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缘没想到这些家伙喝啤酒还喝上头了。
“说实话，”陆海言抱着杯子说，“我还想喝点。”
温之缘转了转手里装着啤酒但与啤酒气质完全不符的保温杯，叹了口气：“没有了。”
“别喝了，”她拿走他手边的啤酒瓶，“明天该起不来了，还要上课呢。”
因为他们九个人一共就喝了三瓶，所以谁都没醉，再加上温之缘给他们分了蜂蜜水，第二天程俊又挨个打电话叫醒，所以没一个人迟到。
———
温之缘带着江序明目张胆地翘了早自习，去找蒋老师说换座位的事。
“……换座位？”
蒋老师看了眼站在温之缘身后的江序，有些摸不着头脑，“能跟我说说原因吗？”
三中老师对待换座位一事向来相当自由，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基本都能换。
“这样更方便我辅导他。”温之缘说，“有利于他成绩进步。”
很中规中矩的理由。
“好。”蒋老师毫不怀疑她的话，“那你跟郑源说一声，让他和江序换一下吧。”
江序的同桌终于解放了。
在江序面前他不敢怎么样，在江序看不见的地方他就差没欢呼了。
反而是郑源，他愁眉苦脸的，一整天心情都很低落。
“嗐，兄弟，节哀顺变吧，别一副失恋的样子。”
江序的前同桌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排也挺好的。”
“一点也不好，”郑源板着脸苦大仇深，“女神身边才好。”
那边，江序把他的东西搬到温之缘旁边的位置收起来，不再管身后郑源灼热的目光，转头问温之缘：“下节什么课？”
“语文”
温之缘把自己的书从包里拿出来递过去，“你用我的。”
江序不解地接过：“用你的做什么？”
“上面有笔记。”温之缘说。
江序把桌上的语文书给她：“那你呢？”
“我不用看笔记，”温之缘说，“我都背下来了。”
虽然把全书笔记都背下来这事很荒谬，但江序不得不相信，毕竟这可是学神。
“……好吧。”
他翻开温之缘的书，书皮下的纸页洁白齐整，用了这么久都没有翘边。上边的字更是好看，笔记都用楷书写，再潦草的时候也看的很清楚。高中生能够在平常一笔一画地写字，非常难得。
鼻尖晕染的是书墨的气味，江序在上课铃响前闭上眼，心底都是花眠。
张浩下课照常来串班，习惯性的从最后一个窗户探进头，结果并没有看到他的老大。
“你们换座位了？”他问郑源，“江序呢？”
“是啊，换座位了。”江序的前同桌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浩看过去，“中间第三排，女神旁边。”
“啊，女神旁边啊……”张浩没回神，“什么？！女神旁边！”
他转头看去，江序正面色如常地接过温之缘递过来的试卷，安静地写，温之缘就在一边批作业。
江序怎么可能愿意坐在一个女生旁边！而且相处的还蛮和睦的感觉。
张浩不敢上前。
就算是女神！也！
啊女神啊。
那没事了。
“嘶，不对，就算是女神也有点不对劲啊……”张浩越琢磨越感到不对，最终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暂时把这件事搁到一边，打他的游戏去了。
江序余光早就看见他来了，不过他不打算理，自己走了最好。
“江序你看，就是上回你跟我说的那道题，你不是觉得有趣吗？我给你出了一道差不多的。”温之缘把卷子翻到反面说，“你可以做做。”
“……好。”
江序看过去，“最后一道题？”
“嗯。”
后桌何穆宇和陆海言听了他们的话，压根不敢动，于是在后头窃窃私语：
“这还是校霸吗？”
“应该是”
“我怎么觉得校霸也没那么可怕了？”
“那是女神光环的作用”
“女神真厉害。”
“话说最近快校庆了吧……”
是快了。
“蒋老师给了我们一个任务。”程俊走上讲台用黑板擦拍了拍桌案，严肃地说。
“什么任务？”殷宁端着水杯从水房走回来，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
“这不马上校庆了吗？”站在程俊身边的许依念说，“我们班要准备至少两个节目，一个随便，一个集体的全班都要参加，注意，是全班都要。”
她是文娱委员，当然要负责安排这一类的活动。
“啊？”林梧抬头，他想了想，“啊，是快到了，还有一个多星期。”
“一个星期……”许依念算了算时间，说，“紧张一点时间也够。”
“先说集体的吧，”何穆宇问，“集体的要什么节目？”
“集体……”
“不是，现在最紧要的难道不是‘全班都要参加’吗？”陆海言说。
江序怎么搞？
“……对哦。”
“唉，是难搞。”许依念扶额，她有点泄气，“这肯定是要全班都在的呀，谁也不好掉队，不然要扣分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刻，一个声音说：
“我来搞定。”
温之缘胸有成竹地笑了，“交给我吧。”
所有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当温之缘推着江序进班的时候，全班都佩服得就差没五体投地了。
许依念瞄一眼江序，强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说：
“太复杂的来不及排练了，就最经典的大合唱吧。”
“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大部分人认同我们就定这个了。”她说。
全票通过。
呃，江序那一票是温之缘用眼神逼他举的。
“嗯，好的。”许依念说，“那现在我们来决定一下要唱哪首歌……”
———
“温温你还会拉小提琴啊”
殷宁背着手凑到拿着小提琴的温之缘身边说，“就是咱们学校这琴不太好，也好旧了，没人用，你看都落灰了。”
“嗯。”
温之缘对于学校没有古筝的这件事情非常不满，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个其他的乐器。
说实话，储存室这里面这些她都会，随便挑一个最熟悉的就好了。
小提琴她连着学了三次循环，在上次循环的大学时期考完了十级，这会儿还记得怎么拉。
“幸运的是，学校的钢琴还不错。”程俊走到钢琴旁边试了试音，宣布了这个令人嫉妒的好消息。
程俊坐上琴凳，激情演奏了一首并不能激情演奏的《婚礼进行曲》热手：“我钢琴只考了八级，上高中之后就没学了。不过也有练过，到时候弹点简单的应该能行。”
“念念和我都会陶笛。”殷宁说。
“那要选个什么样的曲子？”许依念问，“钢琴，提琴，陶笛……”
“《森林狂想曲》。”温之缘说。
“这个好！”
殷宁兴奋的说，“那就《森林狂想曲》了？”
“嗯。”
温之缘点点头，“就这个吧。”
“晚上我去把谱子打印出来。”许依念说。
……
“……就是这样，你弹这一部分。”许依念把谱子递给程俊，跟他说，“记住这一段，1221656，到时候你就接上，第一个音轻一点，自然一点……”
“好。”程俊点头，接过谱子试弹去了。
“宁宁，”殷宁回过头，许依念对她说，“你第一个小高潮跟我一起，第二个接上高音部分……”
时间就这样很快在排练中过去了。
“温之缘，顾主任让你过去！”
其他班的一个同学被顾主任派来传话，“他有事找你。”
“啊，好。”
温之缘收起笔，起身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半路上碰上了陈澈，顾主任同时叫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是要做什么。
此时的办公室里，顾主任正非常高兴的反复翻看着手下的两张证书，见他们俩来了，立刻迎上去：“好！你们俩这回考的太好了！两个都是一等奖！”
说着就往他们身上套了一个大红花，摄影师应声站过来，然后在他们俩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咔咔咔一阵响。闪光灯没开，但陈澈还是忍不住闭了好几次眼。
温之缘心说这还真是跟前几次一样热情。
就在这时，一直摸鱼的系统终于活过来了。
“宿主，你好厉害呀。”
“我刚刚瞄到了，那是全国一等奖耶！”
“嗯。”温之缘冷淡的应了一声。
“别这么冷漠嘛，来来来，一起高兴高兴！”
系统那边放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听着很喜庆，跟过年似的。
国家级一等奖是真的很大，校长都过来看了，还带着两个人，貌似是记者：“请问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呃，这个……”温之缘仰着头往后躲了躲快要杵到他脸上的话筒，很快调整好状态，用最官方的语调说，“……”
那边陈澈就没这么顺利了，他显然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有点不知所措。
“两位同学这么优秀，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呢？能分享一下吗？”
“宿主，我也想知道。”
你一边去。
温之缘笑着说：“我平时不是一味的花费时间，更多是劳逸结合……”
陈澈往她身后躲。
回去的半路陈澈就把那大红花给摘下来了：“这玩意套的跟结婚似的。”
“确实。”
温之缘颔首，她也觉得。每次都是这样，顾主任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可是宿主，我觉得好看。”
“……我不这样觉得。”
“宿主穿什么都好看。（真心的）”
……你还加个括号就很容易让人怀疑。
郑源正站在教室门口，他已经得到消息，让全班人都在迎接着温之缘。
江序放下书，幽幽的眸子在拉上了窗帘的教室里泛着光，显得格外好看。
他隐秘地看着温之缘，眸色仍浅，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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