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苏娘

以其人之身，还至其人之道。

她此时什么都没想，却不知两个郎君都将她记上了心。

在茶馆蹲着的魏初昀气得不轻，握拳敲上扶手：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司宁不在乎他！她竟然有时间吃饭，吃完饭也不去找他，她不想回府了是不是！

彦山习惯服从命令，魏初昀不说话他便也闭口不言，直到后来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连他这个习武之人都感觉到了不适。

魏初昀怒道：“继续跟着她，看她还想做什么。”

彦山不解司宁先前做了什么事露出马脚，只以为事情很严重，立马返回了钓诗楼。

而他走后许久，久到九层糕消化完毕，肚子发出咕咕声，魏初昀叫伙计上菜得知这儿没有菜只有茶后，魏初昀愣了。

满腔怒火突然被浇灭，他开始想他该怎么办，他如何在这个地方填饱肚子。

伙计打量着他的神色提醒他，他拿才出囊袋里的银子，让伙计跑腿买午饭。

屋里安静之时又剩他时，魏初昀几分茫然，渐渐懊悔，想他怎么敢一个人，他怎么敢遣散了所有人只剩他一个？

他这般容颜，引起轰动该怎么办？万一被西佑人看到怎么办！他一个人如何面对危险？

此时他又开始怀念司宁的好了。他暗骂自己做的什么事，为什么搞这一出，他气糊涂了才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

骂完自己，又有一个声音拉扯着他，说他做的没错，是司宁先隐瞒他的，若不这样怎么抓到她，看她还有什么理由狡辩。

魏初昀的想法十分精彩，在这种一团乱麻的想法下，空腹感令他更加无力，也就是想想后，他的心渐渐平静，他终于沉得住气了。

不然漫长的下午时间，他怎么度过……

魏初昀担忧他的安危，殊不知附近已被京兆司团团包围，黑甲乍然又显眼，西佑人见之即躲，若西佑人敢出来那就更好，直接掉进了京兆司的织就的大网中。

魏初尹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才放心魏初昀耍脾气，放心将他丢下寻找他心爱的阿鸢。

司宁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且她以为魏初尹陪着他，魏初尹虽然深不可测，可是他是魏初昀的哥哥，他若想伤害魏初昀，那魏初昀定然早已被他伤了无数次。

防备魏初尹，某些时候却又放心魏初尹。

斜阳漫过半墙，一块块木板拼接的细缝闪耀如光，那样清晰那样多，然汇聚成的路只有一条。正如审讯完所有伙计后司宁的思绪。

曹嬷嬷的儿子才到京都不久沉溺赌场，自个儿跳湖自尽。而曹嬷嬷的女儿。

伙计不知道她的存在，赵如明却说她死了。

赵如明还有事瞒她。

司宁在找他的路上，士兵看见他往后院去了，司宁脚不停缓，目的明确。

走到半路她看见老妇人站在门边张望，老妇人转头来也看到了她，伸手招呼她。

司宁心中微动，她想老婆婆惊吓过度醒了也不该起床，她怕她崴到腿脚再出意外。还有一个原因，老婆婆叫她阿宁。

老婆婆面容慈祥，殷切而又亲切地喊她“阿宁”。仿佛最亲近的人在呼唤她。

然心中只掀起半点波澜，瞬间消失，司宁快步上前扶她。

“看见宝儿了吗？宝儿不在了，我的宝儿，刚才还在的，我眯会儿眼睛她就不在了。”

“她肚子不舒服，去如厕了。”

司宁不自觉放软了语气，半哄半推，把她推进屋里。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当语气不再冷冽时，她说的话很有说服人，是令人安定的感觉。

老婆婆渐渐地不慌了，老婆婆被推到屋中坐在床上，不再问她的女儿，反而拉着司宁的手，问司宁今年多大了，住在哪里，和谁一起来的。

昨日问过的话今儿又问了个遍，昨日司宁没空回答，今日司宁想找赵如明问个清楚，但赵如明时常在钓诗楼内，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问他查他。

而老婆婆，她终究是突然出现，他们不一样。

几乎没有犹豫，司宁回着她的话，陪她聊天，也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

得知自己像另一个人，司宁虽面不改色，心里其实掀起了滔天骇浪，种种现象都指向她不是云夫人的女儿，她怀疑，怀疑老婆婆是云夫人派来的人，云夫人故意误导她骗她中计。

若是这样，她一定会将计就计。

老婆婆问她有没有亲人，司宁便如实回答，说她被姐姐诬陷关进了寺庙，不知名的大火烧了庙也让她流浪到街上，落在人牙子手里四处漂泊。机缘巧合才进入了京都，给别人做侍女。

司宁重点强调小时候的经历，试探老婆婆的反应，然说着说着，连她都没发现她慢下了语速。

“苦命的孩子啊。这么多年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过来的啊。”老婆婆紧紧握着她的手，双手捂着她那冰凉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那是泪花。

司宁蹙了眉头，淡淡道：“就那样走过来的，找不到他们能怎么办。我只知道我出生在大户人家，我不知道家在哪儿，我不知道我姓什么。老婆婆认识苏娘，苏娘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善良，我儿子的命就是她救下的啊。我刚怀上晨儿走几步路就喘息不停，走一点就累。一直待在家里待不住。那天啊，我不小心踩空了石板摔了一跤。是她救了我和晨儿。”

“那个地方叫什么？”

“大家叫它小花池边，太危险了，我再也不敢去那儿了。”

司宁换个方向问，问苏娘怎么救的她，她有没有感谢苏娘，借此一步步套出苏娘的夫家是做什么的，在当地有什么威望？能够特别到只要提及就能让百姓想起来曾经有那个人。

司宁一步步勾老婆婆回忆，当年的事老婆婆记得很清楚，老婆婆自然记得有关苏娘的事。

“苏娘嫁给了当地的穷书生，她命好啊，云书生榜上有名考上举人了，以后苏娘就是老爷夫人了。可惜宝儿在我肚子里折腾，没赶上庆祝。我后来才知道啊，苏娘搬走了。”

“他们啊，一定是进京谋前程来了。”老婆婆笑呵呵拍司宁手背，像是感动又像激动，“你看，我就碰上你了，你们长得真像啊。”

司宁怔住，她听见了关键词，云书生，苏娘一家姓云。

姓云，那云夫人和他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