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虚妄屏幕.03

“付凌，你在吗？”

门应声而开。洛小熠也早已走到了付凌后面：“你好。我是四组的队长，洛小熠。”

她看向对方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回握，只是向他点点头：“我就是雪兰了。”

洛小熠也不好强求，只能收回手。

雪兰走了进去看向了眼前的各位，付凌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开始介绍：

“她是蓝天画，我们组的程序员。那个扎马尾的是凯风，是个男生，半外勤的侧写师。金色头发的是东方末，和洛小熠是搭档。我和凯风是搭档。待会儿你还能见到米色头发的，她叫百诺，我们组的法医。她身边有个梳着蘑菇头的助手，是子耀，也是组里年龄最小的一个。”

雪兰呛咳了几下。“你真的不用强调凯风的性别的。这名字我就听得出来，你和我闲聊也老提他。”

感觉要完。付凌看见了自己搭档审视的目光决定一会儿再说，毕竟现在案子吃紧，一时半会儿自己搭档也不会借这个由头。大不了赔上两顿饭也就完了。

“所以，要让我看什么？先说好，如果是先秦史的话就得另找人了。那一部分我没什么了解。”雪兰秉承着早看完早回去摸鱼这案子除了这些一切和我无关的态度已经开始问材料了。

“不是。”付凌示意对方走到自己的工位前看着她翻开图片：“真是的话也不可能叫你了，托你补习的福，我还能看出来个天主教。”

雪兰翻了几页图片直接放下。

“中世纪黑死病，死亡天使。”

考虑到眼前这些门外汉肯定不知道， 雪兰继续科普下去：“口袋里装满鲜花是中世纪为了掩盖发病时病人的臭味而采取的手段，死亡天使则是因为当时医疗水平低下，有些牧师和医生就认为与其让病人绝望的等死，那么还不如直接把病人送到上帝面前。”

“换到这个案子里来说的话，就是这个组织自认为在救赎那些遭受痛苦和折磨的人。动机应该就是这个。”

那么对上了。根据目前现有的证据来看，自杀者要不然就是被欺凌的孤儿，要不然就是被校园霸凌，再不然就是被家暴……总之没一个好过的，这么说的话逻辑就对得通了。

洛小熠眉头锁紧。目前他们是不分年龄段的，也就是说只要以前遭受过一定创伤的人，都有几率被盯上。只能进行大排查了，能拉一个是一个。

他转头就向上级申报去了。蓝天画也早就回到自己的小屋鼓捣电脑去了。这一次外勤三组出，毕竟他们也都摸遍了。如果换成四组还得重新来，麻烦。

付凌则是把雪兰带进了茶水间，目前几个外勤都帮不上什么忙，异能痕迹虽然说要检验一下，但实际上——根据目前所有的报告来看，早就散光了。

“你这案子得从头参与到尾了，东方末让队长给你申请的。”付凌开口：“他说你比考核单上展现出来的更强，我们现在也的确需要人手。”

雪兰也明白他言下之意：“你该庆幸明天那帮大学生放假，我手上现在又没项目，不然同意书我是不会签的。”

“你总是过于重视你的项目。”

“我真正的热爱就在那里。”

“但是，”付凌叹口气，“他们和我问起了你的事情。就算你不愿意，你也是有这份责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连别人碰都不去碰一下。”

“不是说好了不拿你的专业观察我吗？”雪兰语气不悦：“平静的人生被打破，换谁谁愿意。”

付凌眼睛盯着桌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雪兰这性格他知道怎么回事。但他总感觉雪兰似乎还瞒着一些其他事。但现在总归不是执着于这些的时候。

而雪兰也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没有说话。

天画已经走了出来，脸上却带着焦急和忧愁：“这到底是什么啊！根本就没听过啊！”

“天画，连你都没听过吗？”洛小熠的口气带上了些许惊讶，毕竟天画歌单多是局里出了名的，无论是纯音乐还是外国歌曲，几乎没有天画找不到或者没听过的。

那他们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是，我敢保证，队长，”天画一脸严肃模样，“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瘆人的音乐，就算恐怖游戏也没有。”

“或许问问雪兰，这东西可能和黑死病有关。”付凌正巧出来插嘴：“我劝了没劝动，不过这个时候她正巧空闲，所以也答应了跟案。”

“好吧，麻烦你去叫一下了。”洛小熠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可终于明白为什么只要没有关于历史的案子就几乎没有人找雪兰的原因了。

倒不是人家高傲，只是和她相处起来很不舒服。她一直在刻意拉远自己和别人的距离。

付凌再次走进门去，片刻后两人一起走出来，天画开始播放音频。音频很低沉，但又夹杂着哀嚎、无奈与绝望。

本来他们对雪兰也没抱太大希望，她刚开始的确没有动作，但后来却可以跟唱，缓慢而坚定的声音似乎把人一下带回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时代：

“……We are falling down. ”

她直接关掉了音频。

“是黑死病时期描写被其蹂躏的欧洲的歌谣。原文是英文，大概意思是：‘玫瑰围绕着圆环，口袋中装满鲜花，焚烧患者的遗体，最后我们都将死去。’”

……没想到，付凌这嘴是真的灵。洛小熠心里默默感慨一句，不过下次还是别让他押案子了。只可惜他们听完谁也不懂歌谣的意思，还要麻烦人家科普：

“第一句话是某种鼠疫发病的典型症状，但我不学生物也不了解，回头你们可以问问那位法医；第二句话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第三句话指的是当时人们会把患者的遗体集中焚烧处理；第四句是指黑死病的传染性非常强，即使这么做了，他们最后也都会死亡。”

……那这个歌谣，是在嘲讽他们，还是说，那个组织在弘扬自己的价值观？

反正最后都会死亡，不如我先一步予你解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