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磨平

……

第二天的答题环节，温之缘简直杀疯了。

“选D。”

温之缘拍响面前的铃，说到。

“……答对，积一分。”台上的赵老师觉得自己真是开了眼界，这姑娘算的比他还快！

他题才刚念完呢！

温之缘坐下。

下一题。

“X的取值是负一点五到根号七之间。”

温之缘和陈澈同时说到。

赵老师：“……同时答对，各积一分。”

再下一题。

“叮！”

又是温之缘按铃。

“得四。”她笃定地说。

赵老师：“……”我认输。

赵老师：“答对，积一分。”

放学时，温之缘24分，陈澈6分，舒泽2分。只有一分是陈澈比温之缘先抢到的，其他的都是同时分数。

然后其他人一分没有。

欲哭无泪。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同学有气无力地问她，“这太变态了。”

“嗯，对，你算的是对的。”温之缘塞着耳机，回答完别人的问题，这才摘下耳机跟他说话，“怎么了？”

“我说，你太厉害了。”他抿着嘴，双眼无神，跟上回联赛被温之缘打击到的那个男生的神情很像。

“呃……还好吧。”温之缘谦虚道，“你也很好啦。”

能进全省前30的，都很厉害了。

手中耳机又传来江序的声音，她重新把耳机塞上，翻开练习册的第一百二十七面：“好，我看看啊。”

果然还是在一块比较好讲题。

温之缘突然有了个想法。她问江序：“要不我回来了，申请跟你做同桌吧？”

江序声音猛地顿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同桌？

“嗯？不行吗？”温之缘还以为他是不想，“这样我给你讲题方便一些啊。”

“行。”江序迅速地回答，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行。你回来说。”

“那好。”温之缘说，“我一回来就去跟蒋老师申请换座位。”

就是郑源可能会有点伤心。

不过我想他会理解的。温之缘心说。

不，郑源不理解。

江序是在教室里打的语音通话，他路过时听见了。

自己被抛弃了。

同行的程俊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郑源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眼泪，悲痛欲绝。

“？”程俊好奇，他这副样子可不多见，“到底怎么了？”

“边走边说。”郑源拉了他一把，他可不敢对着校霸哭诉，“就是……”

这次集训时间很短，只有十天。

所以，其他人就格外珍惜和温之缘相处的机会。

理由无他，她实在是太能抢答了，强的离谱。但是跟她学总能有新的理解和感悟，收获很大。

“报——告——”

宋轩跑着进了班，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喊道，“老赵要请我们吃大餐！”

宋轩是宋妍的弟弟，不过考的没她好。

“30个人呢，老赵有那么多钱吗？”一个男生问。

“学校组织的，学校批钱。”宋轩说，“说是吃散伙饭，隔壁化学竞赛的也一起。”

“这么多人，包场？”宋妍问。

“不用，老赵说那场子蛮大的。”宋轩说。

“美女，去不去？”他问温之缘。

温之缘正在刷题：“去。”

她去了，舒泽和陈澈当然也去。

“什么时候？”舒泽低着头记笔记，问。

“今天中午。”

地方是挺大的，大到一看就是专门搞团队聚餐的。

一桌人很有戏剧性的全体站起来给温之缘让位，其中陈澈还举起饮料杯子：“敬我们的女神。”

温之缘哭笑不得，只好也举起杯子，回敬了一下。

“你都要把我厉害哭了。”宋轩说。

“唉，你做题速度真的是太快了，我甘拜下风。”赵老师这时候敞开了说，“日后定成大器。”

“谢谢老师。”

“……”

“哎，你看那边有个小姐姐……她长得怎么这么……”邻桌的一个女生注意到了这边，目光放在温之缘身上，简直移不开眼。

她本来想说“好看”，然后发现这个词太平凡了配不上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随便选了一个词：“……牛逼。”

越发觉得这个词形象：“她长得怎么这么牛逼？”

同桌的男生听了她这个怪异中又透着合理的形容，好奇地转头去看，想着什么样的人才能长的“牛逼”，然后：

“！”

你说的没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肤若凝脂花容月貌什么的都太low了，只有牛逼这个词配得上她。

嗯，土是土了点。

但是形象啊！

呃好像也不怎么形象。

哎呀不管了。

她有点想去找温之缘要联系方式，但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拘谨。

于是只好偷偷再看几眼就算了。

温之缘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她来集训完全是走个过场，赚一下抢答分，虐一下其他人而已。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你们自己过自己的吧。”舒泽闭了闭眼，挂断电话，他难得生气，这时候面上阴沉，眉宇间竟有些不符合他平日气质的冰冷。

“又是他们？”

游豫和温之缘同时放下筷子，抬头关切的看着他。

“唉。”舒泽叹了口气，面对着他们缓了一下，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你想好了吗？”游豫问，“一直跟着我们的话，你一直到大学，生活都会很困难。”

“想好了。”舒泽点头，“想好了，我谁也不跟，我和你们一起过。”

离异后争夺我的抚养权，不过是想找个男孩给他们养老。不是真的爱我，想带我走。

或许和他们一起生活，会比跟着父母要轻松很多。

“话说你父母那个事，还没解决吗？”

“没有。”游豫喝了口水，“他们不打算管我了。”

回去的时候是顾主任来接的，面对这个平常总是很严厉的年级主任，普通同学是尊敬中带着点害怕的。

但是温之缘不怕，陈澈和舒泽也不怕。

温之缘是因为顾主任待她像河流一样温柔，陈澈是因为胆子大。而舒泽就是因为这不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全省前三都在一辆车上，司机开得战战兢兢。

下了车，跟舒泽打了个招呼往回走。

迎接她的是全班的热情。

温之缘一进门就被欢呼扑了一脸。

“欢迎回班！”

全班人叫到。气氛很足，就差没拿拉炮。

陈澈：“不是吧，我们就不这样。”

还是温之缘人缘好啊。

温之缘刚跟着他在二班走了一圈，现在陈澈也跟着他来四班走一圈。

温之缘一回来就履行了她作为女神的义务：讲题。

她看着手下何穆宇拿过来的试卷。

这题不太难，但题目有个地方讲得很含糊，不太好理解。

何穆宇在问题这方面从不难为情，问了几遍，不会也就是不会，他很坦荡的说自己不懂。

温之缘考虑了一下，换了个方法。

何穆宇：“……我还是不懂。”

“没事，我再讲一遍。”

这道题从日落问到了天黑。

“啊，原来是这样。懂了懂了。”何穆宇终于说。

“你讲这么久，是不是很累？”何穆宇对于讲题时间太长这件事上有点愧疚，“真抱歉，是我太笨了。”

“要不我下次自己琢磨吧，正好独立思考。”他说。

温之缘听见这话不禁笑了：“没事，还问我就行”

何穆宇有点怔住了。

他问：“你脾气怎么这么好？换别人早该发火了”

温之缘的动作止住了。

是啊。

……这么多年，是钉子也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