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家

十三最后还是将那糖人吃掉了，伍六七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他的梅小姐不光接受了他的礼物，还细细的品尝了他的劳动成果。

三人就这样漫无目地穿梭在通明的灯火之中，远处的萤火像是被人为地抹模糊了一样连成一片。

各种商贩喧闹的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在光亮处有琳琅满目的商品，甚至这街上，还专门开辟出来一个场地，用来滚铁环。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手执末尾带有小弯钩的铁杆，在弯钩处套上一个大铁环，上前去尝试的人固然，然而能控制着铁环不飞出去地走到终点的人却寥寥无几。

不过在如此嘈杂的地方。莫嫣还是面前能从行人们的口中分辨出“除夕”“大年三十”诸如此类的词。

莫嫣“诶……不知不觉，已经过年啊……”

也难怪，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有那么多人闹嚷嚷的扎堆在这小集市里边购置年货了，确实已经有了一种过年的气氛。

他们也都有家人啊。

莫嫣向一出人家的窗内瞥一眼：一大家子人欢欢喜喜地聚在餐桌前，准备开动年夜饭。暖烘烘的雾气在他们房间里缭绕，叠放在桌子上的菜肴并不是山珍海味，只是一道道普通到没有比这在普通的家常菜。

这些与他们而言稀松平常的美好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离莫嫣很遥远了。

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执行任务，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里当流窜户，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和自己的影子相互问候。

这种羡慕，是怎么产生的啊？

莫嫣“家……就是这样的吗？”

上一次有同伴陪伴在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了吧？

为什么，明明以后隔了这么长时间了，却始终感觉那时候的温馨与快乐还浮现在眼前呢，印象还很深刻，眼前的一切清晰地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样。

在她与父母还没有离散的那会儿时光，是不是也是这样聚餐的呢？

伍六七忽地觉察到妹妹严重的失神，温柔地将手覆上莫嫣的额头。

伍六七“在那之后，你已经孤单了很久了？”

莫嫣“……”

莫嫣没有回答。

这就意味着，事实确实就如哥哥说的那样一般无二。

自从哥哥那次失踪以后，她强装着平静，难忍着几度临近崩溃边缘的心，才挺了过去，踏上那几乎看不见归期的寻找哥哥的旅途。

如今的她，已经和过去不同了，哥哥已经回来了，其中一位朋友也陪在她身边。可在这本该欢欢喜喜的佳节，她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

是因为已经不在了的白悦姐吗？或许是的，那是她最大的遗憾，也是她最对不起的人。

伍六七“嫣儿，放心。等你将所有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几个就团聚一场吧……”

伍六七的眼中流露出缕缕温情。

莫嫣“这是一个承诺吗……”

莫嫣抬头，直视哥哥眼中的星光，见到后者认真地点点头之后，就畅快地笑了。

莫嫣“嗯……”

莫嫣“算了，反正今晚是除夕，那么悲情干嘛？开心点，待会还有有烟花大会呢。”

莫嫣不光在对她面前的同伴们说，也同样是在对自己说。

莫嫣“反正，你们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嘛……”