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偏没有怀疑你。”
……
“你的命,很值钱。”
“有多值钱?”
……
“我要你保护一个人。”
剃发黑衣,这人一袭黑袍,眉尾被一刀斩断,一双透着狠戾的眼睛如毒蛇般望向面前的黑衣女子。
“宫门二小姐,宫之衣。”
“无锋,魉阶刺客。”
上官浅猛然抬头,与那双透寒的双眸对上。
上官浅尽管心中惊涛骇浪,但依旧神色不变。
原来无锋早已开始行动,对宫门更是早已渗透。天地玄黄,魑魅魍魉,上官浅为魅阶刺客,已经体会到从魑到魅有多不易,吃过的苦有多厉害。
她不知是该怜惜那个叫宫之衣的魉阶刺客,还是该可惜自己只有魅阶的身份。
不,她不需要自己怜惜。
她最该怜惜的是自己。
……
月隐于云间,宫门四处皆寂。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路上,宫子羽一袭黑衣裹金广袖长袍坐于车中,金繁抱剑坐于右侧,嘴上数落半夜三更跑去寻花问柳的主子。
金繁“明日少主大婚,你竟然还敢到这种地方来。”
宫子羽“我到此处不过熏香品茗,烹酒煮茶。”
金繁“是,到时候和二小姐说吧。”
宫子羽顷刻间便瞪大了眼睛,望着金繁淡然的模样,心中气愤恨不得上去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晃死。
宫子羽“你竟然告诉了之衣妹妹,你怎么敢的!”
金繁嘴角噙着笑闭上眼睛,不理会宫子羽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
要说全宫门上下最镇得住宫羽二先生的人,不是执刃不是少主,而是那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的二小姐。
宫门分四,宫姓下有商角徵羽。
商,铸造兵刃。
角,家族营生。
徵,医毒暗器。
羽,统管全门。
至于宫门二小姐,却非宫门之人。
宫门二小姐宫之衣,幼七岁入宫门。金繁现在回忆起,依旧指尖发麻,心裂如冰破。
那是一个极寒的冬日,落雪飘散宫门四处,宫子羽下落不明。
宫门顷刻派出百余玉侍寻找宫子羽。
……
疼,好疼。
鲜血染红了洁净的白衣,宫子羽睁开双眼,手抖着,眼睛红着,泪流满面,他颤抖着手碰上怀里小人凝玉般的脸颊。
“你醒醒,醒醒。”
仅仅八岁的宫子羽不明白,他只不过是因为父亲太过严苛而偷跑出宫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杀自己。
他不明白,明明只给了她一块随身带着的糖,她就能给自己挡刀挡箭。
他躲在一隅之地,望着缝隙中的月变成日,血迹干涸,怀中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
窸窣声响起,宫子羽牢牢抱住女孩,草席被掀开,看到是金繁的那一刻,终于再也忍不住哭喊了出来。
金繁却是看到一片鲜红,他以为是宫子羽受了伤,没想到他身上的血全来自那个女孩。
她的背上有无数刀伤,手腕脚踝的筋骨全被挑断,伤下有伤,纵是活在刀光剑影中的金繁也不忍直视。
“金繁,我要救她。”
“我不光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