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贰·舒泽

陈澈放下手机，被论坛上自己发的话给气笑了。

许愿池里的王八……他可真能想。

不过他说三中要出几个七百二七百三是认真的。

鹿怡这次已经719分了，涨了七分，有五分都在理科科目上。周晨也上了七百一。

他语文相对来说要弱一些。其他板块都很好，但是作文一直不行。所以温之缘看过他的试卷以后，在不到半个月内按着他背了十几篇范文，还做了细节训练。

当时是真的累，但看到分数之后也是真的开心。

但是为什么鹿怡涨了七分我只涨了五分——

啊！为什么！

正想着，陈澈突然猛的回过神。

不是，我什么时候被周晨他们感染也这么喜欢攀比了！

不管了，攀比是好事。

为什么她涨了七分而我只涨了五分……明明低一点的更好涨的……

理综好涨，语文难涨。陈澈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

话说什么时候集训？也不知道是在哪儿训。

前两次集训都是在本市训的，这一次是在本市还是在外市……

当然是在外市。

温之缘可清楚了。

训了十几回，她题都能背了，闭着眼也能找到地方。

她记得那学校和南林一样，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叫清茂中学。不过清茂还涵盖了初中，规模要比南林三中大很多。清茂中学座落在市中心，周边很热闹。前几次循环，他们一整个集训班三十个人有时候会一起出去玩，吃个饭什么的。

舒泽也进了全省前三十，他是第三。

温之缘正和江序讲着题，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微信。

【以后】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以后：我是舒泽。

温之缘把备注改为舒泽，点击同意。

那边很快发了消息进来：

舒泽：小十九

舒泽：还记不记得我们？

江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看到这两行字。

小十九？

“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下再给你讲。”温之缘看着手机出了教室，也不怕被收手机，趴在栏杆上打字。

是他啊。

温之缘：记得

温之缘记得他，是前几次循环高一下学期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

那是个开放的画展，每张画都是参与者放上去的。也有人现场画，比如她。

温之缘在那么多次循环流也学过画画，不过这几次忘的差不多了，所以手法不怎么专业，完全跟随本心。

当时一群人围在她身边看，她画的是《命中月》，就是一只形状奇怪，非常抽象的眼睛，里面有月亮，大海波涛汹涌，海面上隐约浮现出一根折断的船帆，用色诡异。月亮里还有一只眼睛，眼睛里又有月亮。

画的时候她甚至不看那个颜色要画的是什么东西，哪个顺眼拿哪个，这就导致这张画有一种逆反又荒诞的美感，就连“命中月”这个名字，也是别人一问她才随口现起的。

当时温之缘整个人都很随意，是处于一种无所谓，或者说无奈的状态。当天19号，于是笔名就是时玖。别问为什么不是天罗，天罗是最近才起的。

舒泽当时也在后面看，他对这张画乃至画它的人都很有兴趣。他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才能画出这样的画，以及这个人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他邀请了温之缘去看他们画室的画——同一种风格，线条纷乱又狰狞，抽象又现实。

温之缘敏锐的察觉到他们是同一类人，于是她和他们互换了联系方式，不过聊天软件的好友什么的一直没加，因为他们闲下来也只是互相口头交流，没什么朋友，也一般不和其他人聊天，这玩意儿在他们手里基本上没用。

这会儿微信应该是通过手机号加上的。

舒泽：什么时候再来画画？

舒泽：姜苒怪想你的，她说只有你才能猜出她画的什么，天天数落我们不争气

温之缘正打算说呢，她打字：

温之缘：正打算说呢

温之缘：过几天放月假，就是十五，十六号，我来

舒泽：那好

舒泽：我们买好颜料等你【笑 JPG.】

温之缘回了个嗯，走后门回教室，把手机收起来，“没事了，我们接着讲。”

江序很好奇那个“小十九”是什么意思，但克制了没问，“嗯。”

这时候，教室门被猛地撞开。

“我打听到了！”陆海言跑进教室，“全市就三个人进了复赛！”

“不是，你怎么打听到的？”殷宁疑惑，“你又没有名单。”

“但是我在各个学校都有人。”陆海言骄傲地说，“我挨个问过去的，除了附中有一个，其他学校都没人进。”

他们还有个全市学校交流群，本市所有学校都有人在。

“好像是要进全省前三十才能进复赛吧？”许依念问温之缘，温之缘点了点头，“那全市就进了三个。”

“有点少。”程俊说，“但有女神就够了。”

“女神一个人就能碾压他们。”郑源说。

“我估计全省第一就是温之缘。”林梧分析道，“我们对答案的时候你是满分，附加题由于我们其他人都不会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所以先不说。但全省能做出除附加题外满分的还有几个？”

“这名次干嘛不放出来？”殷宁抱怨道，“生怕我们不知道女神有多厉害吗？”

“哈哈。”温之缘笑道，“等去了集训班就会报的，到时候我告诉你们。”

“好！”

众人异口同声，“说定了。”

说话间，陆海言的手机一直在想，叮铃铃的像个风琴独奏。

“到底怎么了？”程俊好奇地看着他，“你手机铃声响的一刻不停。”

陆海言拿出来看了一眼，“全都是问我们女神是谁的。”

“就是我们学神，南林三中的神话。”他打字，“令你们学校竞赛生闻风丧胆的存在。”

那边人回：温之缘？

陆海言：对

那边人：听说她长的特别好看，你拍张照片来看看到底有多好看呗

那边人想了想，用了激将法：我觉得没我们校校花好看

陆海言抬起头来，看向温之缘：“温之缘他说你没他们学校校花好看。”

“怎么可能！”郑源瞬间炸毛了，“女神天下第一好看。不接受反驳。”

“拍！现在就拍！”许依念说，“拍张照片给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女神！”

“要不把上回运动会的照片发给他吧？”她又说，“就台上她穿那件克莱因蓝的那张。”

陆海言点点头，调出群相册：给你看看，我们女神天下第一好看，不接受反驳。

那边刚发了一个我看看，就接收到了图片，然后至少有七八分钟没说话。

他又把照片发到【众学校交流组】的群里，接着收获了一排排刷屏的感叹号。

又过了几分钟，那边人才发来：我操我操我操我操我操，这也太好看了吧？

：这他妈是天仙下凡吗？

：不行你必须把她微信给我

陆海言：就不

陆海言：谁让你挑衅我们女神

陆海言：还有我们女神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才不跟你玩

打完这几句话，陆海言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言论，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

“话说你说全市有三个人进复赛，那附中的那个是谁啊？”林梧问他，“成绩怎么样？”

“嚯，这个说起来也挺厉害的。”何穆宇也在【众学校交流组】里面，不像其他人，他和陆海言的消息网甚至可以蔓延至邻市。

“你们可能没听过，他叫舒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