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的无虞

经过刚才那茬，季守恒再次闭上眼。同时在心里想：这臭瞎子真烦，不理他了。

之后任黑瞎子再怎么逗他，季守恒也没有什么反应，无奈的黑瞎子只能自言自语的念叨，给自己解闷。

至于他到底嘟囔了什么，季守恒也不知道。

他只是将头埋进黑瞎子皮衣的衣领里。

离开了家，好像没怎么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想，意识归于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声“无虞！”——

一道声音突然回荡在他脑海，就像是一颗打进无波水面的石子，击起层层水花。

谁！

季守恒睁开凌厉的蛇瞳，四处看了几眼，眼里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只剩下疑惑。

这是哪？我不是在黑瞎子的脖子上吗？

他现在身处一个黑漆漆的空间，几乎可以说黑到了极致。他低头，连自己蛇身的轮廓也瞧不出来，就像自己还闭着眼。

季守恒“什么情况……”

季守恒“等等！”

季守恒有些不可置信。

季守恒“我……我可以说人话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自己的头向下靠近，却发现自己原本柔软的可以缠七、八圈的身体变得有些硬，好像只能绕半圈。

季守恒“莫不是……我变成了两脚兽！”

季守恒有些惊喜，但随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季守恒“嘶……两脚兽不是经常说什么……做梦的时候掐自己是不疼的嘛。”

季守恒“既然我变成了两脚兽，手肯定是有的。”

他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就算自己是在做梦，但体验一下当两脚兽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试探性的举起应该存在的手，在身上摩挲着。

最下边的是两个有厚度的类似长方形的肢块，这应该就是脚。两条圆柱形的是腿……

直到触摸到自己的脸，季守恒才在脸颊上轻轻捏几下，随后又重重的掐了一下。第二次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十分不喜欢的东西，直觉告诉他是痛觉。

他真的变成了两脚兽！

不过……这里是哪？刚才那个发出声音的两脚兽呢？

说曹操，曹操到。他刚提问，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女声“无虞……我的无虞……”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但又明显克制自己的哭，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她颤抖着声线，叹息着。

女声“我们还会再见的的。”

那道声音到这儿就停了，再没半点反应。

季守恒“无虞……无虞……”

季守恒将这两个在唇齿间反复咀嚼。

听着有些耳熟，是在叫什么我认识的两脚兽吗？或者……我？

季守恒“但……这怎么可能。”

季守恒微微蹙眉。

季守恒“我明明是季守恒。”

季守恒这个名字，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存在于脑海里。

他端着下巴，百思不得其所。

突然，他感觉脚下有些湿润。垂眼，他发现周围的空间有了几丝光亮，不过总体还是黑的。

他蹲下来，视线落在脚下，随后向前延伸。

是一条河。

季守恒发现水面上倒映出了一张两脚兽的脸，应该是他自己。

他脸看起很瘦的，就只有皮下薄薄一层的脂肪。鼻峰高挺，鼻头小小的，面庞看起来立体。一双眼睛，眼尾扬起，眼睛是偏上的，看上去有些不怒自威。红唇饱满，但嘴巴的两边是向下垂的，看上去疏离又冷漠。

季守恒“我看起来好像有些凶。”

季守恒歪头评价道。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好奇的将手伸进水面，看着自己的面庞被水泛起的涟漪荡开。

奇怪的是，手并没有被水打湿的黏腻感。手再进入的深一点，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季守恒用手指戳了几下，才将其抓住，把手从水里抽出。

于此同时，那条长长的河突然消失了。相应的，手抽出的那块地方变成一个古铜色的金属盒子。

他站在盒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季”字。将牌子翻个面，就看见一条雕刻出的蛇。

蛇身盘在一起，伸出一颗三角形的头，虎视眈眈的目光栩栩如生，季守恒差点就以为手里拿的真是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