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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对琴-古恩希尔德的进一步说明

捕鲸记

上一章写完后,每次我出门就总感觉有神秘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时常突然驻足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身影。

实际上最近发生了两件值得录入本书的事件。一是写上一章当天我对门突然搬入一名年轻的金发女郎;二是今天上午我上街时,被一名裹得很严实的女人——好像就是我的新邻居冷不丁撞了一下。我转过头看这个不敬老的家伙,她却用狡黠的宝石蓝眼睛回头睨我一眼。我当时心想塔露拉是不是投胎转世了,来世都还要潜伏在我周围以便继续用眼睛掐我脖子。可现在我落笔时才意识到,那眼睛的主人其实和塔露拉没有一点关系,却和那琴·古恩希尔德有十分神似。

本来我和琴·古恩希尔德的羁绊应该在麦哲伦吟完诗后就结束。但在1928年,一封落款是提丰的电报突然投到我的书桌上。这个的名字勾起了我对我的捕鲸生涯,尤其是对琴·古恩希尔德的回忆。

我火速回复表明来意,又快车加煤地抵达坐落于沃洛斯【希腊城市,在今天色萨利大区沃洛斯州】的一家养老院。原来丰满可爱、健康灵活的提丰如今已是一名只能靠轮椅行动的耄耋老太,连“卡吕普索的祝福【指她的恶魔长角发卡】”都戴不上了。我们两个老太婆促膝而谈,我将本书中与伽拉泰亚号日常生活相关的内容讲给她听。每每提到麦哲伦,提丰焉软的两腮总是会泛起红晕,还一口一个呆头羽。这是提丰给年轻的麦哲伦起的爱称。

“哈哈哈,”提丰时常用突然的笑声打断我,“我记得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呀,看来回归祖国后会暴露一个人的本性。”

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意识,即麦哲伦的诗有很多艺术创作的成分。因此我询问她关于琴·古恩希尔德的情况,尤其是在那次航行中的。提丰表示麦哲伦对于被俘前的叙述是完全准确的,在被俘后也基本准确。她们三个被绑在柱子上,目睹所有男性船员被高超的解剖术拆成零件是真的;将人内脏煮烂成糊并强迫她们喝是真的;琴·古恩希尔德臂能移山、会用如尼符咒作法也是真的。只不过以和琴·古恩希尔德竞赛三场并胜利为条件而释放纯粹是虚构,三名瓦尔基丽仙女夜访赐福也是麦哲伦在胡诌,因为被强迫灌下那种还留有胆汁和粪便的人下水烂糊糊确实会使人精神失常,恍惚之中会见到神迹也是理所当然的。人也是一直都被绑在柱子上。她们是幸运的,在被俘三天后被前来讨伐的海军救援得以脱身。如提丰所述,被强灌了这种鬼玩意后她们神志不清了好些日子,在勒威克【在英国设德兰群岛】的医院疗养了一个月才恢复神智。虽然她不能提供更多细节,但对我完整描绘琴·古恩希尔德的轮廓有了质的飞跃。

关于琴·古恩希尔德详细而官方的信息保存在苏格兰场的档案室。我遍阅相关资料,发现琴·古恩希尔德及其海盗同伙的罪行说是罄竹难书都不为过。这个海盗团伙只有女人,个个披坚执锐身材健壮,穿着也像中世纪的维京武士,身体裸露部分刺有如尼文字,多半是祝福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之类的咒语。实际上有人还拍下琴·古恩希尔德抓着铁甲驱逐舰的船体,像掷链球一般在半空中甩好几圈再丢出去的照片。她们至少在1801年就在挪威海、北海乃至英伦诸岛以西的大西洋劫掠船只,那是第一次有人报案的年份。此后各国时不时出兵讨伐,总是铩羽而归,直到1905年因为抢了皇室财产,英国皇家海军出动大批舰队发动总攻、费了巨大代价活捉头人才彻底根除。就这一百年间损害的财物和生命已经无据可查。所有的女海盗被判绞死在泰晤士河畔,伦敦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同时处死这么多海盗的情景。苏格兰场记录了被俘海盗的名单,我没有找到上一章提到的三个名字。她们的头人,琴·古恩希尔德当然也在其中。可在其同伙的尸体都腐败发臭后,她还坚持不死,大本钟指针竖直时还会高声叫骂扰民。人们忍无可忍,便拿起石头掷她;可这女人披头散发像套了金钟罩,无论人们怎么攻击都毫发无伤。军人用步枪齐射也毫无结果。最后人们只得将她五花大绑丢进泰晤士河,还捆上一堆石头免得浮起。第二天人们打算捞尸时,只找到一团断绳。

这些女海盗小到商船和渔船,大到蒸汽油轮乃至战列舰无畏舰都敢上去抢,而且只要去抢就没有不成功的。一切财物肯定都被霸占掉。至于俘虏,男的就通通先割喉放血祭神,人皮剥下来鞣制成布料,肉刮下来以各种方式吃掉,脂肪拿去炼油,肠子和神经当成丝线织布,骨头用来做织机或用于其它建材和家具。那些小骨头不适合做建材的,如手指骨和脚趾骨,就打磨成子弹。据参与讨伐的人报告说,这中用人骨做成的子弹打到人身上立马腐烂化脓,打到金属船身也会瞬间大片生锈,如果被瞄准弹药库这艘军舰基本上就完了。人们还缴获数挺维克斯机枪,布条上数百发弹药全是亮白的人骨。至于女人,与提丰和麦哲伦的证词一致,就捆起来强灌那种东西。海盗们养的猪吃的有同样的成分,但猪食尚且还混有新鲜的鱼下水。女性俘虏一般活不到获救的时候,少数获救的也一辈子待在精神病院。而像麦哲伦、提丰和西蒙娜这样还能恢复正常的,我所能及的资料中找不出另一批例子。

如果您亲眼见了这些人必定也会以为是主神奥丁率领着一大群瓦尔基丽仙女。但您肯定会问,奥丁不是男性神吗?琴·古恩希尔德明明是女的,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想在前文的官方记载中各位读者应该能有所体会。我们再回到上一章麦哲伦的诗,她称琴·古恩希尔德精通奥丁十八条如尼咒语中的前十七条,最后一条就算熟练也不对外宣称。《诗体埃达》记载,奥丁的第十八条咒语“可是我决计不肯泄露”,哪怕是好色如他也不肯教给枕边情妇。实际上,他的前十七条咒语也多是些下三滥的把戏。《阿戈尔圣经》中却记载,奥丁是上帝最早的信徒之一,接受了很多上帝的智慧。作为位列仙班的人物,他不可能只用如此小把戏,再加上最后一条的绝对机密性,我推测最后一条很可能是像永生不死或牝鸡司晨这种违反天道纲常的禁忌魔法。奥丁凭借这样的魔法从古埃及还未建国的年份一直存续到1905年,或许现在都还在我家隔壁。他也完全有可能认为“琴·古恩希尔德”的身子符合他的期望,原来的千年老躯还是敌不过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盘剥,便夺她的舍延续生命。

苏格兰场还保存有当年审讯她们的档案。第一段就记录“‘琴·古恩希尔德’是一个拼凑出来的名字。名取自一种酒,姓则是‘胡编乱造的带有古日耳曼词尾的词’。原来的名字她不肯透露”。而且审讯她的人发现她虽然两只瞳孔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右眼貌似没有视力。人们遮住其左眼,用尖刀缓慢靠近右眼球,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右眼睛确实是瞎的。可上手去摸,是肉眼不掺一点假。在审讯女海盗时,无不反映琴·古恩希尔德每晚都会宠幸一个,并称她在晚上是“雄健伟男”。人们检查她的身体,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娘们。审她的人有一个长得俊美的,可能是被她看上了容貌,便在只有他一人看守时先以女人的身份q了他,然后又以男人的身份q了他。琴·古恩希尔德说:“被我宠幸是你的荣幸。”她一说完,这小伙子就变成了健壮的汉子,也算是赚了一把。后来大战爆发了,法国前线常报道有金发白衣的胜利女神凭空出现,给我军阴暗湿冷又泥泞的战壕带来温暖与光明,同盟国士兵只要一看到她饥饿与疲劳烟消云散,而协约国士兵看见了就弃枪逃窜。写到这,我想到我现在的邻居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存在,我的额角冒出一滴冷汗。

康复后不久,麦哲伦就乘上了前往美国的轮船,永远告别了北海捕鲸场。抵达美国后,她先在缅因州的巴克斯波特的捕鲸船“大帝号”上干了一段时间,但中途因为“英国船好美国船孬”而在斐济的某个小岛开小差了。她本想等待一艘旧大陆船只搭救,第一个来的却是伽拉泰亚号。本来麦哲伦看见伽拉泰亚号主桅上的星条旗,便认为又是一群美国佬,她宁可改名薇恩塔·克鲁索也不愿再在星条旗下受罪。但她很快就了解到伽拉泰亚号的船员们其实都操着她祖国的语言。在万里之遥的野蛮岛屿中央,还能听见国语的调子,任何一个有祖国的人都会热泪盈眶。于是人们就看见一只凌乱又涕泗横流的绿色企鹅从树林里蹦出来,询问焰尾她们是否愿意收留一个会做饭的。当时伽拉泰亚号原本的厨娘不久前染病身故,厨娘“大空位”实在是个不堪回首的时光。因此焰尾答应得比麦哲伦本人期望的都爽快,她就这样在我们船上干了。

提丰则留在欧洲,在不同的捕鲸船上分别干了一段时间,直到1892年退休回到故乡。她靠这些年的积蓄在沃洛斯开了一家小商店,生意不温不火,大战时期也未受太大影响。由于长期在海面上劳作提丰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膝下无子孙,老到不能经营时就变卖家产,投身养老院度过余生。提丰于1930年仙逝。

至于西蒙娜,在获救后就没了消息。芬兰内战时期,有报道称白军方面有萨满巫婆兴妖作怪,“他们明明在火力覆盖范围内,可我们打了一整天愣是一发不中”,亦不止一个军团目睹乌戈大神在赤卫队的阵地上抛撒冰晶,使他们成建制地发生冻伤而无法战斗。或许这就是西蒙娜正在为她的祖国做贡献。

麦哲伦和提丰分道扬镳前一起去照了相,每人保留一张,如果日后还有缘相见可凭此相认。只可惜她们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如果不是提丰主动提到,我根本不知道有这茬事,麦哲伦保留的照片或许早已在海泥中分解了罢。我从提丰手里接过那张被妥善保存的照片,年轻时的麦哲伦和我印象中的她根本判若两人。前者活脱一只阳光彩虹小企鹅,后者就只是个戴着绿冠的矮胖小丑。我低头看照片中的提丰,然后抬头看现实中的提丰,她的笑容经由数十年的时光洗礼形变而意不变。我再次低头,在照片中看见了自己模糊的投影,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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