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帮不上崔七七什么忙,可就算是陪在她身边,也总比没有消息来得好。
崔七七“嗯”了一声:“我没事,我生来就知道我和普通人不一样。
有些事是不得不承受的,你也不必自责,世事不总是圆满的。
但只要你心里有我,会为了考虑我就很满足了。”
墨子圭以为崔七七已经睡了,她突然接话,倒让他有些惊讶。
随即反应过来,把怀里的人箍得更紧。
不知道郑玕之后是怎么和墨氏谈的,但第二日崔七七夫妻再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郁色已经一扫而空。
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出征在即,郑玕却专程抽出了一天的时间来陪伴墨氏。
墨氏满脸幸福,崔七七和墨子圭不想打扰,准备出宫。
郑玕叫住了崔七七,把她带去册书房。
御书房里,郑玕放下皇帝的身份,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崔七七说话。
“这一次我出征,朝中的事情和皇后都要倚仗你多多照看了。”
崔七七顿觉不妥:“今时不同往日,朝中应该有皇叔信重的大臣,您为何不让他们来监国理政,我好不容易才撇清了和朝政的关系,可不想再惹上麻烦了。”
于崔七七而言,此时让她监国无疑是给她添麻烦。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郑玕不会不明白,可饶是如此,他还坚持让崔七七监国,就让她难以理解了。
若但是替他监国也就罢了,可涉及皇后他就不敢保证。
“纵横”虽然暂时消停了,可谁也不敢保证他离京之后会不会反扑。
到时候墨晴儿的身肯定会被拿来做筏子,而知道墨晴儿身份的人不多,会一力保她的就更不多了。
虽然之前徐家暗地里给他施压让他立徐家姑娘为后的事情没成,而且还搭上了整个徐家,但这却没能让其他人打消了送女儿进宫为妃的念头。
而且墨氏的孩子还未落地,身份还不稳固。
只怕让别人监国,墨氏的身份曝光,他们就会第一个对付墨氏。
虽然郑玕考虑的也不无道理,但崔七七却并不打算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皇后娘娘的事我会尽力帮忙,但这监国之任,皇叔还是另选他人吧!”
崔七七摆明了不愿意,郑玕也不能强迫她,但等他出征之后,监国的名单里依然有崔七七。
圣旨都下了,她再不愿意,也不能抗旨。
只能和当朝的两位丞相一起担起了这监国之任。
大军出城当天,京城里万人空巷,城外乌泱泱一群人,全都等着见一见天颜。
郑玕一身铠甲,一路从城里骑马出来,和街道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
街头响起百姓们高呼万岁的声音,一阵好过一阵。
崔七七在后面的轿子里陪着墨,墨子圭也跟着一起出京,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来送一送。
墨氏前几天还好,可真到了出征这天,脸色就灰暗了下来。
可又要顾念着郑玕的心情,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和崔七七独处的时候,才敢表现出一二。
崔七七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等会儿出征之前,她还要和郑玕一起向出征的将士敬酒,脸色要是太难看,影响不好。
城门楼,礼部已经搭起了高台,郑玕出城之后,从身后的轿子里牵出皇后,两人携手登上了高台。
郑玕亲自斟了酒,敬台下整装待发的兵士们。
皇后也举杯示意,表达了对士兵家人们的鼓励和理解。
看着高台上神情契合的帝后,隐藏在人群中间的墨元元蹙了蹙眉头。
随后又响起百姓高呼万岁的声音。
墨元元目送那个英挺的身影离开,心里堵得厉害。
当年她在闺中的时候,郑玕还只是不受重视的郡王。
她心大,想攀龙附凤,也打过郑玕的主意。
但郑玕就像个木头,任凭她使劲手段皆巍然不动。
最后还把自己的名声毁得一塌糊涂,只能嫁到定远侯做继室。
可定远侯府世子已立,原配留下来的孩子都有老夫人和定远侯护着。
她这个侯夫人做的没滋没味,好事轮不到她,却要不停的替定远侯父子擦屁股。
正生着闷气,府里的小厮就匆匆赶来,小声的叫了一声夫人。
这小厮是定远侯面前最得脸的人,平日里对她不假辞色。
这时候来寻她,一定是有事所求。
果然,墨元元才落下脸来,小厮就急吼吼的让她回府。
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墨元元只能随小厮回了侯府。
离开人群,传话的小厮才告诉她前因后果:“侯爷在字画店看上一副字,需要三千两银子,特让小的来找夫人。”
墨元元脸色阴沉,果然要花钱才会想起她:“要买字画应该去找账房的支银子,找我做什么?”
小厮面露苦色:“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府里的开支一应由老夫人管着,这三千两银子还真不好拿……”
定远侯远远不如当日,如今只能靠着那点祖产过日子。
可死水总会被瓢舀光,老夫人深谋远虑,节省府里的开支。
不紧要的东西就不让买,像定远候本身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要学人家附庸风雅,老夫人会给他银子才怪了。
所以他才会娶一个坏了名声的商户女,为的不就是墨家的钱吗?小厮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很明确了。
墨元元瘪了瘪嘴:“我才嫁过来多久就已经开始用我的嫁妆给侯爷花销,这样下去能撑得了多久?”
但话虽如此,墨元元还是让人去拿银子。
墨家日进斗金,若是在娘家的时候两千两银子不算什么大钱。
只要是她真心喜欢的东西,撒撒娇墨南一定会给她买。
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她的嫁妆有限,她虽然出声生商家却不懂经营。
照定远侯这种花法,迟早有天会掏空了她的嫁妆。
给了银子之后,定远侯很快就回府了。
手里还捧着他的宝贝字画,红光满面。
墨元元让人在大门处截住他,叫他回了主院。
见墨元元面色不虞,定远侯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的嫁妆有限,老是找你要银子也确实让你为难,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