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犹豫了，略有思索，半响不做答。
方初筠继续乘胜追击道：“世上最昂贵的是什么，不就是青春美丽容颜吗。自古美人怕迟暮，拥有黄金万两，却不在意保养，等年老色衰的时候，为时晚矣。”
闻言，张夫人微楞。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如她这般大胆说出，还没几个女子敢做到。
不由得暗自思忖：这丫头忒狠啊！
但狠归狠，方娘子的话却不得不认真思索。确实，对女子而言，家财万贯比上一个俏丽的容貌。
但是让张夫人更为讶异的是，方娘子提出的合作方式，她思索着。
未出阁前，家中就经营着大大小小各种铺子。现在嫁到张家，夫家也是开铺做生意的。
这个合作法不得不说，比‘佳人坊’高明多。‘佳人坊’承诺一个月给她二十两银子，也就说她只要把人带进去就成。
至于带去的人会不会在那儿花费银子，那就是店家的事，与她无关。她能轻轻松松每月有二十两银子，还可以享受免费的皮肤护理。
然后她在这儿，不仅没有多余的银子暖荷包。还有任务，不是论人数多少，而是实打实的，要人掏银子出来，不然她就无法享受免费的皮肤护理了。
张夫人咬牙切齿，小蹄子居然给她下套子。无非就是看中了她舍不得，她们家的护肤手艺。
须臾，张夫人还是暗暗妥协了，谁让她们家的护肤手艺如此高超了。她笑容可掬道：“行吧，就全依你的。”
“不过，”张夫人话音刚落，就面露难色，道：“可若是旁人不愿花费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千人千个喜好。她觉得好，不见得别人也觉得好，这个道理方初筠自然也是明了的。
“若是这样，请夫人放心。那也给夫人您按一个月算的，请夫人无须担忧。”
此话一出，张夫人顿时心中常舒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不是，说到底，她依旧可以不用尽心尽力帮她招揽顾客。只需做做样子即可，反正到时赚不了二十两银子，也不影响她免费做皮肤护理。
谁知，方初筠话锋一转，“很多事情都是有个熟悉的过程，就好比我刚盘下这个店铺时，也有诸多不适应。渐渐的也就习惯了，通常这个时间一个月就够了。夫人您一样，若是次月还是不能令其花费，那么，可能，或许，这个事儿就不太适合张夫人您了？”
什么意思？张夫人听得怒不可遏，这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果她带来的人不掏银子，下个月这个美差就轮到别人手里了吗？
张夫人在心中把方初筠狠狠地痛骂一遍，也迅速地斟酌了一翻。若不是当着方初筠的面，她真想揉了揉那发涨的眉心。
半晌，还是忍了下来。罢了，谁叫她离不开这护肤的手艺了。无法就是非点口舌，总好过自己掏腰包的好。
别人是不知，她只是面上风光。她家老爷偏偏宠爱二房姨娘，好的东西都往她房里送，全没她的份。
哼！那个二房姨娘那有她容貌秀丽。只不过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罢了，她现在更要多多保养自己的皮肤才是，好挽回老爷的心。
只怪这么多年，早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里里外外都需打点，其实她也就是绣花段子蒙鸡窝，表面看着光鲜罢了。
所以，让她每三日来做一次皮肤护理，还真是囊中羞涩。于是，两人谈妥，定下协议。
方初筠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立了一份字据。立完后，她琢磨了一下，又加一句：此协议只对二十两，配一个月的皮肤护理有效。若需要其他，需重新再议。
这话是把双刃剑，对未知的将来。这话在某种程度对二人，都起到一种保护的作用。
至于在未来，是谁会稍稍占点便宜，谁都不知道了。反正张夫人思忖：怎么都论不到她吃亏。
左右就没有反驳，直接按下了手印。一式两份，商定完协议后，张夫人满意的离开了。
经过这一折腾，都到了晌午了。可怜一个晌午，居然就只有这么一个顾客，而且还是免费的。
众人都有点士气不足，灰土灰脸的。方初筠一吆喝，“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精神。”
负责厨屋的嬷嬷早已把午饭做好，一个腊肉炒春笋，汽水肉蒸蛋，粉蒸排骨，辣子鸡，蒜蓉菠菜。
七个人，五个菜够了。这菜色谈不上好，但做为普通百姓家常菜也算可以了。新店开张第一天，又只有她们七个人，就没有分主仆，都围坐在一起吃。
本来店铺就没有人气，围在一起，显得热闹。菜香饭饱后，方初筠命慕晓玉，令小瑶，婷儿去刷牙。
这个年代是没有牙膏的，就只有一点牙粉涂在牙齿上，清洁一下算是刷牙了。
方初筠交代下去，如今美容师只有她们三人。但会跟着陆续增加，以后人越来越多，每餐饭后都要养成刷牙的习惯。
保持口腔清洁，给顾客做皮肤护理时，才可以‘口吐芬芳’。
其实方初筠最想要的还是戴口罩，但基于现在真的无心去研制口罩。毕竟能反复使用的口罩是不行的，一次性的口罩又该用什么材质做了？
她暂时把这想法搁置住了，也去了偏院刷牙。刚去后院，就听闻大厅传来慕晓玉惊讶的声音。
“二姐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慕云绣手拿丝帕，在大厅里轻快地踱着步子，“大嫂人能，怎么不见她出来？”
方初筠屏息凝视，没有立即挪动脚步，而是想听听慕云绣都说些啥。
“大嫂在后院，你有话且且快快说。”
慕晓玉与她这个二姐并无嫌隙，昔日在将军府里还是挺谈得来的。但自从知晓二姐竟对大哥有非分之想，便与她无形中有了一些隔阂。言谈举止中，不知不觉就偏向了大嫂。
若非平日，慕云绣见别人用这种语气对她，定是要对怼的。然而今天，她却心情格外好，丝毫不介意慕晓玉态度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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