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晌，朱老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说，你愿意从事……特殊交易？”
李侘在心里冷笑，什么特殊交易，不就是皮肉生意嘛，莫名地他在心里涌起一股寒意，眼前这个家伙真是滴水不漏，他虽然似乎一直在无微不至地体贴关怀自己，可实际上一句话也没说错说漏，自己并未从他这里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是的，我愿意。”
朱老板推了推眼镜，认真地问道：“其实我非常欢迎你加入，但我还是想说，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你这样做不值得。”
李侘木鸡般地呆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开玩笑，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首先，我只考虑重要人物；其次，你把对方的详细情况告诉我后，最终干不干只能由我说了算。”
朱老板思考片刻后问道：“有一点你要知道，客人的需求是千奇百怪的，你一旦决定接待，那必须满足所有需求直到对方满意，这你能做到吗？”
李侘略微思索便回答了一句：“当然。”
朱老板默默地看着李侘，他的身上有一种异样的冷静和冷酷，心想他昨晚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过同时他也在心里盘算着，李侘如果真的愿意干，一定能吸引到大客户。
正这么瞎想着的时候，李侘忽然问道：“你的营业场所，不会只有哪几个房间吧？”
朱老板脱口答道：“那当然，那里只算临时场地。”他停住话语看着李侘，狐疑地问：“怎么，你对那几个小房间不满意？”
李侘当然不满意，他怎么可能会满意那种地方，不过客观地说，那些房间的功能性已经十足，家具物品的品质全都一流，尤其是隐形橱柜的设计，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有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按钮才能打开，那里面真是应有尽有，基本上大部分变态需求都能满足了。
李侘微微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地说了句：“我不知道……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环境？”
李侘再次摇头，喃喃地说：“不知道……”
朱老板看着这个处于恍惚中的美男子，感到他好像被笼罩在一层水雾中似的，有一种年少的纯洁和朦胧的忧郁，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李侘，”朱老板轻唤一声：“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李侘，有那么一小会儿显得目光涣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平静地问：“那么，可以成交吗？”
“可以，只要你真的愿意。”
李侘点了点头后默默无语，朱老板端起砂锅说：“我去热一下汤。”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李侘已经躺下，他把砂锅放在一边，走到床前看他，发现他睁着眼睛并没睡。
“朱老板，你不用回去收拾酒吧吗？”
“不用，我可以叫人。”
“那你去休息吧，我现在不饿，只想睡一会儿，然后该走了。”
“当然，你想睡多久都行。”
“我的衣服呢？”
“扔了，已经给你准备了全新的。”
李侘没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过了不久忽然又睁开：“对了，能给我准备一罐蛋酒吗？”
朱老板哈哈大笑：“当然没问题，想要的话随时效劳……还有，出门的话，只要把门带上就行。”
把家里收拾好后，朱老板在桌上留了纸条，提醒李侘醒来后一定要吃点东西，然后他返回了酒吧。他确实可以找人去整理，但这次他不想。
李侘确实睡了一觉，然后他又再次好好把这个房子勘探了一番，并谨慎地撬锁进了卧室，把那里也彻查了一遍，最后坦然地离开了。
李侘的判断没错，除非这里不是他真正的家，否则朱老板这个人还真是个没缝的鸡蛋，至少他在这个房子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返程的途中，李侘到警局附近停留了一下，把杨回约了出来，让朱老板调制的蛋酒就是要给他的。
杨回惊喜无比，他没想到李侘竟然还记得这个小事，自己以前曾经说过想尝尝这种酒，他连声说谢谢，正要接过来时，李侘出其不意地说道：“喝之前，建议你先提取一下指纹，并检验一下成分。”
这下杨回惊喜变惊吓了，他这才注意到保温瓶的外面裹着一只塑料包装袋。
李侘忍不住笑了，赶紧解释：“我敢说这个没毒，不过你那里条件齐全，不妨测一测，随便你。”说着把瓶子硬塞给对方后就准备离开。
“诶，你等等。”杨回一边抱着酒瓶一边赶紧喊住他：“我还有话跟你说。”
杨回把他拉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街角，跟他同步了一些最新信息。
“之前你找到的那张陈尔写的纸条，已经鉴定过了，确实是他的笔迹。”
李侘点点头：“那么那个叫蓝月儿的，也查出是谁了？”
“叫蓝月儿的很多，跟你说的那个蓝天有关系的确实有一个，但人还活着。”
李侘惊讶了，杨回继续说：“但对这个人进行调查后，发现她原来不叫蓝月儿，是后来改名的，不过这个姑娘现在才13岁，她是那个蓝天的堂妹。”
“所以陈尔并没有杀人？”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陈尔确实给好几位蓝家人看过病，但并不包括蓝月儿，他和这个蓝月儿之间没有直接的医患关系。”
李侘陷入了沉思，既然如此陈尔何必要写下那样的认罪纸条呢？难道只是无聊的玩笑？
杨回主动说道：“我有几个猜测，你来帮我听听？”
“洗耳恭听。”
“第一，这就是个纯粹的玩笑。第二，陈尔并没有杀蓝月儿，但他和蓝家人之间有其它的勾连，那张纸条只是某种替代。第三，陈尔确实杀了蓝月儿，但这个蓝月儿并没有进入我们的系统。”
李侘的心忽然一动，他想起了聂敦说过扈琥有一项秘密使命，即清除血统不纯洁的吸血鬼，会不会蓝月儿就属于这种情况？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杨回。
杨回沉重地摇摇头：“真残忍！……所以，有可能是陈尔执行了这个脏活，但又遭到怨恨，被逼迫写下那张纸条……”
“只是有可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陈尔和扈琥之间必然有勾结，否则陈尔应该不敢。”
“我来查……还有，络宁警方搜查了何真的别墅，可惜那里早已被清扫一空，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那个组织真是缜密！不过何真的家人难道没有反应吗？”
“你又说到点子上了，这点确实奇怪，何真的家人连失踪都没有报过，要么他们平时不联系，要么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他死了。”
“他还有哪些家人？”
“父母都还活着，此外还有一个妹妹，叫何舟，是个天生的残疾人，生下来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就是残缺的，她一直没有工作，也没结婚，就和父母一起生活。”
李侘忽然看着杨回说道：“你们到目前为止还没联系过他的家人？”
“确实还没有。”
“既然目前没有别的突破，不如和他的家人们接触一下？”
杨回想了想：“可以，不过缺少证据，对方肯定不愿开口。”
“没有物证但有人证啊，晏霖就是，我也可以。”
杨回用手一拍身旁的一棵树：“对，好极了，就这么办！我立刻安排。”
“不过最近我会离开地京一段时间，晏霖应该可以。”
“你又要走？什么时候？”
“最近，可能很快。”
“那还是等你回来吧……你会很快回来吗？”
“应该吧……对了，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杨回知道他指的是庄练，沉重地说：“还处于昏迷中。”
李侘为他难过，但没有说安慰的话。杨回看了看他，说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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