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着他的干预，于宝萝多出来的这一场梦，又究竟会不会仍然落了空？
事到如今，他亦是茫然的。
确切地说，他从来没有认为，那条路于宝萝能有踏上的可能性。
茶已经出了水，只剩寡淡。
老雷却是浑然不觉，仍在斟饮之间。
老白对这淡茶已经嫌弃的没命了，却不敢扰了老雷的思绪，只眼巴巴的看着老雷，期待他能发现自己的可怜兮兮。
老雷看向老白，如今的老白已经修成了人形，成就凡仙。
然，若想要成就天仙，则是需要有神位与之匹配。
远古时期的九尾狐本是神兽，但亦是经历了整个族群的至暗时期，在民间的认知中，变成了淫邪的代表。
实则，此间，便也是人神与妖神之战罢了。
人神，人皇，要以人为尊，以人为本。
不通人性复杂的妖神，又怎知此间的运筹划策。
人族的修真者，在经历雷劫后便得以飞升为天仙，妖灵则是凡仙，这并非与实力相关。
确切地说，所有的神兽妖灵，皆有天赋异禀，但正是天赋，导致他们在融汇一途，是远不及人族的。
如今在天庭，除了像他这般在远古时期便已然获得的神位以外，对于神兽妖灵，更多的是契约伴生，而非独立。
“你倒是，说话呀？”老白见老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应当不是发呆的模样，便有些不自在的道。
老雷摇了摇头，还有些事情，他没有想明白。
以前，这对他而言太过遥远，他没想也不想。
如今这般猝不及防，真正思考起来，倒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你是担心龙皇恶灵？要不要我去干掉它？我早就不爽了。”老白猜测道。
“如今，已然与龙皇无关。”老雷摇了摇头。
“无关？怎么会？”老白茫然道。
老雷这才喝出了茶的水位，是以放下茶盏，一边清理茶壶重新换上新茶一边道：“那时，我和宝娜窥得宝螺梦境，我才隐隐感觉到不妥，却也没想到是龙皇。”
“我知道，是我发现的，差点没给我熏死，太臭了！”老白抢话道。
老雷手上动作不停，继续道：“即是龙皇，也好也不好。好是好在，龙皇也不过是仙尊星宿，于我同出东境。宝螺若是能成，他即便夺，也只能夺一星宿之位，难成大器。”
“那不好的呢？”老白又抢话道。
“我还没说完。”老雷道：“还有第二个好！龙皇借宝螺斩尽恶念，又怎会还能有所图谋？时移世易。”
“但他明晃晃得了好处是肯定的，宝螺在星际的功德和信仰之力连我都受益匪浅。”老白道。
“那是他和宝螺的因果，旁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干预。”老雷道：“这也是不好的地方。宝螺怕是无从斩下她这来处的根源，除非……”
“除非成圣脱胎。”老白道。
“这方面，你要比我懂得多。”老雷道。
老白闻言，左手托了下巴，眉头微微促起道：“到了如今看来，应当也不是没有办法……”
说到这，他凝眉思量了好久，想通了其中关窍后问道：“你让我回去找虔婆，是这个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一切只看你的意思。”老雷道：“你应当知道，便是我将你带在身边千年万年，想要助你成就天仙之位，我也是力所不能及，但……”
“但宝螺可以！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归墟，一个主神之位。”老白说到这，不免心中火热。
也终于明白了，当初嫌于宝萝太臭的时候，老雷为何能承诺一个天仙之位。
蓝星的新纪元也好，修真界的凡仙也罢。
于九尾狐一族而言，都不是最合适的路。
思及此，老白问道：“那我要先去找那个傻货吗？”
“嗯！”老雷点了点头后道：“不找也罢，她太蠢。”
那你点头干嘛？
老白无语的看着老雷，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点头，是认可“傻货”这两个字。
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想来也是，前世自从新的纪元开启，无数规则的界域重叠，普通人都能有所感应，她却浑然不觉。
怕是丁点都指望不上她能自己来。
思及此，老白道：“只有十九年的时间，对她而言怕是有些仓促了。”
“她？”老雷摇了摇头笑道：“时间对她而言，除了跟她妈妈掰扯不清以外，还能有什么意义？”
“也该是这样了。”老白想到那雷劫，便也点了点头后又问道：“那你呢？”
“我不急，再等等。”老雷道。
“也不知道宝娜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竟叫你乐意这般蹉跎留恋。”老白道。
“你不懂。”老雷笑道。
宝娜的真正身份，除了他以外，从未有第二人知晓。
哪怕老白已经融合了前世的记忆，能够穿梭各个世界，但与宝娜的真身比起来，他就是个孙孙孙砸，怎么可能窥探得到宝娜的来处。
老雷不去？老白便又有些为难了。
他们九尾狐一族的传承记忆中，没有任何天劫以外的进化方式。
但老雷既然这么说，他想来老雷应当是另有打算的，便也没有任何置喙，直言道：“那我先去找你祖母。”
老雷闻言点了点头，端茶送客。
须臾间，老白便化作一团白色的流光消散不见。
九尾仙狐，实则本体是妖灵。
北境乃妖灵之境，而此间，又以九尾狐为尊。
九尾狐真正的天赋，实则并非穿越时空那般简单。
确切地说，穿越时空，只是他们天赋的基础。
他们真正的天赋，是渡化怨灵。
而前提，是要有神位和归墟。
九尾狐一族在至暗时代丢失了神位，被贬为妖，是以才会叫老白如此的看中功德。
对他而言，或者说，对所有的狐族而言，重获神位，便是他们在传承中最大的目标。
思及此，老雷掏出光脑，拨通电话开口道：“干嘛呢？”
“诶？怎么还带大半夜查岗的？”于宝萝问道。
“过来喝茶。”老雷道。
“嗷～来了～”于宝萝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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