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称五个伙计进了一个房间,最后只出来了两个人。他一直注意着,却迟迟不见多余的人出来,那间房明显透着古怪。
彦山猜想西佑人在里面密谋,司宁却想到了赵如明看见的那一幕,不对,那两个伙计出来后不会一声不吭。
“他们是否走出后院了?”
“是。”
西佑人想做什么?
真要等京兆司来了正面交锋?
真是麻烦。
既然另有目的,那就让京兆司解决好了。
彦山从她思量的神情中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开口道:“我进去看……”
“不用,继续守着别让他们发现。京兆司来后,盯好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特别那间房里的人。”
“是。”
司宁回去后不久,京兆司果然上门了。
盛邢峰带兵进入钓诗楼后清所有人回房脱衣检查,纯粹喝酒没住店的人都由赵如明带往空房间里挨个检查。
见了魏初昀和司宁,他心中惊讶,表面问过几句话后便继续搜人。
后院突然响起惊叫,紧接着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书生和书童被押解到盛邢峰面前,挣扎着叫冤。
“怎么回事?”
“回少将,他们杀害了酒楼里的伙计。”
“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书生紧紧攥住盛邢峰的眼睛:“请少将明察,我们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会杀人性命做知法犯法的事!我们冤枉。”
急忙跑过来的赵如明说道:“李郎君只是文弱书生,怎么杀的了人呢,他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本事啊。”
抓着书童的士兵道:“他的衣袖上有大片血迹。床底也藏着凶器。”
赵如明:“那房间还有一个人,凶手是他才对!你们分明看到了他腿上的图腾,他就是西佑人啊,怎么反将罪行推到自己人身上了。”
在盛邢峰面前,士兵不敢斥责他,只锁住书童的手喝道:“敢作敢当,你做了什么恶行自己说,否则少将亲自查明真相你就是罪加一等!”
书生着急道:“开河是有点拳脚功夫,但他只是为了保护我他没有杀人,杀害伙计的就是那个人。”
盛邢峰的目光一下子转向士兵,眼里不悦:“西佑人出现了?”
赵如明:“是啊,就是西佑人。少将亲自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他们胡乱抓人!”
盛邢峰的视线落在眼神飘忽的书童身上,书童瘦瘦高高,可那弯下来颤抖的身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更不像西佑人。
盛邢峰问:“他身上搜过了吗?”
“有!他身上有刺青,少将你看!”
掀开衣袖,小手臂上赫然现出半个狼头的图案。
“什么!?”赵如明吓了一跳。
盛邢峰皱着眉,他的目光有如锋利的刀剑,一刀刀凌迟在脸上,书童缩着脖子,闭上眼睛喊出实话:“我真的没有杀他,是他要杀我,我只刺了他一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死。”
书生来不及惊愕他真的动手行凶,察觉众人的关注点不对,他急忙道:“那是开河从小就有的胎记。”
世上怎么会有线条清晰的胎记,士兵也许会眼瞎,但盛邢峰不会。尽管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盛邢峰还是扣押着他们,亲自去了命案现场。
赵如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魏初昀从旁边走来:“怎么回事?”
赵如明小跑到跟前道:“小的也不知道,听到声音我就赶过去了,两个伙计死了,还有一个西佑人,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活着,这事儿肯定是西佑人干的,可是李郎君的书童怎么会是西佑人啊。”
司宁:“吃饱了撑的,非要让京兆司抓住才舒服。”
“没那么简单。”魏初昀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
赵如明担心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西佑人想搞事情啊!大东家还是不要去了,以免发生危险。”
若怕危险他早就回府了。若真有危险,司宁也会保护他。
不过另一方面,魏初昀觉得种种行径表明西佑人有所图谋,也许和三殿下脱不了关系,他一定要看看他们还想做什么。
酒楼后方处处兵甲相撞,发生命案的那间屋子正是彦山所见的那间透着古怪的屋子。
书童方才已经说了实话,只是在众人的逼迫下,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李郎君沐浴的时候书童听见门边有声音,出去一看就见到那个人将伙计狠心杀害,向他们索要钱财和值钱的东西。书童翻箱倒柜找出所有银子给他,但没想到他竟反过来要杀他!
书童就在搏斗之下不小心刺客他一刀,而他不慎摔倒磕到脑袋,不省人事。
再醒来就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心中害怕不敢报官,而郎君见血又晕了过去,他没主意,只等郎君醒来问郎君该怎么办。
结果后来才准备报官京兆司就搜上门了,将他当做了杀人犯。
仔细听来挺合情合理的是不是?但是进屋的人不止三个。
他在说谎!
赵如明将自己看见的情况如数说出,书童的表情却大大吃惊,他哪里看到多余的人?掌柜害他!
说谎者本就是书童,魏初昀看着这场戏,喃喃道:自投罗网。”
司宁也看出了门道:“他想进京兆司,进去容易出来难,这是他们在给年轻的少将下套。”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想不出缘由,只能先阻止他们再说。
魏初昀顾忌着梦中情景不想出面,司宁便走到盛邢峰面前,请他放过书童。
“他若是凶手看见尸体之后为什么没有逃呢。酒楼里的房间都长一个样子,说不定是掌柜看错了。少将若是怀疑他,那也该调查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再抓人。”
一士兵不耐烦道:“这里没你的事,别干涉京兆司办案。”
“我说哪里说错了?还是京兆司就喜欢请别人吃几顿牢饭,再说抓错人了。”
“当然不是!”盛邢峰沉默寡言,极少同人争辩,但若有人污蔑他心中的信仰,他第一个不容。
“若非证据确凿不会将人关到牢狱,魏小郎君之案实属特殊,在此之前京兆司从未冤枉过好人。”
这话实在可笑,十三阁阁主不就承受了天大的冤屈?一个掩人耳目将私生子送进十三阁的人掌管京兆司,京兆司怎么可能清白!
司宁正要怼回去,她却听见魏初昀愤然道:“可你们确实冤枉了她!你们差一点对她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