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涌动的暗流

今天妈妈要带自己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原本妈妈不想让自己去的，因为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但是听妈妈说办理休学需要本人亲自到场，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学校会突然出现这么奇葩的规定。

　　于是自己检查完眼睛的第二天，得到了自己此生中的第一个代步工具——轮椅。

　　轮椅也是妈妈很早出门去弄来的，也不知道妈妈在操心什么，自己只是看不见，又不是残废了，虽然自己和残废了也没什么差距。

　　“默默，等下妈妈帮你洗漱一下，你现在手受伤了，眼睛看不见，做这些事情不方便。”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柔，王默点点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默默，你手上的链子，是怎么来的？”感受到母亲用温湿的毛巾擦过自己的手臂。

　　妈妈的声音中有疑惑，还有一丝自己也听不懂的意味，但自己也不知道这条链子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链子存在时，自己便能感到安心，对妈妈摇摇头：“妈妈，我也不知道，昨天早上醒来就戴在手上了。”

　　“是吗？”

　　“看起来很贵重，默默可以摘下来给妈妈看一下吗？”

　　按照往常的情况，王默会马上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妈妈，但此时妈妈让自己摘下这个链子，她总觉得不愿意。

　　沉默许久，感受到妈妈拿着毛巾在自己外露的皮肤上游移，妈妈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侧，这一刻，王默觉得摘下来，好像也可以？直到妈妈拿着毛巾擦过手腕的位置，珠链微动，像要被毛巾带着离开手腕，“抱歉！妈妈！”王默快速收回那只手，小手握拳紧紧放在自己腰侧。

　　似乎被女儿的动作惊到了，王默妈妈好半晌没有说话，在王默看不到的时候，微微阖上双眼，像在压抑着什么。

　　“默默很重视这个链子。”

　　“那默默记得一定不要摘下来，哪怕妈妈以后和你要它。”

　　王默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擦拭干净后，王默便被推着离开屋子，感受到微热的阳光洒在脸上，看不到光之后，似乎听到的、感受到的万物更加明显。看不到，但鸟儿的鸣叫远远近近、微风与阳光好像也有了声音，在自己耳边微微低语，轮椅的车轮轱辘轱辘，还有大人们的惋惜。

　　精英高中的一间办公室里，王默听着美术老师的惋惜与心疼，还有年级主任难掩的嫌弃，敏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到底看不到，只能听着他们说话。

　　“你就是王默的妈妈吧？”因为王默的家人很少会到学校，便是班主任都不太认识她，何况是年级主任呢。

　　“是的，我过来办理默默的休学手续，你们也看到了，默默现在的情况……”

　　年级主任点点头表示理解，拿出一份材料让王默妈妈填写。

　　耳边的谈话声淡了下来，王默只听到笔墨沙沙的声音。

　　“王默妈妈，请问您关心王默同学学习之外的生活吗？”年级主任看着乖巧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很好，但是学校最近流传着对她不太好的言论。

　　"嗯？"王默妈妈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疑惑地看着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推了推眼镜框，严肃地看着王默妈妈：“王默妈妈，是这样的，王默同学没有来学校的这段时间，学校论坛里传去了一些对她不太好的言论。原本我们是打算等王默同学到学校上课的时候，问问具体情况的，但是我们也没有想到王默同学在假期期间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看着王默妈妈呆愣的模样，年级主任接着说道：“王默同学平时在学校表现很好，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言论，我们也不确定情况是否属实，所以还是想请您看一下。”

　　王默听着主任的话语，感到疑惑，因为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主任给妈妈看了什么。

　　王默妈妈看着截图里的言论，皱眉，将手里的笔用力放下，发出“啪”的声音。

　　“妈妈，怎么了？”

　　王默妈妈没有回答，语气中饱含怒火：“老师，我不知道这些言论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相信默默，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污蔑她！”

　　“冷静，冷静。”年级主任收回手机，安抚道。

“我也相信王默同学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主要是……有些不太雅观的照片……”说到这里，年级主任顿了顿：“虽然学校及时删帖并发出相关声明，但现在这件事在学生中传的沸沸扬扬，还有部分家长有问起，不论是对王默同学个人，还是对学校而言，都不是 好事。”

　　“而王默同学刚好今天到校，我们也需要问清楚一些情况，才可以做出其他措施。”

　　王默妈妈皱着眉，看向此时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儿。

　　“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的默默，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希望学校可以好好调查这件事，如果学校没有办法给默默清白，我们会报警处理。”

　　说完便起身走向王默，推着轮椅离开。

　　“王默妈妈！请等等！”

　　“老师，我的联系方式在材料里有，希望你们尽快解决那些污蔑，还我女儿清白！”

　　说完便推着茫然的王默离开了。

　　路上，王默闭着眼睛，问道：“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被问到的女人掩饰住眼中的狠意，装作平日里温柔的模样：“没什么，默默，老师只是说学校有些不实的谣言。”

　　“谣言？关于我的吗？”所以妈妈刚刚那么生气吗？

　　“嗯，默默不用担心，妈妈和学校会处理好的。”

　　“妈妈可以告诉我吗？”

　　“乖哦，默默现在的情况，也处理不了，不是吗？”

　　王默身体僵了僵，不再言语。

　　身后的女人没再说话，推着轮椅的步伐缓慢，眼中光彩明灭，阴狠与温柔不停转变。

　　波涛逐渐涌起。

　　“杀了她。”

　　“杀了她。”

　　“为什么要背叛？”

　　“你知道的，你不该背叛！”

　　“不，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

　　“你心软了？”

　　“啊，不对，是我心软了。”

　　“毕竟，你就是我，不是？”

　　那丝意识最终泯灭消散，平日温和平凡的女人，眨了眨眼睛，暗色与血气在眼中流动，看着少女手腕上的蓝色珠链，女人眼中的贪婪不再掩饰，但又像想到了什么，看着女孩的发顶，手指微动，一丝黑雾从指尖飞出，在靠近女孩的瞬间，被一层柔和的浅金色护罩弹开。

　　‘果然还是伤不了。’

　　‘罢了，我看你能护到何时！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