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桃夭从低坡上跳下,问。
“她杀鬼杀上瘾了,导致鬼性爆发,现在一时间难以控制……”炭治郎卖力拦阻祢豆子,勉勉强强地回答。
小鲤弯下腰,提醒一句:“试着和她说说你们之间的回忆,用你们之间最珍贵的部分,去唤醒她!”
“你想想看,祢豆子经历中,最珍贵一部分是什么?”
“她最怀念的,思念的人是谁?”
炭治郎瞬然了然。
长刀仍卡紧祢豆子的嘴,炭治郎抱紧祢豆子,一声一声哼唱起来:“高山上的小兔子……为什么耳朵……这么长……
祢豆子额边暴起青筋,后脑勺撞击的幅度骤然变大。
玉手抓紧炭治郎横抱的手臂,使了劲往外掰。
祢豆子指甲尖利,在一抓住炭治郎的瞬间,很快刺入他的皮肉。几股红血从扎口渗出,乌黑的制服袖子被染得鲜红,一会儿,一大片殷红于袖子晕开,浸透了衣裳,顺着衣服纹路缓缓滴下。
刺痛直冲炭治郎的大脑,可是,他搂抱着祢豆子的手却拢得更紧。祢豆子张大嘴,朝前放出一声怒吼,张着一双手臂在空中四处乱抓。
“快放手!”桃夭急叫道,“她会伤着你的!”
炭治郎不听,一只手仍扣紧祢豆子的腰,松开另一只手,握住妹妹一只手,继续哼唱道:“是因为它的妈……妈……吃了长长的……树叶……所以……小兔子的耳朵……才会那么长……”
祢豆子凶戾的双目,缓缓放缓了目光。
心中差一点被抛弃掉的记忆,被遗忘的身份,也在这一刻,再度被拾起。
她的眼前,蓦然浮现一幕幕的场景,立起一个个人,那些面孔,很熟悉,但却触及不到。
她亲眼目睹,弟妹们沐浴樱花雨,欢欣雀跃地在树林中奔跑,母亲坐在树下,慈祥地朝他们笑着,手中忙碌着活计,将母爱一针一线缝进他们的衣衫。
可下一秒,弟妹们各个躺倒在血泊之中,母亲也口吐鲜血,一仰头栽倒在地。
她一直不能忘却那一天的场景,那一天,原本平平常常,哥哥背起箩筐出去卖炭,她和母亲留在家操持家务。可突然一下,一股不明之力从天而降,家人们身受重击,身体鲜血喷溅,一个接一个横卧四方。
而她,为了保护自己一个弟弟,避开一个攻击。可是为时已晚,弟弟已经没有了呼吸。
恍恍惚惚间,她督见一抹黑影。那人头戴白色礼帽,一身黑色西装笔挺。
那人盯着自己,一对眼眸血红,红光闪闪,映着漫天白雪。
他的目光冰冷犀利,仿佛可以从那飘下几股浓浓寒气,冻得她骨头发颤,明明她是这片冰天雪地的常驻民。
因为那一种颤抖,带给她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冰冷,还有一种恐惧,这种感觉,一直从心蔓延至骨髓之中。
这种恐惧,也打碎她想向这个人求助的意愿。
到这一刻,少女再也绷不住,以面朝天,号啕大哭。
哭声回荡在碎墙断梁之间,凄凄惨惨,撕心裂肺,犹如狂风暴雨,那种无助的痛苦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将他们的心肺都撕裂。
“哇!!”“哇!!!”桃夭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炭治郎豆豆眼盯着桃夭,问一句:“你凑什么热闹啊?”
“她的哭声太有感染力了,感觉好痛苦,所以忍不住想哭几声……”少女用巾帕擦拭额边的汗水。
炭治郎:……
祢豆子(豆豆眼盯着桃夭看)
小鲤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堵住桃夭的嘴。
她默默注视祢豆子,浓密睫毛一片阴黑:“两方相争,最受苦的,永远都还是普通人。”
小鲤绕过炭治郎兄妹,走到倒地的白皮女人身边。
蹲下身子,把趴地上的女人翻一个身。女人的面容被烧坏一大片,一个眼球凸在左脸眼眶中,看着十分狰狞。
小鲤金眸一瞥,督见环绕在女人身边的粉色丝带,瞳孔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