒弟，虽然冯栖不这样承认。她跟了冯栖多长时间了？”七七继续问道。
“五六年了吧，五六年都没有满师，确实很奇怪。”钩子向上翻了翻眼睛。
“你说过她是冯栖的心腹？”
“但是冯栖好像……”叶慢语提出了异议。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她和冯栖……好像是……不恰当地说吧，貌合神离。”钩子重新看向了七七。
七七瞬间想起了小果和钩子之间的不清不楚，那个时候，她应该感觉到什么才对啊。“你和小果……到底发生了什么？”七七的眼睛，很大，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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