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五）

西街长湖，长街孤苦无依之人多数，思索片刻。

骤然一声惊雷，霎时乌云密布，顾燃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没了，麦色俊俏的脸庞一冰湿润地触感使得顾燃眼睛止不住地眨了一下，这才想起去躲雨。

这一跑，手腕被大手拉住，正当顾燃想探个究竟，那人一使劲顺带将顾燃往怀里送，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顾燃眼下有轻轻地温热触感，恰巧亲在了她眼下，两目相对，是那天琉璃楼的俊俏美人，双双面红耳赤分开。

两人相对无言，雨下的大了，张云雷率先开口。

“给你买的。”张云雷拿出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她。

“谢谢。”顾燃道谢。

这一路真是遥远，顾燃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一直盯着他看，身旁隐隐入鼻的清香让顾燃静不下心，想抱抱他。

“美人，可有喜欢的人？”顾燃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也没觉得羞耻，反而愈演愈烈，越来越像个纨绔。

“没。”张云雷停顿了一秒道，脸上的绯红未降下，倒是纯情“……顾爷，还是叫我名字，张云雷吧。”

果真如传闻一般不知羞，纨绔至此与多年前赤子大相径庭。

“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是个好名字。”顾燃诚心夸赞，爽朗地笑容分外好看。

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兆头。

两个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从西街走到东街，西街与更新换代的东街大有不同，西街更多的是别处逃来的流民，乞讨的小孩居多。

这事儿是最近的，顾燃最近忙于捧角儿倒是忽略了这些人，顾燃面色凝重。

张云雷将她带于一处布施摊子，是一女子在施粥，那女子似是与张云雷相识，点头交好。

“顾爷可知西街多流民？”张云雷探究道。

“不知。”顾燃露于尴尬之色，惭愧至此。

布施摊子路边可见流民，见有衣着光鲜之人，低声下气的讨要。

顾燃毫无保留将裤袋里的钱财都分发了。

顾燃担忧，沉重的样子，张云雷都看在眼里，他觉得顾燃应该不是情报里的那样。

人心不可貌相，不可看表面，多年前的行侠仗义十多年后人心也会变的吧……

“顾爷，忧心世人，会拥护北平，会是个好官吧！”张云雷含情桃花眼盯着她，含着笑，意有所指，道。

顾燃无言，被他盯的发毛，总感觉怪怪的。

“张老板，我明白了，作为北平少帅，应该心系人民不该困于情爱。”顾燃，思绪万千，郑关眼里自己是个除了打仗厉害，就是一个寻花问柳的公子哥，毫无上进，这种关心人民的事不像是个纨绔能做出来的事。

她也是近日才回来，不知北平现在的情况。

张云雷错愕，困于情爱？

她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张云雷将步子往旁挪了挪。

“张老板，替我布施如何？”顾燃没注意他奇怪的举动，反而靠近他，歪着头将脸庞凑到他眼前，询问。

“你…”张云雷看着放大好看的脸，频频往后退，莫名害羞。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对一个男人害羞。

这一日的约会，结束了。

这几日琉璃楼同往日模样，票房大卖，顾燃更加叨扰，明日二楼都有她的身影，每次都是大手笔。

每日都会收到，茉莉糕，甜而不腻，张云雷挺喜欢的，只不过张云雷没好意思问这是哪家的。

张云雷在自己房内，打开窗户，坐于窗旁，看着窗台上沐浴阳光的茉莉花有一丝笑容，枝繁叶茂看得出主人的精细照料，张云雷敛眸淡漠的看着手上的纸条，写着“尽快动手”陷入了沉思。

突如其来的闯入，有意的恐吓，张云雷面上波澜不惊，眼眸有一丝波澜但也很快下去，看清眼前人是谁，才有笑意。

“顾爷何时也喜欢小孩子的把戏了？”张云雷含笑，声音清缓又柔情，又询问“进来坐坐？”

“不了，这风景好，讨杯茶喝就行。”顾燃懒散的靠在窗子前，半个身子搭在窗台上。

“顾爷，西街长湖，眷侣多了。”张云雷若有若无的试探，倒了杯茶，递给了顾燃，顾燃靠着墙，有棱有角的侧脸，微动的软发，连夏日的微风也偏向她，顾燃轻抿了一口茶在思虑什么。

“是，归功于张老板。”顾燃敛眸，话毕，手指轻轻敲打黑色茶杯，又悄然转身与张云雷茶杯对碰，清脆悦耳，声调慵懒，星眸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又勾人夺魄：“张老板忧国忧民，自然要讨得欢心~”

突然的碰杯和无意的近距离，张云雷错愕，呆愣的看着她幽深的星眸，心燃起不知名的火，微风轻拂并未吹灭心中那团火愈演愈烈。

顾燃这张脸有独特的魅力，痞帅锐利又秀气，要是在白一点，更像是个姑娘。

张云雷无端生出这种心思，窗台的茉莉花瓣吹落在他黑色茶杯里。

“张老板，花瓣。”顾燃轻捻出茶杯里的白色花瓣，眸中情意不加掩饰。

张云雷回过神来，回想自己脑子里的胡猜乱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顾燃将花瓣轻放于金丝楠桌上“张老板，再倒一杯吧，下次再来找你。”又拿过他手中攥紧的茶杯将茶水倒入花盆中，声调缱绻，暧昧不清。

张云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空空如也的茶杯整齐划一的放好，而那落下来搁置在桌上的花瓣，心中燃起的那团火使得他将花瓣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