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是串班之日吧。
温之缘看着面前的褚星,张浩,和陈澈鹿怡跟周晨,陷入了沉思。
她是这么想的,殷宁也是这么想的,殷宁也这么说了。
“呃……”
陈澈捏了捏指节,有点尴尬地强行说。
“对啊。”
殷宁:“……”
殷宁:“好吧。”
殷宁:“先说你们都是来干嘛的。”
“你,”殷宁指了指褚星,“从你开始。”
“说。”
“呃……那什么……”褚星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他是他们之中最不常穿班的一个,而且他来的这个理由……也不太好说。
“我是来交朋友的!”他突发奇想,说。
所有人:“……”
谁家好人高二下学期交朋友。
林梧:“都高二下学期了,马上高三,能不能认真一点?”
江序抱臂盯着他,他的意思跟林梧差不多。
褚星唯唯诺诺。
许依念:“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交到朋友了,赶紧走吧。
褚星假装自己听不懂。
殷宁不予置评。
她又看向张浩,说:“那你呢?”
张浩咽了咽口水,目光瞥向他的老大。
江序转过头去。
张浩跑了。
成功逼退一个,殷宁很满意:“你们仨就不用说了,来问题的对吧?”
周晨:“嗯。”
温之缘接过他们手里的练习册:“哪题?”
褚星对于自己被忽略的这个事实毫不否认。
其实吧,他是来看女神的。
———
这几天实在是没事干,温之缘就报了名出去比赛,是个非官方组织的小比赛,含金量不高,但很出名,时常为一个星期,温之缘就是瞅准了这一点,回来正好放月假。
她去从心画室,突然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大人拉扯着谁。
她眼神微眯。
那是舒泽的母亲。
她还没来得及抬脚走过去,徐琛就推门从里面又出来了,他走到他们跟前,一把扯下他们的手,拉着舒泽就往回走,嘴里骂骂咧咧:“小时候管都不管他,还想着带他走,呸”
“我跟你说,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下回……”他边走边说,然后看到了走上前的温之缘,“小十九!”
温之缘点点头,不管后面正要发怒的人,跟着他们进了屋。
这时候画室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人不是在上学,就是有事出去了。
“……下回再有这事,直接打出去!”徐琛暴躁地说,他晃了晃舒泽的手,“听见没有啊?”
舒泽连连点头:“嗯。”
他撑着额头,显然是有些烦躁,“他们每天给我打电话,打一个我就拉黑一个,然后他们就找路人的手机打,我今天上着课他们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我甚至想换个手机卡。”
徐琛岔开了话题,跟着他在那里聊天吐槽,而温之缘低头不语。
舒泽从小跟家里的关系就比较冷淡。
但也还算和睦,他父母的关系很好,直到他父母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一场误会,那时候他们大吵了一架,虽然最后误会解开了,但也有了嫌隙。后来就大大小小的冲突,雪球越滚越大,在他中考的那段时间,到了闹离婚的地步。
父母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吵架身上,有几天一点都没顾及到舒泽。
他一个人闷在那种高压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人的鼓励和支持,甚至都没有饭吃。
他跑出了家门。
然后他遇到了姜苒和游豫。很幸运的一件事。
从心画室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原生家庭不幸,或者像温之缘,没有父母。
都一样的,导致了情绪问题。
从心画室是姜苒开的,就是为了聚集像他们一样的人,相互扶持。
这里的各个人都学习很好,看起来无忧无虑,在没有遇到从心之前,阴暗的内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姜苒他们家重男轻女。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
从小她就不能上桌吃饭,从五岁踩着凳子能够勉强够得着洗手台的时候就开始洗碗,扫地,拖地,洗衣服晾晒,全是她干,摔一个碗,半天不给吃饭。
本来初中以后她家人就不打算让她上学了,最后还是她想尽办法说服他们。
你知道是怎么说服的吗?
她说,说有文化赚钱多,有文化的女的嫁人彩礼高,家里人才给她交了学费。
明明她家里并不缺钱。明明她家里就算砸钱也要把她弟弟送上高中。
多可笑啊。
从心画室是她小姨给她的,她17岁的时候开了起来,后来她小姨出国嫁人去了。
其实从心画是以前不是画室,也不叫从心。它原本是卖化妆品的店铺,叫什么名字来着,忘了。姜苒接手以后,就把它改成了他们这些人的避风港。
游豫的父母基本不管他。不是放养的那种不管,是连每个月生活费都能忘记给的那种。
没有打骂,没有家暴。但就是把他忽略了,他父母不喜欢孩子,像养一只宠物那样养他,仅仅处于给口饭吃,最多是小的时候帮他在作业上签个字。
他父母从来没有来学校接过他一次,幼儿园就是他自己走回去。
老师都不认识他们。
忙起来,就更不管了。他们自认为这是给了孩子自由,殊不知游豫有回住校差点饿死,给他们打了百来个电话不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是找老师借的。
没有丝毫愧疚。
有时候有父母并不是一件好事。
系统在心里想。
就像温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